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所在
才過去沒幾分鍾,雲野便看見某個悶悶不樂了許久的人笑得格外燦爛。
他看了半晌,覺得好奇怪。
雷何旭和雲野站在一邊,也是同樣看見了心情陡然變好的舒時,他盯了一會兒,不禁感歎道:“這愛情的力量啊。”
“愛情?”雲野側過頭,表現出了對這個詞語的不解:“什麽東西?”
雷何旭被他這麽一問,瞬間就啞了聲。
“說話。”雲野不悅道。
“我怎麽知道愛情是什麽,我又沒體驗過……”雷何旭心酸地說,“我的時間都奉獻給任務了,哪兒來的時間談戀愛啊。”
雲野不客氣道:“那你說個什麽?”
雷何旭:“……”
沒談過戀愛就不讓人感歎一下愛情了啊?您是屬螃蟹的嗎?一天天的就知道橫行霸道!
氣候有要轉涼的趨勢,舒時在天台上越坐越冷,便站了起來四處走走。
他一邊走動,一邊對通訊器裏說:“我感覺有點冷啊,它不會第一天就要開大吧?”
“不會的,它近期應該不會出現。”鍾如季笑著回應。
舒時哼哼兩聲:“最好別出現,我想宰它想很久了。”
這次的鬼怪太會攪人心態了,他特想把它拎出來狠揍一頓,這樣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如果它是喪屍的話,你確實可以宰了它。”鍾如季說。
“咦,打不過打不過,在下告辭。”舒時笑道。
兩人一來一回地聊著,在一片慘淡的氣氛中尤其突出。
當然,突出的隻有舒時一個人,誰讓鍾如季在四樓。
紮堆的喪屍四處晃蕩,沒有食物的任務者在原地焦急。
雷何旭想找人說話,但他這兒除了一個煲電話粥的就隻剩下那殺神了,他倒也不是不敢跟雲野說話,但想跟這家夥聊下去簡直比上天還難。
無聊之際,他隻能翹著腿坐在天台邊上數喪屍,等著他那位戀愛的盟友掛通訊。
夜色沉靜,這一處隻剩下不知疲倦的喪屍還在四處活動,天台上的任務者早已陸續進入了休息狀態。
舒時能通宵,但奈何家裏管事的不讓,於是隻能掛了通訊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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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白天。
場景沒變,物資沒刷新,他們仍然在天台上,就連休息的姿勢都沒變過。
舒時睜眼時被日光刺到了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光亮。
“沒有重置……是主場地嗎難道。”雷何旭在他身旁說到。
舒時到邊沿望了眼,連喪屍的影子都沒看見。
他皺了下眉,感覺任務的發展略有些奇怪,幾乎讓人摸不著頭腦。
“誒,那些喪屍呢?他們又不怕陽光。”雷何旭說出了他心中的話。
喪屍確實不怕光,但是鬼卻見不得光。
可就算鬼怪混在喪屍裏,它也完全沒必要讓所有喪屍陪著他一起消失。
舒時想著想著就覺得莫名其妙,他看著遠處的綠化帶出了會兒神,然後立馬拿著通訊器撥了過去。
“喂?”鍾如季的聲音比昨天要好上那麽一點點。
“你人在哪兒呢?昨晚上出事沒?現在喪屍都不在了我能下去找你嗎?”舒時一串問。
“……”鍾如季捋了遍順序,依次回答:“在教室,昨晚我沒出事,暫時別下來。”
舒時回味了遍他的話,立刻就說:“其他人出事了?”
他問得不確定,因為他不能確定鍾如季是說話嚴謹還是在告訴他其他人出事了。
鍾如季:“嗯。”
天台上避難的任務者沒出事,最安全的喪屍任務者先出了事。
舒時嘶了一聲,連忙問:“你遇到了沒?”
“隻是看到了。”鍾如季說。
“那就好。”舒時說,過了會兒又道:“出事的應該就一個吧?”
高級鬼怪的能力雖然強,可也很少有頭天就肆意殺人的情況。綜合一下他看到過的情況,唯一有可能踩到死亡條件的便是那個啃人的喪屍任務者。
“嗯,”鍾如季看了眼窗外,“現在他們的欲望加強了,你堵好天台口。”
喪屍確實不在了,但是喪屍任務者還在,有第一個耐不住欲望啃人的,便難保不會有第二個。
舒時走過去踩住木板,納悶道:“它這是打算讓我們自相殘殺嗎?”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具體怎麽樣還得看下次刷新場景。”鍾如季說。
“就知道還有。”舒時咕噥,又對鍾如季說:“那你下次會不會刷新成正常人啊?”
