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麽不好的
在陸宅門前停好車,寧疏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裝作不經意的模樣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顧裴沉。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那隨口一問,竟然成功的把這位神仙給招來了。
也不知道陸家的人看見顧裴沉,又會是怎樣一副情景。
在心裏小小的舒了口氣,寧疏開門下車,帶著顧裴沉往陸宅的大廳走去。
陸宅的仆人們和寧疏很熟,可冷不丁的見到她身旁還跟著個帥氣至極的男人,一時間倒不敢上去跟她打招呼了,隻能愣愣的看著兩人走過,消失在了花園盡頭。
“那位是……”其中一個女仆心髒仍咚咚跳的歡快,那男人的樣貌,也未免有些太好看了。
“不知道,但是我猜……”跟在她身旁的另一個女仆抿了抿唇,小小聲的說道,“你想想看,能跟在顧太太身邊的,還有誰?”
“你是說,顧三爺?!”
“……”
話音落入風中,滿是驚訝。
不一會兒,寧疏和顧裴沉就進了陸宅大廳。
陸瀾正在大廳裏泡檸檬茶,看見寧疏麵帶笑意的進來,後麵還跟著個雋冷舒然的男人時,手裏的茶杯猛的一抖,差點摔了。
顧裴沉?!
陸瀾被深深的怔在了原地,她猛地想起今早看過的新聞,裏麵有顧裴沉的照片,可不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嗎?!
寧疏是怎麽做到把他都帶來的了?
意識到陸瀾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質疑目光,寧疏稍顯無奈的撇了撇嘴角,悄悄的衝著陸瀾搖了搖手指,示意她不要聲張。
陸瀾心領神會,抱著檸檬茶走過來,衝著顧裴沉笑了笑,“三爺。”
顧裴沉點了點頭,眉眼間清冷如雪。
陸瀾是第一次見到顧裴沉的真容,心裏說不震驚那是假的,但她畢竟基本素養在那兒放著,被驚豔了一把後,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飯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吧。”
……
顧宅
顧言煦拖著個小小的行李箱,從花園裏優雅的走了過來,他穿了一身白,印在花園滿目的蒼翠裏,格外的亮眼。
淺淡的陽光落下,照的他左耳上的碎鑽閃閃發光。
走到大廳門邊,顧言煦剛一開門,立即就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兒。
他沒往裏走,隻是將行李丟在一旁,手臂一揣,清睿鳳眸掃過廳內陳設,這才平緩的開了口:“桃子。”
桃子此刻正在廚房內準備吃的東西,隱約聽到外麵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她疑惑了一兩秒,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
一出來,她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顧言煦,表情冷寧。
怔了怔,桃子連忙走了過去,乖巧的叫了聲,“四少。”
心裏到底是有點疑惑的,不是說明天的飛機嘛,怎麽今天人就到了。
“醫院有事,就回來了。”顧言煦斜睨她一眼,解釋了半句,繼而指尖一挑,指了指屋內的窗簾,道,“這,怎麽回事?”
他走的時候,大廳裏還全是百葉窗,昏沉的什麽都看不清,怎麽他就走了一個月不到,窗簾竟然都換了?
現在這廳裏的明亮程度,簡直比之前提升了百倍都不止。
顧裴沉是瘋了?
聞聲,桃子禮貌而尷尬的笑了笑,“是…三爺的意思。”
聽到三爺兩個字兒,顧言煦的眼眸頓時就眯了起來,眸底沉沉的藏了一片霧氣,他靜默了會兒,忽然問道,“他現在跟寧疏的關係,很好?”
對於那倆人,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桃子認真的想了想,也隻能道:“應該…比之前好一點了。”
她不敢太誇張,也不敢說一點都沒有,畢竟兩人天天在他們眼前晃,那關係緩和的程度,可是有目共睹的。
顧言煦略略垂眸,也沒說什麽,帶著行李上樓去了。
……
陸家
陸瀾表情凝重的坐在沙發上,目光還時不時的往遠處飄,見她爺爺正和顧裴沉說著話,心裏的驚訝程度不亞於任何一部諜戰片兒。
剛才那頓飯,吃的那才叫一個驚心動魄。
畢竟那一尊大神擺在那裏,冷麵寒心的,看誰都跟看螻蟻似的,誰吃飯能不害怕?
可偏偏她爺爺和秦毓深跟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至於寧疏,那更是不用提。
合著這麽一看,隻有她一個人在擔驚受怕。
忍不住有些鬱悶。
寧疏端著杯茶走過來,手低了低,送到了陸瀾的麵前,“有什麽可怕的,他是人不是鬼。”
“……”
話是這麽說,但她對顧裴沉畢竟知之甚少,有點慌張也是情理之中的。
在陸瀾身旁坐下,寧疏手臂一伸,看了眼遠處的顧裴沉,笑的意味深長,“我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陸瀾一怔,歪了歪身子看寧疏,緊張道:“怎麽說?”
顧裴沉難道還會對她不利?
寧疏搖了搖頭,並沒再往下說,像是心裏有感應似的,她略略抬頭,恰巧跟顧裴沉投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空氣裏一接觸,劈裏啪啦的都冒火花。
顧裴沉的眼神很淡,看不出有什麽情緒,但卻無端的染了些讓人流連的味道,像是夏日裏沁人心脾的晚風。
“這也就是你的猜測罷了,他肯定不會害你的。”對這一點,陸瀾是十分的篤定,“你可是他的太太,他要是針對你,有什麽好處?”
寧疏笑笑,也覺得陸瀾的話說的有道理。
遠處,陸老爺子正眯著眼打量顧裴沉,京雲兩城中世家弟子眾多,優秀的更是數不勝數,但像顧裴沉這樣兒的,可謂鳳毛麟角,想找出來第二個,都難的很。
將目光收了回來,陸老爺子緩緩開口,語調和藹可親,“我倒是眼拙,寧家那丫頭,究竟是哪點兒被你看上了?”
他是真的好奇。
顧裴沉樣樣都好,可這審美是不是有點跟不上,寧疏長的是漂亮,放京城裏也沒人能比的上她,但過日子又不能隻靠臉,丫頭的脾氣那麽燥,又特別愛鬧騰,時間一長,誰能受得了?
聞聲,顧裴沉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表情清冷如月,黑眸中翻湧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沉。
像是陷入了某種久遠的記憶,綿軟的很。
“她沒什麽不好的。”
陸老爺子當即一怔,隨後,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