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特產
由於任務者分為了兩派陣營,所以集合點便得按不同陣營的集合處來安排,正常任務者在天台上集合,喪屍任務者便在教室集合。
天台上的任務者下去找尋物資,回來時帶了傷,敵方是誰不作他想。
隻是舒時不明白他們動手的原因。
“都是刀傷啊,不是咬的,那些人瘋了嗎?”雷何旭跑回來說。
雲野往對麵看了眼:“全是刀傷?”
“當然,不然他們現在就是喪屍了。”雷何旭說。
舒時想了會兒,抬起頭便和雲野對上了視線。
雲野頓了幾秒,說:“想到了?”
舒時應了一聲。
喪屍任務者不利用自身的優勢對付他們,反而選擇用刀,這說明昨晚的情況對他們來說確實是種震懾。
但他們如今仍在對正常任務者出手,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兩方陣營有了利益衝突。
他想起通訊裏鍾如季稍微好轉了些的嗓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有關。
雷何旭反射弧有些長,但也不是真蠢,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了。
舒時跟他們說過昨晚有喪屍任務者出事,把兩件事聯合起來並不難理解。
“或許是能恢複成正常人。”舒時朝四樓看了眼,那邊一片安寧。
殺任務者可能會導致自身死亡,所以他們便將任務者刺傷,等喪屍們出現,任務者身上的血氣便會為自己招來圍攻,任務者死於喪屍之手,責任便落不到他們頭上。
既能全身而退還能拿到好處,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法子。
但如果真是這樣,局勢便對正常任務者極其不利。
普通人本就不太鬥得過喪屍,如今的任務者又成了喪屍任務者眼中的香餑餑,他們今後的出路會越來越窄。
“可是他們恢複成正常人不是更危險嗎?”雷何旭說,“你看我們東躲西藏的,搜個物資還得小心翼翼,回來就縮在天台上,難不成他們就喜歡這種?”
雲野淡淡地說:“喪屍會被空間判為死人。”
“確實有這種可能,”舒時接著說,語氣十分冷靜,“但我更傾向於他們管不住自己,所以想變回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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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著喪屍本能,所以他們管不住自己的獠牙,時時刻刻都想找個活人撲上去,但撲上去了就是死。
喪屍的身份縱然好處多,可自製力不強便容易掉入火坑;雖然做普通人確實是憋屈了些,但隻要躲過普通喪屍便沒有問題。
至於特殊喪屍……他們這批喪屍任務者都成了普通人,自然便沒了特殊喪屍。
這是舒時的猜測,也是鍾如季的推想。
自從昨晚那個任務者徹底死亡後,鍾如季便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細微變化。
他的嗜血欲望增強了,喪屍特征卻在減弱。
不隻是他,所有喪屍任務者都是這樣。
搜了全部刀具的喪屍任務者們帶著笑容回到教室,嘴裏還說著自己的戰績。
鍾如季坐在課桌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同樣身為喪屍任務者,他對這些人的心理算是了如指掌。
這些人行動時避著他,卻在行動成功後回來他所在的教室,其用心昭然若揭。
他們這邊與正常任務者不同,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麽全都當喪屍,要麽全部轉化為普通人。
其中隻要有一人不同心,這行動便就有了阻礙。
鍾如季沒和舒時說,現在的他不僅僅不被正常任務者接受,同樣也在被自己陣營的人戒備。
盡管仍有人不死心地想要說服他。
回來的喪屍任務者看到他後便收斂了些,沒像先前那般肆意歡笑。
鍾如季擦了擦手中的刀,漫不經心地想著,果然還是武力震懾最為直接有效。
高級裏多的是人精和畜生,在利益相悖之時,他們什麽都幹得出來。
一個畜生不可怕,一幫畜生聚在一起就是十足十的禍害了,不敲打敲打,他們能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喪屍任務者能被殺死,卻沒限製哪一類的人能殺死他們,任務者可以殺死他們,喪屍任務者亦然。知道總會有和同陣營動手的時候,卻不想來得這麽快,也就一天不到的時間。
“感覺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他三個喪屍任務者進是進來了,但卻離鍾如季很遠,他們小聲地交談著,以為那人聽不見。
“我不得不承認他很強,但是攔我生路的人,他再強也是敵人。”另一人小聲地回到。
“等今晚吧,應該會死幾個,到時候再看。”又有人說。
最先開口的人又道:“死一個我們的特征就弱一分,但我卻更想咬人了,這是因為過了一天還是死了人啊?如果是後麵的話我怕我控製不住……”