“不清楚。”鍾如季說,“但我上個場景不是喪屍。”
上個場景他被分在了喪屍群裏,他還解決了不少喪屍,誰知風水輪流轉,上個場景殺喪屍的他在這個場景中轉化成了喪屍。
“我應該可以期待一下。”舒時笑了笑。
鍾如季輕笑了一聲,說:“還是別期待了,就這樣也挺好的。”
“好個鬼。”舒時不客氣地回到。
“如果陣營會轉換,你們這一批將會很難過。”鍾如季說。
“我知道,”舒時無所謂道,“不過我也在想啊,說不準你們有機會恢複成正常人呢,也不一定非得轉換陣營。”
這邊的二人聊得歡暢,那邊坐著的兩人已經看了很久。
“咱倆這樣盯著人家是不是不太好?”雷何旭弱弱地提了一句。
雲野冷眼看著,說:“我是他盟友。”
雷何旭心說,通訊那頭還是他對象呢,這能比嗎?
他撇了撇嘴,發現自己和這殺神永遠不在一個頻道上。
“其他人開始動了。”雲野說。
“啊?”雷何旭沒聽懂。
雲野緩緩地轉過頭,說:“其他人開始找物資了,你去叫他。”
雷何旭:“?”
“憑什麽我……”雷何旭提了點音量,下一秒就看見某殺神眯起了眼睛,語氣瞬間就弱了:“行,我去,我去就我去……”
舒時正準備掛通訊,餘光瞥見雷何旭過來了,便和鍾如季說了句“下次再聊”。
雷何旭看他收起了通訊器,瞬間覺得話也沒那麽難說了:“曲瀾,那邊的幾個人都下去找物資了,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舒時朝對麵看了眼,確實發現任務者們挨個下了天台,估計是覺得下麵沒喪屍了。
“是食物不夠了嗎?”舒時問。
“啊?沒,還夠。”雷何旭說。
舒時瞥了眼某個冷著臉的人,又說:“食物還夠就不用下去搜東西了,免得遇到意外。”
其他人下去是因為整晚沒進食沒喝水,他們有水有食物,不必下去冒這個險。
下麵情況未明,喪屍確實是不在走廊晃蕩了,可誰知道那些等人搜的教室裏會有什麽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雷何旭對這觀點無比讚同。
雲野走過去,垂眸看了眼舒時踩著的木板,說:“找線索。”
“前幾天,不著急。”舒時從容地答到。
雲野還想說點什麽,卻聽樓下一聲響。
這聲音對參與過多次任務的人來說可謂是十分熟悉。
雷何旭臉色變了變,首先過去看了眼,接著舒時也跟了過去。
晚上出事的一樓還保持著慘狀,天亮後便更顯觸目驚心,而那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旁,又多了一個剛摔下去的人。
那人屈著腿跪在地上,看姿勢是想爬起來,但卻因腿部受傷而失敗。
他摔在了喪屍拖曳出的血跡上,鵝黃色衣服也粘上了灰塵與暗色的血。
這棟教學樓算上天台也就五層樓之高,但雖然摔下去不會致死,卻也能落個骨折。
這人雷何旭剛巧認識,就是那個和他結盟、一起圍攻雲野的那個。
教學樓擋了不少視線,幾人往下看時隻看見了他一個人。
“他被誰推下去了?”雷何旭問,他看著曾經的盟友奮力地向遠處爬,也不知道是在躲誰。
其實這問題也很好想,會推人下去的就兩類人,一是被本能所驅的喪屍任務者,二是搶奪物資的任務者。
不過片刻,四樓又跳下一個身影,那人跳下來後好好地站起,拍了拍手走到先前摔下去的人身邊。
是個喪屍任務者。
“才第一天就忍不住下手了?”雷何旭不解。
喪屍任務者踩著那人的背脊,硬是將人踩得動不了。
雲野抱臂冷眼旁觀,說:“來尋仇的。”
“哦。”雷何旭懂了。
舒時看了一會兒就沒看了,他對尋仇的戲碼沒興趣,也不想看別人虐待人。
他回到天台邊,四處望了望。
從天台望向四樓並不困難,視線往下點還能看見三樓半的窗口。這教學樓裏的教室沒有防護欄,窗口倒是防護得當。
舒時看了一會兒,視線透過防護欄的方格,看見樓梯的台階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樓層間漸漸有了聲音,說話聲也好,打鬥、爭奪聲也罷,起碼代表著有了人氣。
舒時望著的那處樓梯間沒人去,但按他站的位置來算,昨晚鍾如季應該在那兒待過。
對方沒跟他說過樓梯間有異樣,此時若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一定是白天才出現。
雲野和雷何旭最終也沒下去一探究竟,或許也是覺得食物充足,不需要冒險。
任務者們雖然下去了,可也沒再教室多留,找了足夠的食物便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天台上。
舒時看了眼,發現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