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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無形的眼睛

  劍鋒快要刺到他肩膀時,大阿哥的劍突然被挑開。


  秦咨迎躍而上,不過幾招就將他的防守攻勢破開。


  直至最後一挑,將大阿哥手裡的木劍撥的飛了出去。


  「秦咨你好大的膽子!」大阿哥詫異的看著掉在地上的劍。


  秦咨連忙拂袍行禮,「大阿哥多有冒犯,三阿哥身體尚未痊癒,奴才必須看護好三阿哥的安全,不能被陰險小人所傷。」


  大阿哥聽到他嘴裡的奸詐小人,氣的舌頭都有些打結。


  「你這狗奴才是什麼意思!來人,給我拿下他。」話音剛落,秦咨周圍便圍起一干禁軍。


  「誰敢在永和宮動手我要了他的腦袋!」三阿哥從劍格最上方咻地抽出御方寶劍,將劍橫指身旁眾禁軍。


  「好一個狗奴才,竟然將我皇弟哄騙的神魂顛倒,好大的膽子!」大阿哥被那鋒利的劍刃晃得後退了兩步,也不忘逞口舌之快。


  「大阿哥若要對我對我動手大可以放馬過來,千刀萬剮悉聽尊便,可若是大阿哥想對奴才的主子不謀,還恕奴才不敬了。」


  方境南說完慢慢抬起頭來,眼神裡帶著隱隱的殺戮之意。吳郁被方境南這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嚇得退了退,他記得劇本里並沒有這個節段的描寫。


  「好個畜生,今日靠在三弟面子上暫且放你一馬,回宮!」吳郁只怔了一會兒,立馬清醒過來,一拂袖袍往宮門外走去。


  「Cut!」導演激動的拍了拍掌,「境南可以啊,這個眼神加的不錯,吳郁反應越來越快了哈。」


  大阿哥的扮演者吳郁得體的朝導演一笑,「導演你教的好,看來您這次挖到大寶貝了。」他朝著方境南眨眨眼。


  方境南害羞的摸了摸腦袋,「導演前輩,你們把我說太好了。」


  「哈哈,好演技值得被誇。」


  方境南正想道謝,就被工作人員碰了碰,「方先生,您的電話。」


  方境南接過手機,來電顯示是方境曉。


  「導演,前輩,我先失陪一下。」方境南拿著電話走到宮門外。


  「哥?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方境南疑惑的問道。


  「你最近自己注意點,我給公司打了電話,加派了人手保護你。拍戲的時候不要亂跑,不要出去鬼混。」方境曉肅穆的語氣讓方境南有些害怕。


  「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方境南小聲地說道。


  方境曉稍稍思忖了一會兒,按著方境南的脾性,如果不告訴他真相他會好奇心爆棚,在裡面摻上一腳。


  「有人想在背後整我,你宋遠哥被綁了,我現在在S市,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方境南一愣,他感覺到方境曉心裡的惴惴不安。


  方境曉鮮少流露出這樣怪異的情緒,方境南看得出來他哥此時的慌亂,自己又無能為力,只能聽從哥哥的安排,保護好自己不給他添麻煩。


  「我還有事,先掛了,注意安全。」方境曉匆匆掛斷了電話。


  方境南下意識地警覺地看了看周圍,缺人四下無人後倒吸了一口氣,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走了回去。


  方境曉找了半天,通過自己碩大的關係網,終於弄到了程風的電話號碼。


  「哪位?」程風接起電話,這一切的事情已經讓他足夠煩心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跟別人做一些疏離客套的周旋。


  「我是方境曉,我知道你在S市,告訴我你在哪。」方境曉持著同程風一樣的心情,開門見山地問道,他第一次有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掌控在手裡的感覺。


