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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氣急敗壞

  「庄老師,好久不見。」阿Mea看著方境南有些無法自控,連忙走過去打著招呼。


  「Mea姐,好久不見了,您越來越好看了。」庄慈的嘴像抹了蜜一樣,誇的人心花怒放,他跟阿Mea手裡的一個女藝人有過對手戲,因而跟她接觸過幾次。


  阿Mea淺淺的笑了笑,「這是我手裡的新人方境南,庄老師以後還要多多擔待不是。」


  庄慈看了看方境南,溫和的笑了起來,「一定會的。」


  「那就不打擾庄老師工作了,境南,咱們那邊還有事,走吧。」


  兩撥人分頭走去,方境南一步三回頭的跟在經紀人屁股後面,戀戀不捨的往回看著。


  BJ市銀海區墓園內。


  易辰安點燃手裡的三根香燭,輕輕拜了拜,插在墓前的灰土裡。


  大理石墓碑上,貼一張黑白色調的年輕面孔。


  照片上的男生恣意張揚的笑著,迎著風向碎發拂在額前,隱隱約約的能從那黑白色里看出些原本應該是金色輝曉的太陽光線來。


  「老闆,房子裡面傳出來消息了,說天快亮了。」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小聲說道。


  易辰安用手裡的紙巾輕輕拂走墓碑上的灰塵,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冰冷的石碑上那張笑的正燦爛的面容。


  「天亮了,做事就要小心了,吸血鬼可不能在光線下暴露。」易辰安一邊拂拭著照片,一邊陰冷著神情說道。


  「是,老闆,我明白了。」黑衣人背著手點了點頭,從隊伍里離去。


  「哥哥帶了你最愛喝的梅花釀,還是凰城小街上趙奶奶給做的,她說你好久沒回去看她了,給你做了綠豆糕都放壞了好幾盤,你說你,小時候最愛吃綠豆糕,還老跟哥哥搶……」


  易辰安說著說著,腦子裡又湧現出易燃小時候偷吃到母親給讀書的自己留下的綠豆糕時得意的模樣,喉結幾番涌動,眼眶就開始發了紅。


  默了一會兒,易辰安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自嘲的嗤笑出聲,「要是你還在,這會兒又該笑我了是不,我都不敢給媽燒香說你去了,我怕媽怪我沒把你照顧好,哥不跟你搶好吃的了,燃燃,哥再也不罵你了……哥好想你。」


  易辰安細細撫摸著那張照片,霎時間,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滴答答的掉落在墓前的土地上。


  易辰安身上的白色西裝已經被潤濕的泥土侵染的黃滋滋的,而他只慢慢的撫摸著那張照片,嘴裡說著些自責的話,眼裡不斷的滑落淚珠。


  周圍的保鏢們默默地退到了遠處,留下易辰安一個人,哭著,笑著,對著那個已經逝去的人。


  「燃燃,你放心,哥哥現在啊,足夠強大了,我一定親手讓那個人來贖罪,讓他感受感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末了,易辰安止住了哭泣,慢慢攥緊了放在泥土上的手,信誓旦旦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我一定會親手讓你看看,親眼看著最深愛的人從你的身邊離去的滋味是怎麼樣的。


  易辰安拍了拍身上的灰,用口袋裡的一次性帕子擦乾了眼淚,往車裡走去。


  「老闆,去哪兒?」黑衣人握著方向盤問道。


  「先找個地方我換身衣服,然後去交通局,我要去拜訪拜訪何局長。」易辰安整了整西裝領子,懶懶的靠在沙發背椅上說道。


  司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易辰安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高高的男人強蹦著笑意,手摟著身旁風姿綽約的少婦,海風輕輕揚起她如瀑的髮絲,陽光從她的發梢間流溢而出,流到沙灘上的細沙石頭間隙里,折射出奇異眩目的光線。


  兩個孩子嬉笑著站在前面,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一邊儘力得維持正經的微笑拍照片,放在底下肥嘟嘟的小手又按捺不住的打來打去,於是破了功,笑個不停。


  易辰安像得到了什麼奇珍異寶一樣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每一處由細小的數碼拼接而成的圖案,緩緩的用手撫摸著照片上面的每一處紋理,撫摸著男人眼角的笑意,撫摸著女人飄逸的髮絲,還有照片上小些的那個孩子眼裡流溢出來的愉悅。


  多幸福的一家四口啊,要不是那個人的出現,又怎麼會打破這樣平和靜謐的景象,要不是那個人,他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樣家破人亡的局面……


