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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波光流轉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玩就是了。」方境曉看著許清池在他懷裡板著個臉,軟了口氣將人放了下來。


  許清池才剛一落地,就氣赳赳地往前衝去,絲毫不理會方境曉在背後的喚聲。


  「小屁孩兒心氣兒倒是不小。」方境曉叫了好幾聲也不見許清池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角嘟嘟囔囔了幾句。


  許清池雖然在生氣,耳朵倒是不準備閑下來,方境曉剛罵了一句就被許清池聽了個全。


  「說誰心氣兒高呢,你什麼意思,說誰呢說誰呢。問你呢,你說話啊你。」許清池手指著方境曉,咄咄逼人的越靠越近。


  方境曉也不退卻,等到他湊到自己伸手可以夠到的地方時,一把將人摟了過來。


  「說你呢說你呢,就說你,怎麼,有意見嗎,嗯?來親一個。」方境曉猛的將臉湊了過去,作勢要親上許清池。


  許清池趕緊拿手掌一把推開方境曉的臉,「你你你你你,我要報警了!我告你猥褻我!」


  方境曉邪邪的勾起嘴角,把腦袋垂到許清池的耳朵邊,輕輕地咬了咬許清池的耳垂,「法律可沒有對男人進行人生保護,我要是對你做些什麼,可是不犯罪的哦。」


  許清池害羞的捂住臉,悶聲不吭的湊在他的懷裡,方境曉被他這一悶弄的心裡痒痒的。


  最後控制住了自己的狼欲,淺淺地在方境曉羞紅的臉蛋兒親上了一口。


  「好了不惹你了,走吧,去買菜,方叔叔不還在家等著呢嗎。」方境曉鬆開自己緊緊錮著許清池的擁抱,牽起了許清池的手往外走去。


  方境曉一邊擺弄著生鮮櫃里的菜品,一邊勾弄著許清池的手。


  「池啊,我聽說國外最近出了一個精神藥品,對方叔叔這種病有很大的幫助,咱們要不要試試?」方境曉回過頭,卻突然看到許清池僵硬的神色。


  許清池聽到方境曉提及那國外的新藥物,心裡猛的一驚,想起那天晚上找到自己的易辰安,他對這麼好的條件何嘗不會心動。


  方爸爸的病已經這麼多年了,父親發病時候痛苦難耐的樣子仍然歷歷在目,方境曉不是木頭人,也沒有鐵石心腸,更不是什麼冷血動物。


  許清池也很想能夠想方設法的治療好爸爸的病,於是才有了易辰安開出條件時,許清池猶豫的情形。


  可是,等價代換的條件,卻是方境曉的產業機密。


  他知道,方境曉對自己現在防備心相當的低,自己要進入他的書房拿到個文件,相當容易。


  可是,那是方境曉啊,即使是爸爸這麼嚴重的病,又怎麼能拿方境曉日日夜夜努力的成果來交換。


  許清池越想心裡越發壓抑的難受,連忙對著方境曉笑了笑,擺了擺頭,「沒什麼,就是那天看到個新聞,說這些超市裡八爪魚啊什麼的太髒了,看著就想到那條新聞,有點噁心,我們走吧,」


  說完許清池就挽著方境曉的手臂往前走去。


  方境曉聽完許清池的解釋,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順從的跟著他離開。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許清池用另外一隻手伸進胸前的包里,將裡面某張神秘的名片塞的更隱秘了些。


  Voice公司內。


  宋遠強撐著精神看完最後一份桌上的文件,簽好了名字丟到了一旁。


  還剛靠上真皮轉椅準備偷個懶,小憩一會兒,就被桌上叮鈴鈴響起來的座機震了個半死。


  「有什麼事?」打過來的是助理內線,宋遠揉捏著太陽穴,口氣里有些不悅。


  助理在心裡嘆了口氣,又瞄了一眼程風下定決心的模樣,無可奈何的開了口。


  「宋總,這,程先生找過來了,他說您不見他他今兒個就打地鋪睡在公司門口,您看這怎麼辦吧。」助理跟踢皮球一樣,破罐子破摔的把問題丟給了宋遠。


  宋遠在助理開口之前,就隱約著猜到了內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程風臉皮厚起來比城牆拐角還多一層水泥板。


  「我不是給你說但凡這個姓程的來找我,你就說我病了沒來上班嗎?實在不行你告訴他我死了。」宋遠越說越來氣兒,自暴自棄地編了個一年級小屁孩兒都覺得好笑的謊話。


  助理哭笑不得的聽著電話,尷尬的對程風笑了笑,背過身去用手捂著嘴,低聲說道,「宋總啊,我都說過了,理由全用過了,結果程先生拿手機給我看了個什麼軟體,就顯示你在公司呢,我總不能說你手機被公司的人偷了吧。」