  程風許久沒有聽到方境曉這三個字了,怔了怔,在這通電話打到程風手機上之前,方境曉也是他心裡持列出來的具有綁架宋遠的重大嫌疑的人之一。


  「你怎麼知道我在S市?」程風害怕他扮豬吃老虎,佯裝不明白他的話的樣子說道。


  方境曉知道程風對他的懷疑程度相當高,聽到他的反應也不意外。


  「我接到了跟你同樣的未知電話,宋遠一天前被綁架了,發來簡訊的號碼全部是黑戶,根本搜查不到號主的個人訊息。」


  方境曉陰沉著臉,他動用了自己在三大通訊公司的關係網也沒能搜出來戶主號碼。


  「我在X大酒店,8803。」程風聽出方境曉語氣里的怒意,知道他同自己一樣什麼也沒查出來,只是多一個有強大關係網和背景的幫手總歸是好的。


  謝鵬熄滅手中僅剩的一點煙蒂,呼出一口濃煙,「程風,你給了他又一次的傷害。」


  他看著程風邋遢狼狽的樣子,他知道程風後悔了,可是宋遠已經被方境曉親手推下過一次感情的懸崖了。


  他覺得程風可靠,所以將他引薦給宋遠,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著宋遠慢慢開朗了不少。


  可這一次,程風如同當年的方境曉一樣,親手扯斷了這拉扯住宋遠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不起。」程風張張嘴,卻沒有說辭可言,他知道這句對不起的分量,對於自己有多重,對於宋遠就有多輕。


  他無力的講自己陷進沙發里,捂著臉不再說話。


  門鈴聲突然響起,程風睜開眼,站了起來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方境曉鐵青著臉色走了進來將門關上,卻在門口的玄關處的壁板上放了放,馬上又縮了回來。


  方境曉推上房門,一把將程風推倒在牆壁上,揪住程風的衣領,拳頭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就是你他媽給我說的會照顧好他,你他媽怎麼不代替宋遠被綁呢!我CNM!」方境曉第二拳剛要下去,就被謝鵬一把扯開。


  「你們兩個夠了,半斤八兩的人渣,有什麼好爭的,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怎麼救我弟。」謝鵬一把分開兩個人,沉聲說道。


  「叮。」三個人正在僵持不下,桌上的手機突然抖動了起來。


  謝鵬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拿起手機翻閱簡訊。


  「你們很聰明,知道找幫手,那麼祝你們好運,我會在維納斯花月夜等你們。」


  程風湊過去閱讀完簡訊,跟謝鵬交匯了眼神。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一起。」程風疑惑地問道。


  方境曉走到他面前拿過手機看完了簡訊,輕輕勾起了嘴角。


  他拿過桌子上的紙和筆,慢慢寫下三個字,「說假話。」


  謝鵬和程風不解地盯著他,本想直接問出口,突然覺得不對勁,拿過筆寫了下來,「什麼意思。」


  方境曉走到玄關處,慢慢取出剛剛附在玄關旁的錄音筆。


  他將耳機插了上去,先聽完了從自己打開房門走進來的十分鐘的快進錄音。


  方境曉滿意地笑了笑,遞過耳機分別給兩個人。


  謝鵬和程風疑惑的各自帶上耳機的一頭。


  一分多種的雜音過後,程風剛想摘下耳機讓方境曉直接說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彼時耳機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三人的談話聲,而在腳步聲漸漸遠去的一分鐘后,簡訊鈴聲赫然響起。


  程風猛的抬起頭看向方境曉。


  方境曉笑著做出了口型,「我們被監視了。」


  程風默了默,心裡對這一切陰謀背後的始作俑者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能在悄無聲息之間把與宋遠所有有關聯的人的行蹤全部掌控在了手裡,還能讓人抓不到一絲的蛛絲馬跡,這個人……絕對沒那麼簡單。


