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目標

  “白璟和齊諧,他倆不對決一下?最起碼要爭爭吧?”剃了利落寸頭的男人玩著片箭,對身邊的人問到。


  左側的朋友專注瞄靶沒搭話,右側的朋友搭上箭懶懶散散的回答:“他們對決什麽,當初爭第一就沒打過。”


  寸頭笑了聲,說:“說來真稀奇,齊諧居然願意排在白璟後頭。”


  “白璟才十七……”另一人像是才想到這點,嗬嗬一笑,“這麽年輕,把精力全送給詭箭了。”


  “齊諧不也二十出頭沒多久,”寸頭男說著,瞄準箭靶又射出一箭,正中靶心,“天才出少年。”


  另一人說:“他從小就在這兒,和白璟不一樣,白璟才來多久就占了第一的位置,底下很多人看他不爽。”


  寸頭嗤笑,搭著箭說:“不爽有什麽用,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光玩陰招——”


  又中靶心,他在身後箭筒摸出一把長箭,朝右看,“算什麽本事?”


  朋友笑笑,說:“算不得什麽本事,但白璟占在前頭,後麵還有個齊諧跟著,我們其他人純粹是給他倆打下手的,自然有人看不慣。”


  寸頭道:“等他們能做到白璟那個地步再說吧,箭術不精還丟人現眼。”


  朋友聳聳肩,說:“想練到他那個地步,估計得個幾十年吧。”


  寸頭頓了會兒,收下箭,皺著眉頭說:“白璟太特殊,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以前出任務的時候。”


  朋友不在意,“你這話都說多少年了,還沒想起來?”


  見寸頭沒有繼續訓練的意思,他也收好箭,看到左邊的人仍在認真射靶,提了點音量說:“方拓,要一起走嗎?”


  方拓射出一箭繼續挽弓,朝他們那兒說:“你們先走吧,我還得再待會兒。”


  寸頭笑著拍拍他的肩,說:“知道你刻苦,那哥們兒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方拓:“嗯。”


  兩人走後,方拓搭箭的動作越來越緩,他往他們離開的地方看了眼,之後不緊不慢的收撿起弓箭。


  “白璟、齊諧……”方拓背著箭筒拿著弓,眼睛一眯,“會是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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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璟不可能讓齊諧住進自己家,他早在半年前就把整棟房買了下來,讓齊諧隨便去一間屋子住著不是問題。


  “小璟,你和齊諧這是……”舒時看到昨晚才記住的臉,不禁問到。


  “借住一下。”鍾如季笑著說。


  白璟道:“東西在衣櫃上。”


  鍾如季道:“這麽冷漠,不歡迎?”


  白璟話中不帶感情:“歡迎。”


  見鍾如季還想說些什麽,舒時連忙止住話頭:“咳……齊諧,你要拿什麽?我幫你。”


  “那就謝謝哥哥了。”鍾如季笑著,不管什麽稱呼張口就來。


  以齊諧的年紀,叫曲瀾一聲“哥哥”並不過分。


  但另外兩人的反應就不同了。


  白璟眼神一寒,如冰的視線直直的凍向鍾如季。


  舒時猛地嗆了幾聲。


  “哥哥不舒服嗎?”白璟撤回視線望著舒時道。


  “沒事沒事。”舒時擺擺手,臉都嗆紅了。


  鍾如季走過去搭他的肩:“勞煩問一下,衣櫃在哪兒?”


  “咳,在我房裏,”舒時被那一聲叫得還沒緩過勁,不自然道,“你要拿什麽?”


  “被褥。”鍾如季眉眼含笑,正經不過三秒又調侃,“我現在無家可歸,某個無情的人讓我拿著被子去外麵睡地鋪,哥哥要不要收留我一下?”


  “啊?怎麽會……”舒時下意識看向白璟。


  白璟本來就沒什麽表情,一冷下去更明顯了:“他胡說。”


  “別瞎叫。”舒時把鍾如季的手拿下去,“去拿被子。”


  這人叫過他小姑娘這會兒又叫他哥哥,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鍾如季聳聳肩:“哥哥不信,我很傷心啊。”


  半點聽不出傷心的意思。


  舒時瞪他一眼,紅著臉小聲咬牙:“讓你別叫了。”


  看夠了對方不好意思的樣子,鍾如季笑道:“行,不叫了。”


  白璟覺得自己收留齊諧就是個錯誤。


  拿完被子後,舒時還以為鍾如季要住在這兒,卻看到白璟把他帶出了門外,還將一把鑰匙串丟給他,說:“三層。”


  說完就關上了門。


  舒時想笑又沒笑出來,也不知道鍾如季對這種待遇是個什麽反應。


  鍾如季單手夾著被褥,接了白璟丟過來的鑰匙串,聽到他的話後看了看麵前的門牌號,806。


  一二層是沒有住房的,三層是最低的樓層。


  “這是有多不待見。”鍾如季笑了一笑,拿好鑰匙去搭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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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於珩將裝著血液的小瓶放在檀木桌上,對那個負手而站的男人道:“老板,您的藥。”


