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道玄紋
老者吐了一口濃煙，冷冷的問道：“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你是誰？”惠老板謹慎的打量著對方，“我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是回春堂的楊掌櫃，如需診病抓藥盡可找我。”老者不急不慢的說道：“水月山宗的……我知道你修行這麽多年才得了人形不容易，可別自毀了前程。”
惠老板聞言一驚，“你到底是什麽人？”
楊掌櫃不理睬她的問話，自顧吸著煙袋鍋說道：“奉勸你一句，離那孩子遠一點！”
“你是.……？”惠老板盯著那根怪異的煙袋鍋、猛然想起一個十幾年前縱橫天下的人物，劇震之下衝著楊掌櫃鞠了個躬、立刻逃也似的走了。
楊掌櫃從鼻孔噴出一口濃煙，嘟囔道：“算你知道好歹！”
……
天開對此自然一無所知，捧著饅頭和一缽青菜快步走進破廟，“爺爺，吃飯了。”
煙伯微微抬起頭看了看，“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怎麽能不餓呢？”天開擔心的打量他，“藥喝了沒.……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早上吃了三個肉包子所以不餓.……”煙伯心裏話還有半隻燒雞一壺酒呢，能餓嗎？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又不能動，再吃真成豬了。
“您真的不餓嗎？”
“當然是真的，你正長身體多吃點兒。”
天開便不再客氣，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饅頭一缽青菜都填進了肚子，連點菜湯都沒剩下。
“外麵.……有什麽新鮮事兒？”煙伯問道。
天開答道：“北街上新開了家脂粉鋪，城裏來了許多外鄉人，我剛剛還看到四個騎豹駒的武士，也不知道他們跑到龍城來幹什麽。”
“騎豹駒的武士.……？”幾絲憂色在煙伯眉間閃過，隨即恢複常態，“可能是路過吧！天開，離那些外鄉人遠些.……。”
“好吧好吧，安全第一……”天開知道他又要嘮叨急忙打斷，“我得睡一會兒……”
“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做吧？先畫三號圖。”
“沒呢.……”天開不情願的蹲下來，清理出一尺見方的地麵，然後拿了根稻草棍在上麵畫。
他的手腕非常穩畫得很快，纖細的草棍像根靈巧的畫筆，在塵灰中劃出一道道細痕。
那些細痕有長有短、有的直有的斜、有些彎曲有些帶勾，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井然有序，幾百道細痕組成一片繁複而神秘的紋圖。
他從小就開始畫這些東西，十來年時間從沒有間斷、早已經駕輕就熟。
轉眼間畫完天開扔了草棍，“爺爺，你天天盯著我畫這東西有什麽用啊？”
煙伯仔細審視那些紋路沒有絲毫錯誤後才歎了口氣，說道：“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情了……來，你用這個再畫一遍。”
說著，他像變戲法一樣取出一支筆、一張紙。
天開看了納悶萬分，“爺爺，你又不能動什麽時候去買的紙筆呀？再說你也沒有錢啊！”
“先別問那些，畫了再說。”
天開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拿過紙筆，這才發現那支筆筆尖是硬的、好像是什麽金屬鑄成的筆頭形狀，根本不能蘸墨。
“沒有墨……怎麽畫呀？”
“你隻管畫就是了，”煙伯說道：“這是刻筆，本就不需要墨。”
“哦……”天開將紙張鋪好，然後提筆劃下去。
那筆頭鑄成正常毛筆之形，尖端劃過紙張自然要留下一條淡淡的極細的痕跡，倒是跟草棍畫的差不多。
他很快便適應了，唰唰唰行雲流水般畫起來，那些紋路早就爛熟於心、就算不看劃痕都不會畫錯。
當天開畫下最後一筆時所有紋路忽然發出淡淡的銀輝，仿佛那些繁複神秘的紋路是用銀水畫出來的，緊接著那張紙緩緩飄起來懸停在距離地麵半尺的空中。
“啊……？”天開驚訝萬分，“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天道玄紋，”煙伯自豪的說道：“目前已經沒有幾個人懂這東西了。”
“天道玄紋.……那是什麽東西？”
“天地之理玄奧無比，掌握此理可以排山倒海、無堅不摧、無中生有、化腐朽為神奇.……可以說無所不能。”
天開駭然，“這麽厲害，真的假的啊……爺爺，這麽說我掌握了天地之理？”