  方境曉摩挲著手上的玉戒指,掏出手機開始聯繫著黑客掉取剛剛門前的監控。


  一個小時前,方境曉拿到車從S市機場開了出來。


  從拿到車鑰匙的那一刻起,方境曉就感覺背後有些發毛,隱隱著覺得有人在背後監視著自己。


  於是他在竄入短程高速后臨時更改路道,在轉市區前得一個小縣城高速路口改行了省道。


  透過後視鏡方境曉看到自己車屁股後面一片敞亮,本以為是因為宋遠的事心情太煩躁自己過於多疑,正笑著自己疑心病太重的時候。


  後視鏡突然反射出白光照進了方境曉的眼睛里。


  方境曉頓時警覺了起來,剛剛走過的路是轉彎口,如果他沒記錯,剛剛的轉彎口一戶人家正在搬家,在路口擺了一面寬大的玻璃板。


  自己因為想看清楚後視鏡里的車專門放慢了車速,這突然射進眼睛里的光,一定是背後有車打開了轉向燈,卻沒注意到旁邊擺放的玻璃板。


  轉向燈被玻璃板猛的一折射,恰巧照進了後視鏡里。


  方境曉確定自己背後一定有人在跟著,於是裝作沒事人一樣開著車轉到了縣道,慢悠悠的在小店裡買了點東西藉機看清楚車輛樣式才重新開車進去S市市區。


  方境曉在進門時悄無聲息地將錄音筆貼放在玄關門旁,特意改裝后的錄音筆可以將細小聲音收納進去。


  方境曉故意鬧出浩大的聲勢讓門外的跟蹤者放鬆了警惕,以為兩人根本不和,才轉腳離開了酒店。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間房的隔壁,應該住著跟剛剛的人同樣一夥的跟蹤者,此時正在竊聽他們的反應。


  「操,什麼狗東西,他怎麼會知道我跟你們見面了!」方境曉一邊笑著一邊故意砸著手邊得東西,將聲勢故意做大。


  程風和謝鵬會意,配合著他演了一場好戲。


  方境曉把玩著字條,看著上面寫著的維納斯花月夜,仔細琢磨著其中的意思。


  「他到底在告訴我們什麼……」程風苦惱的扒了扒頭髮。


  「維納斯,斷臂女神……花月夜。」謝鵬慢慢念著,腦袋裡突然一閃而過前不久在手機上看到的新聞。


  「S市人民公園將建設主題性小公園遊樂場,斷臂女神雕像將由A市遷至S市。」


  謝鵬猛的站了起來,朝著兩個人招招手。


  三個人聯合著演了齣戲,假裝不歡而散,分頭離開了酒店。


  許清池厚著臉皮打電話給培訓學校的校長,「校長……我父親出了一點意外,現在在醫院裡急著要錢,我能預支兩個月的工資嗎。」


  培訓學校的校長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出身也並不太好,靠著自己的頭腦和央美學歷建立了培訓學校,慢慢做大了起來。


  她平時對許清池相當照顧,把他當作親弟弟來看待。


  「我已經打到你卡里了,給你多打了五千塊,最近分校建設花了點錢,我手頭也不寬裕,姐姐只能幫到這些了你別見怪。」


  校長聽到許清池父親又發病進了醫院,拿起備用機就打了錢過去。


  「不會的不會的,等爸爸出院了我多做兩份兼職把錢一定還給您,您放心!」許清池感激地朝著電話里說道。


  「說什麼呢,舉手之勞的事情,我也沒什麼大錢,能幫一點兒是一點兒,你好好照顧叔叔的身體,我還有工作。」許清池信誓旦旦說要還錢的樣子不禁讓她想起為了美院學費到處求人寫欠條的自己。


  他們都是被上帝折了翅膀的孩子,除了向前奔跑和等待死亡,他們別無選擇。


  許清池抱著電話跑到護士台準備繳費,拿到手裡的欠費單卻讓他頓時軟了腿。


  「姐姐,這……為什麼會這麼貴。」許清池紅著臉向護士問道。


  護士抬了抬眼皮子,看到問問題的是個清秀的小男孩兒,好著脾氣說道,「小弟弟,你父親住的是重症監護室,他這個病術後用葯要求比較高,價格自然不一般,而且這ICU的設備一天下來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許清池知道醫院的規矩,欠費單上的數字2後面整整四位,這才只是一天的費用。


  而自己的卡里加上剛剛校長打過來的錢,攏共不過三萬五,這要怎麼才能撐下去……


  「姐姐,我先打個電話,麻煩您等等。」許清池低著頭看著方境曉的號碼頁面猶豫了許久,可是父親已經危在旦夕,自己的臉面又哪有父親的病重要。


  許清池狠狠心,按了撥通鍵過去。


  方境曉走在路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是許清池打過來的。


  方境曉看著電話猶豫了一會兒,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手機有沒有被動手腳,如果被對方的人發現許清池和自己的密切關係,那許清池也有可能被他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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