喪屍任務者是個小群體,他們這兒總共也就五個人,除去死亡的和鍾如季外便隻剩三人。
二號接一號的話:“這個目前沒答案,還得繼續看才行,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那些人,而是……”
他悄悄地指了指那邊的鍾如季。
三號比較莽,這點從他的話就能聽出來,他湊近了兩人,聲音壓得更低了:“要不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個背包的……斷了他的念想,跟咱一條心。”他做了個暗殺的動作。
一號陡然一驚,神色都跟著慌亂了:“不行。”
二號顯然想得更周全,他小心地瞟了眼那邊才說:“要真這麽做,恐怕先死的是我們。再說了,咱們就算成功了他也未必會跟咱一條心,說不準還領著人來反殺我們呢。”
另兩人想了想,覺著他說得真對。
二號低著頭,聲音小到都快聽不見了:“現在還是按原計劃做,時間一長,不信他還忍得住。”
另兩人紛紛點頭讚同。
三人的小小會議結束,三號往那邊掃了眼,卻發現鍾如季正在看他,對視不過兩秒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話被對方聽到了呢?那目光活像要殺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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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喪屍任務者那邊,正常任務者要和諧許多,起碼都能坐下好好商量對策。
大家聚在天台中央,首先討論的問題不是鬼怪也不是線索,而是怎樣防住那些喪屍任務者。
進來前,誰也沒想過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一同進來的任務者。
舒時席地而坐,目光時不時掃向雷何旭的前盟友。
看起來就慘,實際上更慘……上天台都是被人拉上來的。
“我們下去找到的食物不多,很可能是被他們搜走了,武器更是一件都沒找到。”有人一臉凝重地說。
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很嚴峻的問題,他們上麵有七人,下去的都負了傷不說,帶回來的食物也是少得可憐。
舒時手杵著下巴,心裏正想著怎麽把那些喪屍任務者全都綁起來,以免他們製造禍端。
“目前還沒有線索浮出水麵,我們下去尋找物資還會被對方攻擊……他們是喪屍,咬一口我們就得玩完,實力相差太大,我們處於完全的劣勢。”
雲野和雷何旭坐在了舒時同排,與另四人麵對麵。
雷何旭比雲野活躍,也比舒時愛說話,討論這種事自然差不了他。
“我們七個人,他們幾個?要是能打群架就上,打不過咱就躲。”
聽到這簡單粗暴的話,舒時將目光瞥了過去。
“……他們三個,但我們應該打不過。”對麵的戰友顯然也沒想到來了個畫風這麽與眾不同的。
雷何旭:“怎麽打不過啊,就三個,他們再狠也打不過七個吧。”
那個傷得最慘的人抬起眼睛,目光陰鬱地說了句:“六個,謝謝。”
“……哦,抱歉,那就六個。”雷何旭也是分外同情他這個前盟友的,目光中都帶了點憐愛。
有人歎了口氣,無力道:“他們是喪屍,我們又沒武器,赤手空拳地和他們打討不到好,還是直接躲吧。”
“那倒也是,”雷何旭思考了下感覺沒毛病,“那咱們躲的話要躲哪兒去?”
對麵的人朝西北的方向覷了眼:“喏,那邊還有教學樓,估計也有物資,而且昨晚就有幾個人去了那邊,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她身邊的人接:“反正再差也差不過現在了,拚一把總比坐以待斃強。”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躲著,我們還有別的方法。”雷何旭的那個前盟友忽然說。
雷何旭對他這個“別的方法”極感興趣,當即追問到:“什麽別的方法,正麵剛不行,咱們來暗的?”
對方瞥了他一眼,目光說不出是什麽意味。
雷何旭眨巴著眼睛等,幾秒後才聽到對方慢吞吞地說:“找一個認識喪屍任務者的人,讓他去找那個喪屍任務者,裏應外合之下,我們應該可以把那三個端了。”
對方說罷,緩緩地將目光放在了從未開過口的舒時身上,歪著頭笑問:“你們覺得如何?”
在場的人不說全都見過,卻也有一大半的人看見了鍾如季與舒時坐在一塊兒的樣子。
這話乍聽沒什麽毛病,細品就很有滋味了。
找物資的任務者隻見過三個喪屍任務者,便下意識地認為敵方隻有三人,而他說的是“把那三個端了”,言下之意便是喪屍任務者還有人在。
他是在變相告訴大家,敵方陣營中有可能存在友軍,而唯一的線就在他們陣營裏。
這都不能說是在出主意了,說是特指都不為過。
舒時一直都在旁聽,不發表言論也不反駁他們的觀點,但這火終究還是燒到了他身上。
他看著那個提出意見的人,忽然覺得對方被報複成這樣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