“還沒有……”煙伯的興奮神態摻入了少許尷尬，“天道玄紋隻是天地之理的一部分……一小部分。”
老頭好吹牛，聽他補充一句天開便知道所謂一小部分其實是占很小很小的比例，恐怕不會大於九牛一毛。
不由有些氣餒，“您說得挺邪乎，恐怕還是沒有什麽用。”
“誰說的？”煙伯瞪起眼珠子，“這道是輕身紋，如果你刻在腿上就可以奔跑如飛身輕似燕。”
“真的假的啊？”天開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天地之理自然之奧妙！”
“好吧！我試試.……”天開當即卷起褲管，把輕身紋刻到雙腿上。
煙伯得意的說道：“你試試看？”
天開心裏話，這玩意能管用？帶著懷疑心理他輕輕跳了一下，不料身體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陡然竄起，眼看就要撞到殿頂的破瓦了。
他嚇了一大跳急忙向後仰頭，結果噗通一聲掉到了地上，從一丈來高摔下來屁.股居然沒感覺到疼。
“我的天！”天開驚喜萬分，“這麽神奇？”
“你以為呢？”煙伯說道：“我教你的一號圖是開山紋、能讓你力量變大，二號是銅盾紋、能讓你身似鐵石如同穿了盔甲。”
“哦……哦.……爺爺，還有更厲害的嗎？”
“當然有了，不過貪多嚼不爛、你的開山紋就不太過關，更高深的以後慢慢教你。”
天開抱怨道：“如果您早告訴我這些我肯定會用心練，說不定早就會了。”
煙伯搖頭道：“循序漸進，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好吧.……我到外麵試試去，看看到底能跳多高……？”
“不可！”煙波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你會天道玄紋切不可讓外人知道。天開，我教你這些是為了生死關頭保命用的，隨意顯露會帶來殺身之禍！”
天開震驚，“這麽嚴重啊.……對了爺爺，你怎麽……？”
煙伯擺手打斷他，“人的腹部有丹池、後腰有穹爐，這兩處是吸納天地靈氣積蓄日月精華之所在，這個過程叫本元召喚。
頭頂還有一個關鍵所在叫泥丸宮，完成本元召喚後元氣要在此三處循環流轉進入固元境、才能覺醒修行九脈進行修煉。
而你天生沒有丹池、穹爐，無法吸收天地靈氣也就無法修煉。”
“呃……？”天開猛然想起拓風，那小子總罵自己廢物難道就是因為此？自己怎麽……算了，不能修煉就不修煉吧！
他從來沒有修煉過，也不知道修煉的好處，所以也並不是很在意。
“你的身體異於常人也未必就是什麽壞事，也許……先看看這次的機緣吧！”
“什麽機緣？”
煙伯說道：“那麽多外鄉人來此地都是為了這次機緣，你先不要知道太多、反而會徒增煩惱，隻做平日之事離那些外鄉人遠些就好.……還有那個倒黴孩子，也不要理睬……。”
…………
遠在清平山的拓風突然間想打噴嚏，他急忙捂住嘴緊緊捏住鼻子，好不容易才把那股癢勁憋過去，心裏暗罵：哪個混蛋在背後罵我？
岩石上的風輕揚已經不耐煩了，“石叔，這麽久了看不出來就算了吧？”
“少主，這相地之術也算一門學問。”石堅伸手指去，“你看…龍城之北一馬平川，從這兒看像一麵鏡子；而南側有條大河，看河岸斷麵應該有幾千年了。
所以南北兩側都不可能是埋龍處，我們腳下大山是自然生成、當然也不可能有龍，縱觀方圓幾十裏隻有龍城地勢呈隆起之態，所以.……”
“所以說那條龍埋在龍城之下！”風輕揚搶著說道。
石堅點頭，“離埋龍處越近機緣就越大，少主，老爺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成為突破神元界……！”
隱藏在不遠處的拓風不禁撇撇嘴，心裏暗道：突破神元界便是仙元境了，風家居然想出個縱橫天下的大帝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自身斤兩。
轉念間風家二人下山去了，拓風悄悄來到岩石之上向龍城眺望，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石堅。
要知道他和他祖母在城裏城外找了多少遍，始終無法確定埋龍處，今天多虧祖母讓自己跟來、果然是不虛此行。
拓風看了幾眼立刻下山，他得跟著石堅、這個老小子沒準能找到確切的埋龍處。
見石堅和風輕揚已經策馬奔向龍城，他急忙快速下山、隱在草叢裏飛跑追趕。
別看他人小腿短速度卻絲毫不輸奔馬，風輕揚二人前腳進城他隨後就到了城門，見人家緩馬而行他也放慢腳步。
進城不遠就是會英樓，拓風見樓前拴著四頭豹駒不禁心中暗罵：又多了幾個硬爪子來搶機緣！
忽見一個黑甲武士從樓上探出身子喊道：“那不是風家的小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