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船艙碼頭
李汶的表情逐漸扭曲,「狗東西,老子慢慢兒跟你玩。」
李汶重新將膠布貼在宋遠的嘴上。。
「線索就在這條視頻里,慢慢找吧,放心,他暫時還死不了。」
李汶從口袋裡掏出注射管,裡面是一針可以讓宋遠好好睡上一天一夜的稀釋麻醉藥分量。
李汶隨意在宋遠脖子上摸了摸血管,對準后一針扎了進去。
李汶抽出注射管隨意丟棄在一旁,敷衍地擦了擦宋遠脖子上的血液后離去。
宋遠在椅子上掙扎了一會兒,朝著鏡頭嗚咽著搖頭,慢慢昏睡了過去。
畫面只剩下了一片暗沉的嘈雜聲,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正準備將視頻倒回去尋找李汶嘴裡的線索。
「媽媽!海!」正在一旁乖乖的擺弄變形金剛的謝謝動了動機靈的小耳朵,突然抬起腦袋朝著宋卿喊了一聲。
宋卿以為是謝榭想要去海邊玩,抹了抹眼淚,強撐著笑容說道,「媽媽下次帶你去海邊,乖乖玩玩具好不好。」
謝榭晃悠著站起來擺了擺手,「聽,海。」
宋卿正準備出聲,突然被程風制止住。
程風環視著房間周圍,除了眼前這台電腦和每個人身上的手機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發出海的聲音了。
而此時每個人都帶著不解的眼神看著著謝榭,顯然這個聲音並非來自他們的手機,如果是這樣,那謝榭口中的海的聲音就只能來自於,眼前的這台電腦。
程風將視頻調慢到景點四倍速,將電腦轉到了另一個方向,朝著謝榭伸出了手。
「謝榭來,幫叔叔個忙好不好啊。」
謝榭思量了一小會兒,點了點頭,乖乖走了過去任由程風抱在身上。
「你來幫叔叔聽,這是不是海的聲音。」程風溫柔地哄著謝榭,指了指桌上的電腦。
等到懷裡的謝謝點了點頭,蔣之舟按下播放鍵,畫面回到宋遠昏過去的一幕。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兒不敢喘一下。
隱隱的,黑暗之中似乎撥露出些聲音,
「大海的聲音……」謝榭曾被父親謝鵬帶回過家鄉Q市。
Q市是個濱海城市,謝榭對海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回去的半個月有一個多星期都待在海邊。
謝榭心心念念著大海,回家之後對這類聲音也相當敏感。
程風摸了摸謝榭的腦袋,仔細聽著電腦里的聲音。
「我聽到了……是潮湧的聲音。」程風終於在嘈雜的背景音里聽到了暗潮湧動的聲音,那不是海,是傍晚江水涌潮的聲音。
程風放下謝榭,讓宋卿帶著他先在餐廳吃東西,搬過電腦仔細研究著聲音來源。
「能提高畫面亮度嗎。」程風詢問著一旁的蔣之舟。
蔣之舟接過電腦,調出程序將屏幕亮度拉高。
「是通風口裡傳出來的,這應該是碼頭附近。」
蔣之舟又往前推著進度條,調到李汶走出來時候的聲音。
「是倉庫。」方境曉聽著李汶踏在地上的腳步傳出的回聲,沉吟道。
「S市有廢棄的船艙碼頭嗎。」程風轉頭問道謝鵬。
「我想想……」
「有,在秀林區,前幾年那邊的一場謀殺案直接給封掉了,也就沒有人管了。」宋卿搶先一步說道。
「阿建,整合隊伍,準備出發。」蔣之舟卡好腰間的槍柄,朝著副領隊喊了一聲。
「蔣隊長,我們請求跟隨行動。」程風猛的站起來擋在蔣之舟的前面。
蔣之舟直視著程風的眼睛,裡面懾出不可閃躲的執著。
「調兩個人出來,配合程先生的行動。」蔣之舟偏過腦袋朝著副隊說道。
蔣之舟走出安全屋,帶著人開車駛向秀林區廢棄的船艙碼頭。
「調出來詳細地圖了嗎。」蔣之舟問道身旁的通訊員。
「到了,可以開始布置戰略圖了。」通訊員點頭,從顯印板上調出地圖。
「我們不清楚嫌疑人到底在幾號倉庫,目標範圍太大了。」
副隊長看著足足三十六個倉庫,心裡開始犯愁。
「隊長,這個倉庫布局,是有規律的。」
蔣之舟正摩挲著下巴思索著該怎麼布置隊伍布局,身邊一個小隊員突然開口。
「你說說看。」蔣之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邊應該是四個小倉庫為一個區域,靠近江邊的也只有DEF三個區域。視頻里的潮湧聲太小了,能在這麼嘈雜的視頻里錄下來潮湧聲的,也就只有這三個區域了。」