  “嗯。”齊儲轉過身,脖子上顯著一道鮮紅的長線,乍一看還以為他被誰拿線勒過。


  他拿起瓶子撥開瓶塞,仰頭將液體喝下。


  隨著他喉結的滾動,那道紅線的顏色愈來愈淡,直至消失不見。


  齊儲將空瓶放下,抽出方巾擦拭唇角殘餘的液體,說:“通知袁複,讓他帶著人去追另外幾個,白璟先放著,我交給齊諧了。”


  柯於珩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頭,“是。”


  “詭箭那邊需要密切關注,讓人盯著白璟的活動,也看看齊諧的動向,”齊儲一頓,又道,“齊諧這家夥最近不安分,讓人把齊韓昭叫回來。”


  “是。”柯於珩再次應道。


  齊儲微微眯著眼:“隱族的人愈漸減少,我也該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柯於珩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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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傍晚白璟便會出去一趟,舒時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並不妨礙他出去。


  “頂風作案啊這是……”舒時去開門的時候自己對自己說。


  上次把白璟惹不高興了一點記性也不長,還往鍾如季那兒跑。


  舒時關上門,邁了幾步就看見穿著軍綠色外套戴著帽子的鍾如季從電梯裏出來。


  鍾如季也看到他,步子顯然快了很多,他快走到舒時身邊的時候,抽出插在兜裏的手攬住對方的肩,低了點頭說:“走,進屋說。”


  舒時點點頭,拿出鑰匙去開門。


  “你的記憶裏是什麽?”鍾如季進屋就開門見山道。


  舒時如實說:“和白璟的一次過往。”


  “我也是。”鍾如季道。


  舒時:“?”


  “我說我也是。”鍾如季看他一臉莫名,又重複了一遍。


  舒時道:“原來齊諧和他認識啊。”


  鍾如季點頭:“嗯。”


  他拉下外套拉鏈,將脖間的衣服往下扯,露出那半塊兒黑青的印記,指腹點了點,說:“這個,詭箭的標誌,白璟有整塊的。”


  舒時試著戳了戳,還輕輕刮了刮,說:“這個有什麽意義嗎,詭箭又是什麽?”


  “詭箭是一個組織的名字,裏麵全都是用箭的人,白璟在裏麵,齊諧也是。”鍾如季說,“而且白璟是箭手排行第一,齊諧排行第二,這個印記代表著權力。”


  “具體是什麽製度我也不清楚,估計以後會知道。”


  說完,鍾如季問:“有紙嗎?把你的任務線索寫給我。”


  舒時愣了愣,問:“還能寫出來啊?”


  他起身去找紙和筆,鍾如季穿好衣服,應了一聲。


  舒時把白紙放在桌上,捏著馬克筆在上麵寫字,寫完後遞給鍾如季,說著:“這個線索的意思我暫時摸不清楚。”


  鍾如季看著黑白分明的字跡,小聲念:“一千箭矢的歸主……”


  他皺著眉想了下,舒時先說:“一千箭矢的定義我不知道,但是這個線索指向應該和你說的詭箭有關。”


  “和箭搭上邊就和他們脫不了幹係。”鍾如季放下紙張說。


  舒時把紙往他那兒推,順便將筆也遞了過去,望著他笑,“我的線索你知道了,把你的線索也寫給我吧。”


  鍾如季看他一眼,暫時沒動,淡淡道:“先告訴你一個我預測的人物。”


  舒時笑著:“可以啊,速度挺快的,這才一天多吧?”


  鍾如季別有深意的看他,伸手將馬克筆拿過,唰唰的在紙上寫字。


  他合上筆發出“哢”的一響,舒時拿過紙,看到自己的線索下多了一行對仗整齊的字,對方的字寫的大氣飄逸,和他的字是兩種風格,卻同樣賞心悅目。


  舒時也念出上麵的字:“伐盡生靈的罪惡……這個意思好懂哎。”


  他的話音剛落,鍾如季便道:“我的預測人物,是白璟。”


  舒時怔住,捏著紙的手無意識地緊了點。


  “相信你也知道白璟的能力與性格,他殺的人可能是最多的。”鍾如季看他臉色不對勁卻仍然說到,“詭箭內部總會發布任務,有傷人的也有不傷人的,但白璟每次出任務必然沒有活口,這是我看到的。”


  舒時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想到了記憶裏白璟殺了將近一半的人,而且光聽曲瀾和他的對話,這種事情貌似發生過不止一次。


  “但……凡事不能太早的下定論不是嗎?”舒時說的有點艱難,他抿了抿唇又道,“而且白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伐盡生靈這個定義未免太重了。”


  “他隻對曲瀾不一樣。”鍾如季說,話鋒又一轉,“但這個線索確實不能隨便定義,所以我也隻是把他列為預測人物。”


  “詭箭裏沾血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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