  「放心吧,哥哥會做好的。」易辰安慢慢收起照片,眼神從疼惜慢慢變得殘虐,同車駛離墓園。


  蔣家大院。


  管家正站在院子里同修剪花草的園藝師傅討論著怎麼修剪護養植株更好,就隱隱約約一個熟悉的年輕有力的喚聲傳來。


  回頭一看,便看到山坡上正背著個包朝著院子小跑著而來,管家通園藝師傅打了個招呼,往蔣老爺子正在躺著休息的後院走去。


  「老爺子,少爺回來了。」管家走到後院輕輕叫醒正眯著眼小憩的蔣老爺子。


  「嗯?回來了啊,走,進屋看看。」兩老爺子緩緩醒過神兒來,杵著拐杖挺直了腰桿兒走進客廳。


  「老爺子,精神氣兒挺不錯啊。」蔣之舟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揉捏著腿部肌肉。


  「讓您搬到城裡住看您還倔,這深山老林的也就算了,車還開不進來,累死我了。」蔣之舟邊揉著酸痛的小腿嘴裡邊嘟囔著。


  「看來你在隊里難不成還有偷懶的情況啊。」老爺子倒是不理會他的叫苦不迭,樂呵呵的拿出茶具,燒起了水。


  「我哪兒能偷懶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隊長一天老針對我,隔三差五就讓我跑個五公里,可憐我這小身板兒,唉。」


  方境曉搖頭晃腦的嘆著氣,拉長了調調惹得管家在一旁憋笑憋的不行。


  「那都輕了,當年是你執意不聽從我得安排,硬要考那什麼大學,你要是乖乖聽我和你爸的話,把你安在張副官手底下,讓你好好的歷練歷練。」老爺子一邊篩好茶葉丟進茶壺裡煮開,一邊擺出惡狠狠的語氣對著蔣之舟說道。


  「嗨喲喂,我可吃不慣那碗飯,這要讓我去了他手裡,不得天天吃板子負重跑啊,我傻呢我才去。」蔣之舟撇了撇嘴,接過老爺子手裡的茶具清洗著。


  爺孫倆正說著話,門鎖咔嗒一聲響了起來,蔣之舟聽著這熟悉的腳步聲,眉頭一皺,預感到大事不妙。


  「爸。」


  「爸。」蔣俞對著沙發上的蔣老爺子叫了一聲,蔣之舟也乖巧的回頭叫了一聲蔣俞。


  「嗯。」蔣俞瞟了一眼蔣之舟,來之前就打

  了電話給蔣之舟隊里,一聽放假了,蔣俞就快馬加鞭的跑來了老爺子家裡。


  知子莫若父,剛一到玄關就看到蔣之舟脫下的鞋,蔣俞得意的走進門,準備好好管教管教蔣之舟。


  蔣俞走進客廳在蔣之舟的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裡帶著質問和考量的意思。


  蔣之舟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別過腦袋不敢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父親。


  「好了,你別跟訓人一樣盯著他,他做錯什麼事兒了也是你兒子。」老爺子感受到蔣俞眼神里的火藥味兒,一邊勸解著,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下,尖端的茶嘴徐徐流出茶水來。


  紊亂無序的流水在蔣老爺子的手裡拉成長線,宛若條澄澈的溪流。


  「您自己問問他做什麼了,小兔崽子,膽兒越來越肥了。」蔣俞自小家教嚴明,那時候的蔣老爺子可不像現在這麼和藹好說話。


  蔣老爺年輕指揮時可以說是血氣方剛,他讓蔣俞寫一絕對不能寫二,讓蔣俞往東絕對不能往西,這要是不聽話,就是一頓負重越野五公里伺候。


  一直到蔣老爺子年紀大了,人想的少了,身體里沒了這麼濃厚的血性,又多了蔣之舟這麼個皮孫子,性情才好了不少。


  「我這也沒做什麼,爸,你這話讓我有點兒摸後腦勺兒了。」蔣之舟硬著頭皮替自己開脫著。


  他自然知道蔣俞跑來找自己是因為什麼事兒,借給宋遠住的那套房子是老爺子留給自己的,蔣俞看著他隨便把鑰匙給了個外人心裡肯定有火。


  蔣之舟把鑰匙拿出去給宋遠的時候就想著怎麼開脫了,這才跑來蔣老爺子這兒認罪求饒,誰知道今兒個蔣俞反應比平常快上了不少,穩噹噹的捉了自己一個現行。


  「你爺爺給你那套房子,你隨便借出去了,這還不叫事兒?我看是不是你訓練度不夠給你這日子過糊塗了?」蔣俞一聽蔣之舟這話,眼睛一鼓就罵了起來。


  「蔣俞,說了不要罵孩子,他這樣做有自己的原因,你聽完再教育。孫兒啊,給我說說,為什麼把爺爺的房子借給別人。」蔣老爺子擺擺手示意蔣俞不要發脾氣,往茶具里蓄好一杯茶,往兩父子面前各推去一杯。


  「爺爺,這事兒我沒跟你商量確實是我不對,就是我這朋友吧,他父母離異了,那個混賬哥哥敗家,還到處欠高利貸,我這朋友心軟,要錢就給錢,結果呢,要債的找上來了,我看他這哥哥沒皮沒臉的,就把房子借給他躲一會兒,避避風頭。」