  宋遠趕緊掏出自己手機查看,猛的一拍腦袋才想起來。


  那段時間老是有人夜間出行被害的新聞,宋遠嚇得半夜不敢出夜門,程風這才找了個軟體兒,通過PN碼驗證兩人就可以共同分享實時位置。


  當時宋遠看著這綠油油的小圖標,心裡還樂的不行,覺得自己是個有人在背後的保護的小寶貝。


  結果到了今天,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綠綠的顏色,越看越難看。


  「你把電話給他,」宋遠實在沒有辦法再自圓其說下去了,全公司就一個出口,被他堵上了,自己又不能飛,與其正面交鋒,不如電話里就說個明白。


  「程風先生,宋總監讓您接聽電話。」助理掛起熟練的客套式微笑,轉過身去笑著將手裡的傳線話筒遞了過去。


  程風連忙伸手將電話筒接了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湊到耳邊,「喂?」


  「你到底想幹什麼。」宋遠冷了語氣問道。


  程風練習了許久的敘述語言被宋遠這冷言冷語一下處死在喉嚨管兒里。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談一談。」程風弱著語氣說道。


  宋遠諷刺的笑出了聲,「談一談?談你在美國背著我嘗鮮了多少嫩的,在多少商場里換了多少個床伴兒買了多少條項鏈,還是你要告訴我,你編這個對於你來說微不足道的小黃文只是為了保護你的某位家人?」


  「你怎麼知道。」程風雖然知道這話說出來會貽笑大方,可是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除了這個理由,程風別無他法。


  宋遠本來想著借著這句話來諷刺程風,誰知道他還真承認了,宋遠一時間氣的鬱結。


  「在一起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互相欺瞞,那種你瞞我瞞的生活我過夠了,你也不是什麼稀缺物品,不值得我又一次淌入這泥潭裡面。」


  宋遠沉住淤積在胸腔里的怒火,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


  「我,我只是害怕你猜疑,怕你自己想太多,真的,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程風又一次在宋遠面前慌亂了手腳,他磕磕巴巴的說完整句話,卻引來宋遠發自內心的嘲諷。


  「呵,程風,都到今天了,你還在跟我隱瞞,口口聲聲的為了我,怎麼,這年頭,當婊Zi還想立牌坊了?」宋遠被他的話刺激的大腦充血,一時間什麼奇奇怪怪的話都被他罵了出來。


  程風只是被動的聽著,接受著,並不多作解釋。


  宋遠也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在電話線里用沉默的方式代替了所有難聽的言語,互相對峙著。


  誰都很難罵出口什麼,畢竟,那是自己不久前還深愛著的人。


  「出來見見我吧。」程風用幾乎懇求的語氣對宋遠說道。


  宋遠攥緊了手中的電話筒,狠下了心,說道,「沒必要了,程風,即使我見了你,也再挽回不了什麼了。」


  「小遠……求你了,我很想你,真的很想。」程風說著說著,喉嚨間開始有些哽塞,他低下頭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因為感情紅了雙眼的樣子。


  宋遠聽到程風說話時顫顫巍巍的聲線和他幾近卑微的語氣,心裡猛的一揪,所對他建立好的心理防線像遇到了洪水猛獸一樣,一衝即散。


  他甚至想丟下電話筒,衝出去狠狠地擁入程風的懷裡,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終究,理智戰勝了頭腦發熱,宋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撐出冷靜理智的樣子,對著電話那頭正在哽咽的程風說道,「不必要了,那天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如果想再聽一次,那我就再說一遍,程風,我們……」


  「停!我不想再聽了,我不會放棄的,我會選擇一個恰當的時間,告訴你所有我能夠告訴你的,和你想要知道的。」程風大喊一聲,止住了宋遠接下來的話語。


  助理和路過的小白領們都很有默契得選擇了視而不見,宛若小龍蝦,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程風摁掉了電話,良久,等到電話筒里只剩下了忙音,才戀戀不捨的放下了電話。


  「程風先生,還有什麼事嗎?」助理看到電話筒回歸到了它的位子上,掛起一副甜美得職業笑容對著程風說道。


  「他今天忙了一天了,肯定還沒有吃飯,你等會兒拿進去讓他吃一些,別說是我送的,那個小盒子里是胃藥,記得囑咐他按時用,麻煩了。」


  程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又恢復了在外冷麵王的模樣,將手裡的東西全部放在助理的桌子上后黯然離去。


  助理打量著程風離去時挺拔的背影。


  好說歹說也有個一米八七的身高,這麼好看的面容配上優秀的氣質,自家老總竟然親手把人往外推,真是不知道他這平日里聰明的滴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助理看著桌上的吃食和藥物嘆了口氣,只能拿起來,給自己鼓了鼓氣,走到總監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


  「宋總。」


  「怎麼了?這邊的文件已經看好了,拿去吧,順便通知一下大家。明天上午九點,C會議室召開大會。」


  等到助理推門走進去時,宋遠已經神色如常,臉上還是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只是細看才發現下巴已經不聽話的冒出了稀稀疏疏的青色胡茬,眼眶裡充斥著鮮紅的血絲。