小隊員拿起紅筆圈出地圖上三個區域。
「既然這是廢棄船艙廠,那麼應該很久沒有活動軌跡了。這麼一大群人在這裡守著受害人,一定有生活垃圾和活動軌跡,咱們先派人偵查,等到活動軌跡確定好布置了戰略,再進去抓人。」
蔣之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挺不錯啊,有前途,就按他說的做,鷯哥子鼠便裝出動,去附近偽裝觀察。」
醫院內。
「姐姐,這不是vip病房嗎。」許清池看著醫護人員將父親推進一室一廳的大病房,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有位姓易的先生已經代付了預計治療費用了,你不用擔心錢。」護士不知道今天遇到了什麼好事兒,笑吟吟地說道。
許清池一愣,苦惱的撓了撓頭,「他想幹嘛啊……」
「啊?」護士沒聽清楚許清池的小聲呢喃,轉過腦袋疑惑的盯著他。
許清池連忙擺擺腦袋,「沒有沒有,麻煩您了。」
「小事。」護士替許爸爸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許清池看著父親平靜的臉色,放心地慢慢走了出去。
他輕掩上父親的房門,走到客廳的陽台前,翻出了包里易辰安的名片打了過去。
「小寶貝兒,怎麼,想通了來給我打電話了?」易辰安在電話里用輕浮的語氣調笑道。
許清池本想罵他兩句,又看了看父親和自己呆的房間還是用了他的錢才住進來,只能好著語氣說道,「我爸爸的事情,很謝謝你的幫助。」
「小事兒,要不要考慮考慮,幫我做事兒。」許清池話還沒講完,就被易辰安笑嘻嘻的打斷。
許清池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話還沒說完呢。」
易辰安瞥了一眼監控里正在尋找船艙的蔣之舟的隊員們,朝著電話里說道,「行行行,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但是,你不能用這件事情就來威脅我幫你做事情,錢我會還給你的,只不過時間長一些罷了。」許清池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易辰安撇撇嘴,「我又不缺那點兒錢……」
「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這筆錢是你借給我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我應該還給你的。」許清池執拗地跟他說著道理。
「行行行,你最好多欠我一點錢,把這點錢用一輩子還給我好了。」易辰安突然冒出來的情話弄的許清池小臉一紅。
「你說什麼呢,我們只是朋友關係。」
易辰安聽到許清池唯唯諾諾的語氣心裡一樂,「我可沒有表明什麼,都是你自己想的啊,不過,我記得上次有人說一輩子都不跟我這種人交朋友來著。」
許清池被他逗得氣不打一處來,朝著電話里吼道,「我才沒有想多,你這個死變態,我才不跟你做朋友。」
說完就氣呼呼地掛掉了電話,肚子咕咕響了起來,許清池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趕緊扒拉起外賣列表。
易辰安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他盯著監控里緊鑼密鼓尋找著宋遠被關押的倉房的隊員,剛剛跟許清池聊天時臉上帶起的笑容慢慢逝去。
易辰安拿過一旁的特殊電話,用內線打到了守在李汶身邊的人的手機上。
「老闆。」電話那頭的人默默退出房間,到了李汶聽不見的地方,恭敬地說道。
「條子的人快找到了,一旦暴露了行蹤直接讓李汶帶著他到安全通道去。」易辰安放大了屏幕,仔細看著屏幕上隊員的行蹤。
「我明白了。」
易辰安掛斷了電話,掛斷的一剎那,船艙的位置曝露在了蔣之舟的隊員眼前。
「隊長!找到了!」鷯哥興奮地小聲朝耳機里說道。
「幾號?」
「8號倉庫。」鷯哥看了看身後的幾個船艙排號,推測出自己眼前關押著宋遠的船艙是幾號。
蔣之舟往地圖上的八號倉輕輕一圈,「知道了,趕緊撤退,不要被發現了。」
「知道了。」鷯哥輕聲回答道,悄悄的從貨倉區撤走。