  蔣之舟聽著老爺子的語氣有要給他個台階兒下的意思,立馬擺出一副我心慈悲的模樣,痛心疾首地字字控訴著這根本不存在的朋友的哥哥所做下的惡行。


  蔣俞看著蔣之舟做作的面孔就知道他嘴裡這事兒,十個字九個半多是假的。


  蔣之舟抱著小茶杯,遮遮掩掩的喝了一口,又起了腔調,「爺爺你也知道,我從小這嫉惡如仇,特愛打抱不平的性子,我看著這麼老實一大小夥子,勤勤懇懇的在工作崗位上奮鬥地昏天黑地得來的微薄工資,竟然被這麼惡毒的人拿去吃喝嫖賭,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可是我這身份,不能隨便打人啊!」


  說罷,蔣之舟裝作悲憤的樣子抹了把臉,還時不時的搖搖頭。


  蔣老爺子被他這一套連環悲情殺弄得喜笑顏開,連鐵面無情的蔣俞嘴角也有了一絲遮掩不住的笑意。


  「蔣之舟,我發現你越來越沒有個正經樣子了,你今天晚上給我環著這個山跑兩個周,沒跑完不準睡覺。」蔣俞突然想起來自己是來教育兒子的,連忙改了臉色,板起個臉正色厲聲道。


  「切,笑都笑了,還裝,裝裝裝,憋死你。」蔣之舟看著蔣俞假裝正經的樣子,小聲嘟囔著。


  蔣俞眼睛一眯,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聽聽。」


  蔣之舟立馬挺起身子站了起來,「報告!我說,我明天早上需要歸隊訓練!恕不從命!完畢!」


  蔣老爺子被這倆父子弄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都坐下吧。蔣俞你也是,我從小就教育他,這人與人之間的真正的深厚的情誼,是比這些紙鈔票要重要的多的。孩子也是做好事兒,不怪他,你也不用罰他了,我今兒個想吃山藥排骨湯,你去給我熬一個。」


  蔣老爺子指了指廚房,給了蔣之舟一個眼神,蔣俞鬱結的看了看自己的親爹,又望了望自己的親兒子,氣急敗壞的走進了廚房洗手作羹湯。


  「最後一次了啊,下次再跑我這老頭子家裡來,我也顧不著你了,你啊,就該被你爸罰著跑一跑。」


  蔣老爺子濾著茶葉,慢悠悠地對著蔣之舟說道。


  「你啊你,從小就愛惹你爸生氣,你爸要是小時候跟你一個德行,都不知道被我打死多少個來回了,估計閻王爺都得見他見煩了。」蔣老爺子無奈的看了看嬉皮笑臉的蔣之舟,嘆了口氣道。


  蔣之舟咧嘴一樂,「嘿嘿,就知道老爺子你最好了。我上回讓隊友從他們家摘了上好的雲霧茶,專門給您老爺子嘗嘗味兒,這跟那什麼大紅袍味道可不一樣,來來來您試試。」


  蔣之舟偷瞄了一眼蔣俞正在廚房裡忙活的背影,躡手躡腳的從背包里拿出來賄賂老爺子的好茶葉。他知道老爺子摸透了自己那一套,於是投其所好,他喜歡品茶,自己專門找人帶了新口味兒的好茶來,哄著老爺子開心,自己也有好日子過,才能躲過被蔣俞虐死的命運。


  蔣老爺子接過茶葉,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茶葉的成色,碧綠盈盈的成色和茶盒子里淺淺流溢到空氣之中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頓時讓蔣老爺子眼前一亮。


  「哎喲嘿,小子唉,今兒個學聰明了,知道怎麼對症下藥了。不錯不錯,有長進了。不過這種事兒,下不為例啊,再把爺爺送給你的東西亂給別人,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子了。」


  蔣老爺子又把弄著一小撮仔細考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先是誇讚了一番蔣之舟,話末了還不忘來上一句警告示威。


  「哎呀我知道啦,就知道老爺子您最疼我了,您趕緊試試這茶怎麼樣,對胃口下次我再讓他從家鄉那邊兒給捎點兒回來。」


  蔣之舟連忙順口答應了幾句,一老一少樂呵呵的開始煮起茶來,留下蔣俞一個人在廚房裡氣的鬱結還沒辦法發泄。


  「真的是,到底誰是他親生兒子阿,怎麼這麼偏袒人呢,多放點兒鹽巴,咸哭你們倆,合起伙兒來對付我,真是氣死我了。」蔣俞內心深處里不斷吐槽著客廳里歡樂煮茶的爺倆兒,本以為到底是親爹會幫著自己教訓教訓蔣之舟,誰知道這兩個人明著暗著搭起伙兒來擠兌自己。


  握著鹽巴的勺子斟酌了好久,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放下了,蔣俞又瞟了幾眼客廳里兩個人的身影,心裡琢磨著一定要找個方式讓蔣之舟好好吃吃苦頭,盤算著該怎麼含蓄地讓蔣之舟的大隊長知道他這個做父親的想好好讓隊長替他好好整一整這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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