先給治治傷
過了會兒,司飛宇親自開了車來接顧裴沉和寧疏。
寧疏還在感冒,一上車就有點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際,就聽到前麵的司飛宇開了口。
“三爺,四少回來了。”
一聽四少這倆字,寧疏頓時就打了個激靈,睡意在頃刻間散去,坐直了身子。
顧言煦回來了,那不就代表著她師兄也回來了?
那她先前求顧裴沉的事兒,自然也就有著落了。
這麽想著,寧疏就微微撇頭看了眼顧裴沉,見他臉上表情清淡,正猶豫著要不要說下車的事兒,對方就先她一步開了口。
“前麵路口,停下來。”
司飛宇嗯了聲,繼而方向盤一轉,放慢了車速,靠在馬路一側停了車。
車一停,顧裴沉看也不看寧疏,但那張雋冷的臉龐,卻已經把意思說的很明顯了。
寧疏挑眉,心裏對顧裴沉的好感度又多了一點,怪不得雲城的名媛們都想嫁給他,就這觀察入微的細致勁兒,可是許多男人都不具備的優秀品質。
她還沒來得及說去不去呢,顧裴沉就先替她做了決定。
這樣也好,省得她開口。
拿了自己的包,寧疏剛準備下車,後麵顧裴沉就突然開了口,泠然如風的聲線輕輕鑽進了她的耳中。
酥麻麻的,很是撩人心扉。
略顯詫異的回頭,顧裴沉的手上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瓶藥,他眉眼懶懶的,細長指尖伸來,將藥瓶丟在了寧疏的手裏,“吃。”
“……”
寧疏無語,這哪有逼著人吃藥的。
再說了她都不知道這是什麽藥就吃,萬一吃出事兒來怎麽辦?
司飛宇適時的扭過頭來,笑著打圓場,“是治感冒的,四少從研究室帶回來的,效果比普通的感冒藥要好。”
寧疏這才恍然大悟,從小藥瓶裏拿了顆藥放在手裏,又從車子自帶的儲物箱裏拿了瓶水,仰頭吃了下去。
顧裴沉支著頭在一旁看她,表情疏冷清朗,黑沉的眼眸順著寧疏的臉往下看,看那從她殷紅唇邊滑落的晶瑩水珠,快速的順著她優美白皙的天鵝頸下滑,無聲無息的落在她的針織毛衫上,被水珠滾過的地方,還留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濕濕的痕跡。
勾人的很。
顧裴沉神色淡薄,可心底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給輕輕的撥動了一下,散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好了,你送三爺回去,我去趟醫院,很快就回來。”
說著,她就揚了揚手裏的藥瓶,裝進自己包裏後,下了車。
司飛宇順著後視鏡看寧疏離開的瀟灑背影,忽而唇角揚起弧度,“您說的沒錯,她果然變了很多。”
至少現在她不作不鬧,還處處透著幾分可愛和聰明勁兒,尤其是再加上那張漂亮的臉,兩者一相加,特別的招人喜歡。
“能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司飛宇手放在方向盤上,轉頭看向顧裴沉,表情溫和,“您再觀察一段時間,要真是裝的,遲早會露餡兒的。”
顧裴沉沒說什麽,隻是轉頭看向窗外,隱在陽光裏的清冷麵容,卻意外的透出了幾絲溫和。
司飛宇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說什麽來著,神仙也是會動凡心的。
……
另一邊,寧疏打車到了醫院。
她跟許澄然是同門師兄妹,一起在HF醫學院進修了好幾年,彼此間早就知根知底兒的,別看許澄然剛剛下飛機,依照他工作狂的屬性,這個時候,是必然在醫院的。
笑了笑,寧疏抬腳進了醫院大門,坐電梯到了七樓,門一開,外麵正站著個身形姣好的女人。
穿了套黑色長裙,海藻般的長發隨意的散在肩上,白皙的臉上還帶著副墨鏡,像是不願意被人認出來似的。
見電梯裏有人,女人先是愣了兩秒,隨即急忙撇開了頭,轉身欲走。
身子都微微顫著。
寧疏蹙眉,打眼從那女人身上過,腦中卻是突然勾勒出一個形象,開口叫了聲,“明依,躲什麽?”
她聲音清亮亮的,傳進秦明依的耳中,頓時有了幾分震懾感。
秦明依微怔,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突然一亮,一隻白皙秀美的手伸了過來,將她帶著的墨鏡取掉了。
墨鏡後,是一張清純可人的臉龐,隻是略帶了幾分慌張,不大敢和寧疏對視。
寧疏抿唇,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看了她幾眼後,再度問道:“你躲我做什麽?”
“……”
意態閑閑的,但卻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秦明依心底顫了顫,左手無意識的撫了撫擋在臉頰上的長發,唇角向下,似是有點無奈。
寧疏盯著她的動作,能看出她的不自然,頓時有點奇怪,她羽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些許光亮,繼而手臂再度抬起,伸向了秦明依的左臉。
秦明依瞬間怔楞,條件反射的想要去擋寧疏的手,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長發被撩開,露出了左臉上的傷痕。
傷痕麵積並不大,但卻紅腫的厲害,尤其是在她白皙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有些駭人。
看樣子,好像是用皮帶抽的。
被寧疏這般注視著傷口,秦明依有些無地自容,她臉上表情紛繁複雜,心底更是如潮湧般的,酸澀情緒盡顯。
“老板,我沒事的,就是不小心……”
話未說完,寧疏就抓住了她的手,大步帶著她往前走去。
“老板……”秦明依低聲開口,抬眸的瞬間,就看見寧疏回頭,那冷冽又沉默的眼神,像把刀似的,讓她猛地一抖。
不敢再說話。
寧疏收了自己的目光,快步向前走著,將秦明依帶到了七樓的某一間辦公室前。
咚咚咚——
寧疏伸手敲了敲,可還沒等裏麵的人說話,她就自顧自的打開了門。
滿身戾氣。
許澄然正坐在桌前看文件,一抬頭就看見了寧疏,頓時一怔,還沒開口,寧疏就已經踏步進來,順帶著踢上了門。
“你……”他略略詫異,看這情形,這是哪個倒黴催的又惹寧疏了?
殷紅唇角抿著,寧疏站在許澄然對麵,手指了指秦明依,眼神明顯的有點不耐,“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先給治治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