他們根本不知道,所有的船艙下都有隱藏的微型攝像頭,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掌握在了易辰安的手裡。
易辰安拿過電話打到了李汶的手機上。
李汶正坐在椅子上眯瞪著眼睛打瞌睡,被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一震,嚇了個半死。
「操,嚇死老子了。」李汶從褲子口袋兒里掏出手機低聲罵了一句,看到是易辰安打過來的,連忙接起電話。
「易先生,有何吩咐。」李汶低聲下氣的說道。
「你被發現了,條子的人馬上就要來了,按我之前告訴你的逃跑方法去做,我會安排你順利出國。」易辰安一反常態的沒有擺出一副笑臉人的姿態,而是沉頓著語氣說道。
李汶心裡一驚,「這麼快?」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話怎麼這麼多,不想做你跟著他一起死。」易辰安懶得再跟李汶打太極,一個將死之人對於易辰安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去浪費時間去跟他周旋。
李汶憋著股氣兒,謙卑地應了下來。
他走到房內,從柜子里掏出槍和鑰匙,慢慢把宋遠從椅子上解開。
李汶並不在乎鬆開了這個繩子宋遠會怎麼樣。
活活被綁了五十多個小時的宋遠四肢早已經暫時失去了活動的能力,能在地上爬動爬動還得倚靠娘胎裡帶出來的技能。
李汶一腳踹開椅子,重新將宋遠綁上,粗暴地推著他走了出去。
「走,分兩邊過去,一號左邊二號右邊。」蔣之舟握著手裡地槍柄,輕輕比劃著手勢。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已經來了!」李汶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讓蔣之舟聽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嚇了一跳。
李汶見四周無人應答,「你們大可以不出來,我就讓這個人這在你們的眼前一點一點死亡。」
李汶拿著槍在宋遠的喉嚨處輕輕擦動著,他知道宋遠是他們的心頭肉,隱藏在暗處的
人也一定會出來。
果不其然,蔣之舟將槍柄慢慢插回了腰間,沉著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我在這兒,你想要什麼,你直接說,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蔣之舟慢吞吞地邊走邊說道。
李汶假做思考狀想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宋遠,「我啊,我想要什麼呢?我想要他死。」
說完他抬起腦袋陰笑著看著迎面而來的蔣之舟。
「李汶!你瘋了!」甘伶的聲音突然冒出在李汶的耳邊,他詫異地扭過腦袋,看著妻子流著眼淚在盯著自己。
「你跑來幹什麼?」李汶警覺的回頭看了看蔣之舟的位置后才扭過腦袋心情複雜的看向正對著自己淚流滿面的妻子。
他萬萬想不到,條子會直接帶著自己的老婆來到自己面前。
「李汶,你是不是瘋了,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啊!」甘伶突然跪倒在離李汶不遠處的平底上,慢慢捂住了臉痛哭起來。
「我沒有瘋!是他該死,要不是他,我怎麼落到現在這種狼狽不堪地步,我恨他!」李汶對著妻子大聲喊著,手裡的槍對著宋遠的下巴越貼越緊。
宋遠慌亂地盯著黑漆漆地槍管口正對著自己,撇過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
「李汶,你想想兒子吧,他還這麼小,你要是殺了人,他可怎麼活啊!你告訴我!他怎麼活!」甘伶撕心裂肺的在地上哭著,再也沒有平日里溫柔順舒的形象,只像個臨近崩潰的孩子痛苦著收不回來。
「老婆,我對不起你,我這一輩子,活的真是太窩囊了。」李汶心痛不已的看著自己面前悲傷過度的妻子,不斷在內心自責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