  「我知道了,宋總,您都忙一天了,剛剛讓小胡出去帶了點吃的回來,您趕緊吃一些,這邊是靜姐說您胃不好買的胃藥,您吃完飯記得吃藥,我就先出去忙了。」


  助理嘰里咕嚕的一長串話說完,抄起文件就跑,生怕宋遠質問她兩句之後,這彌天大謊自己也圓不下去了。


  宋遠哭笑不得的看著助理落荒而逃的身影,對著鏡子照了照。


  「嗯,也就是滄桑了一點,難道我很像個開順風車的?」宋遠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摸來摸去,疑惑的問道。


  飯盒裡隱隱約約飄出來些香味,宋遠也是實實在在餓了快一整天,抽過飯盒打開來看。


  醋溜肉段,魚香茄子,山藥排骨湯。


  「喲,這小胡有心,摸透了我的口味啊,嗯加工資加工資。」


  宋遠樂的不行,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也許是餓了一天的緣故,宋遠幾乎是暴風式吸入,結果被一大口肉哽在了咽喉處,連忙拿過排骨湯喝了一口。


  只是這一口,宋遠像是被電流擊過一樣,怔在座椅上。


  什麼小胡,都是騙人的,是程風送來的。


  醋溜肉段和魚香茄子是飯店裡打包的沒錯,只是山藥排骨湯里放了宋遠喜歡的小茴香。


  宋遠對小茴香的感情介乎於喜歡味道與討厭口感兩種情感之間。


  所以程風每次燉湯都會放一把小茴香在裡面,等換火量煲煮時再將小茴香全部濾出,這樣宋遠就吃不到小茴香但能聞到自己很喜歡的小茴香味了。


  一時間所有的食慾全無,宋遠放下筷子,又拿過藥盒。


  裡面是自己常吃的幾種葯,還要一張小紙條。


  程風很聰明,他不想讓宋遠知道這是自己所做的,所以小紙條上的字是請人代寫的。


  上面是宋遠每日的用藥量和用藥方法,配上禁忌食用的一些食物。


  程風隱藏的很好,只是熬湯時撒一把小茴香再濾出來這種動作,似乎已經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習慣,即使他自己並不是很感冒小茴香的味道,可因為宋遠的存在,這樣的動作也變成了條件反射。


  勉強撐著吃了幾口,宋遠拿出葯服下,轉過椅子坐在落地窗邊。


  看路上的行人,是他為數不多排解愁悶的方式。


  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他們。人群之間,實實在在的感受,人群之上,上帝視角的觀察,人群之外,山外眼明的看客。


  宋遠猜測著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故事就像也會有人猜測自己身上的種種故事一樣。


  《定乾坤》拍攝現場內。


  「來,秦咨,化妝師好了嗎?」導演對著化妝組喊了一句。


  化妝師補好最後一道血痕,大喊著回應道,「好了好了!」


  方境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背景板前。


  方境南飾演得親咨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劇里很大一部分場景都是穿著厚重的戰凱進行拍攝。


  「把那個畫戟給他拿來,來,工作人員幫著上馬。」攝影師看著方境南的裝扮想了想,讓人扶著他上了道具馬。


  「ok來,把戟柄握在手裡假裝要衝入地方陣營斬首。」方境南聽話的微俯身子,用極短的時間入了戲,眼神里透露著殺伐堅毅。


  攝影師滿意的咔咔咔不同角度的拍了起來,邊拍邊點頭。


  最後站在背景板前拍下了一張手持軍令符的全身照,攝影師喊了卡。


  「等等,阿佑你過來。」攝影師剛準備換下一個,導演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耳語幾句后,工作人員跑到休息間請出了庄慈。


  他的定妝照第二輪就拍完了,因為圖方便便沒有卸妝,直接躺在休息間里眯了一會兒。


  「庄慈,你跟小方兩個人拍幾組君臣照來看看效果,到時候咱們也有個熱點。」導演指了指方境南那兒,示意庄慈過去。


  攝影師端著照相機想了一會兒,「把劍給庄老師,庄老師朝著右邊,境南你往左邊,對,稍微叉開,ok來,拍了啊。」


  兩個人都極快的進入了戲里,拍的攝影師一陣爽快。


  背對背的,眼神交匯的,秦咨保護寧海王的,全都在了相機里。


  「好了,二位收工了,辛苦了,下一位。」攝影師微微彎了彎腰,二人同以回禮。


  剛剛在拍攝時方境南不敢仔細打量庄慈,這會兒拍完了,才剛瞄了一眼就離不開眼了。


  「小子,盯了我很久了唉。」庄慈擺弄著手機低著頭,方境南本以為自己站在高處佔了身高優勢庄慈看不見自己愛慕的眼神,誰知道他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方境南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說道,「前,前輩長得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會兒,我是你粉絲,能跟您合個照嗎?」


  庄慈把手機關掉,抬頭看著他笑,「傻子,定妝照可不能隨便亂拍,等會兒收工了我請你吃飯吧,就當為防止我以後記錯台詞不尷尬先收買收買人心。」


  「好的!」方境南被他這一笑迷的差點昏了過去,他看著庄慈的眼裡,他的眼裡像是裝下了一整個宇宙星辰在裡面,一眼過去便叫方境南再也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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