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賴

  宋遠把門鎖慢慢擰開，每一下似乎都在往自己的心裡捅刀子。房門打開的一剎那，門鎖的聲音驚醒了床上歡愉的兩人，走廊里的光透過宋遠的背影照進房裡。


  「啊……打擾了你們呢……方境曉，我們，分手吧。這是我租的房子，這個床，是我買的。做完之後清理乾淨，按雙人標間付房費把。不打擾你們的雅興了…」宋遠慘笑出聲。方境曉愣在床上，沒了做下去的興緻，將身上的小男孩推開，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宋遠將手中的冒菜丟進了垃圾桶，拿起包，走了出去。


  「喂，秦教授。深造的事情我想好了，明天就來辦材料……嗯對，好……您早點休息」他答應了院里一直勸自己去的深造計劃。煙忘在了樓上，沒有拿下來。宋遠漫無目的的走著，空洞的看著路燈和樹影交錯在一起。走到再也走不動了，慢慢蹲在人群潮湧的街頭，把頭埋進臂彎里，企圖尋求一絲安慰。似乎路過的晚風也在笑話他的狼狽，他像個被父母遺忘了的孩子，無助的流下了淚。


  「方總，voice的人來了」助理輕聲叫醒淺眠的方境曉。


  「知道了」他輕頷，整了整胸前有些歪斜的領帶，眸里透出商人的銳利。


  「抱歉啊方總，來晚了。」方境曉像是被電流觸過全身，熟悉的音色縈繞在耳畔。他機械著轉過頭看向門口，終究，是遇見了。


  宋遠落座在那人對面，笑容掛在臉上毫無破綻。「Waiter，一杯美咖不加糖不加奶。」「我記得以前你喝摩卡都會加很多奶的。」方境曉挑挑眉毛，打量著宋遠的眉目。從眉額到下巴，除了學會皮笑肉不笑，其他真是一點沒變。他笑了笑，用戲謔的眼神看向方境曉，「五年前因為一些小事對牛奶有陰影了，勞煩方總掛心。」方境曉冷了神色，漠視著宋遠。


  「這是我們針對貴公司的營銷戰略做出的兩套方案，方總先請過目。」宋遠將策劃案從助理手中接過，推向對面。


  「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和你們總監來談」方境曉翻閱著合同。將宋遠和自己的助理支了出去，「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方總說笑了，我的記憶皮層告訴我方總並沒做什麼值得我生氣的事情。」宋遠笑著攪拌著手裡的咖啡，這是下意識得動作，儘管現在他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也要往裡面攪和兩下。也許習慣性動作跟感情一樣，習慣了就成了自然驅使。


  「我知道那件事情我做的確實不對，之後我找了你很久。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後來才知道你出國了，公司的事情又很多，這句對不……」


  「Stop，方總，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談別的。您手中的方案想必也有所了解了。不知道您更傾向於哪一款？」宋遠及時出聲制止了方境曉的話，五年前令人作嘔的性事已成了他抹不去的陰影。從前最愛聽在耳畔的磁性嗓音如今已經成了催吐劑一樣的存在。他怕再說下去自己忍不住潑他一臉咖啡，骨子裡來說他並不是個冷靜的人。


  「呵,A把」方境曉眸里神色一冷，將方案隨意丟在桌上，他知道以宋遠的性格是不會下套的。


  「方總，作為您的合作夥伴。我覺得B方案更加適合這次的營銷策略。雖然有點鋌而走險的意思，但是出來的客戶市場絕對大於A方案。當然了，我只是建議，一切以您的主意為準。」宋遠將合同整理好，再次遞給對面那人。即使是不想同他合作，但是萬康萊把這麼重要的Case交給他，明顯是試探他能力的高低。日後工作能不能順利進行，就看這次做的怎麼樣了。


  方境曉露出平日里極難見得的邪笑，拿起筆在兩份方案合同上都簽了字，俯身到宋遠的耳邊，「你還是這麼貼心，以前的事我做的不對，現在，換我追你。」說完起身離開，打了個響指，「我也不懂新媒體的運行規則，一切按宋總的意思來吧，Ava，走了。」助理從側廳忙跑出來，看到魔頭臉上無比燦爛的笑容傻了眼，跟宋遠的助理林靜做了個拜拜的口型后離開。


  「Shit！」宋遠一錘桌子，氣的臉漲紅。他做了萬全的準備，卻沒料到方境曉這麼厚臉皮和無賴。林靜忙將桌子上的合同整理好，輕聲勸到，「宋總您別在意，方總的脾氣業內都清楚咱們公司受氣的不在少數。等下還有會，要不咱們先回公司。」


  「嗯」宋遠並不想將自己的事情昭告天下，順著林靜的階梯就下了，回了公司。


  作者有話說:方境曉不是男一，真正的男主快要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