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給她S
“——絕對音感。”
這四個字出來，在場的安靜一下被掀翻了頂，熱切討論猛然爆發。
“是傳說中的那個絕對音感嗎？？”
“這天賦太罕見了吧？簡直是專門為出道打造。”
“出現了第二個老天賞飯吃的。”
“這已經不是賞飯了，這是追著喂飯啊，我也想要。”
選手們是一片熱鬧的喧囂，讚揚聲烈火噴油般響起。
『有誰知道是什麽意思啊？聽起來好厲害』
『來源星網。“絕對音感：不需要基準音就可以分辨出一個聲音的具體音高。先天具有、萬裏挑一。”』
『驚呆』
“絕對音感是怎麽樣的？”導師興致勃勃追問。
教科書上有記錄這類天才的描述，很是瑰麗奇異。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裏見到。
十夏想了想該怎麽說。
四周都是好奇的注目，停下話來等解釋。而南風吹得大了些，歡騰地打著卷路過。
“剛剛的風。”十夏張開五指，感受風從指間穿梭，“C降A。”
每一個路過的聲響都有自己的節奏。
掌握技巧後，世界在她耳中就是一道盛大的交響曲。
她閉上眼，指尖轉動，劃過噠噠噠作響的樹葉，“一排小組的c。”
手指往上，幾隻嘰嘰喳喳鳥雀騰飛，“G—F—F—E。”
攝影機哢嚓一下轉動，十夏偏頭側瞥一眼，“升F調。” *
鏡頭定位，直直拍向美人側顏，烏黑眸子仿佛有流光劃過，美不勝收。
『！！！！！！』
飛行器已經發不出其他的彈幕，每一個都在整整齊齊排列著感歎號，重重疊疊積累堆加成小山。
“這也太美了。”有選手喃喃感歎。
PD把墨鏡往頭上一推，嘖嘖讚歎，舉起手說出流程：“那麽現在，請導師評級——”
選手們聽不到導師的討論，而飛行器直直轉接了過去。
“完美，我要給她S。”一個導師想都不想直接開口。
“哪裏來的S。”另一個導師笑了，有些猶豫，“她很有天賦，唱歌是A。不過感情是個問題。而且舞蹈還沒學過……”
“看她的臉，就是女團臉。絕對的A，不需要猶豫。”女導師拍板。
第二位導師失笑，“女團不能隻有臉——”
“——但臉是基礎。她先天優勢就是A，足夠登上這個等級。”
十夏站在舞台上等待著自己的結果。
PD將超黑墨鏡推到頭頂，細細看了她幾眼，大笑說：“現在，結果出來了。十夏選手的等級評定是——”
“AAAAA！”選手們再次跟著一起敲欄杆，歡呼的節奏聲很快響起。
“B——”PD聲音一頓，繞了一個大圈，哈哈笑著改口，“那是不可能的。恭喜十夏，A等級。”
十夏心跳地快了些，等聽到選手們恭喜的鼓掌時才稍稍放鬆。
她向下方行過謝禮，轉身往等級區走去。
隨著她一步步邁出，銘牌和衣裳也因等級而轉變，染上屬於A級的紅。
B班的裴戈擺手喲了一聲，熱情地打招呼，“恭喜呀小天才。”
“謝謝。”十夏莞爾，臉上還帶著一抹霞紅，眼眸中都是光亮。
『陰！差！陽！錯！十夏真的A了，裴戈要是不獻花就能一起去A咯』
『兄弟們，把“人生在世隻求開心”打在彈幕上哈哈哈』
彈幕在周圍環繞，十夏一步步往上走去。
在遠處看時，第一印象就覺得A班很高。現在湊近，才發現這階梯是真的高。
連座位都更華美玲瓏，雕刻繁華紋痕，帶著一個張揚的符號A。
將BCD班都壓在下麵。
貓坐在最角落，並不理會其他人。即使是最邊角，也不能抵擋她一身的盛氣淩人。
看上去不像是她獨自避開，反而充斥著一股生人莫近的冷倨。
十夏選了一個能看清舞台的位置。
[我第一次得到A了]哪怕心口的人能看到，她也帶著笑意報喜。
[恭喜]
男音留下了這兩個字。
十夏感覺不到心裏的意識了，明白“係統”又沉睡了過去。
她輕輕歎一口氣，這係統像一個來去匆匆的旅人，歸期總是不定。
舞台上光束繼續轉動。
這次出場的選手重新輪回到了第一廂。
光束掃定，人邁出來時，全場都在熱切歡呼。
“絕對少女的雅典娜！”
“阿佛洛狄忒的隊友，聽說她唱歌也好聽。”
“我想去要她隊友簽名！她的兩個隊友都是突然火了。”
選手們聲音並不避諱，熱切起哄炒熱舞台。
十夏在等級區也能清楚聽到。
雅典娜、阿佛洛狄忒。
這兩個名字如水波點過，泛起一陣知識的漣漪。
“你不認識嗎？”清脆音色響起，坐在正中的銀蓮探過頭，笑眯眯打招呼，“這是絕對少女團的隊員哦。”
“絕對少女團最近很火啦，阿佛洛狄忒是隊長，很有名了。雅典娜是她隊友，聽說也是厲害的。”
銀蓮端詳著十夏的神情，銀白長發垂下輕聲問：“難道你不知道？”
“阿佛洛狄忒和雅典娜。”十夏低低重複，瞬間的知識點彌漫。
她點點頭回答：“這是希臘神話中的名字。”
“啊？”銀蓮愣了下。
十夏若有所思，“如果她們還有一個隊友的話，那應該叫阿耳忒彌斯。”
“？？？”銀蓮原本想說的話都被打亂了。
她呆滯，呐呐含糊：“是啊，第三個隊友是這個名字——你怎麽知道的？剛剛我還以為……”
剛剛看十夏一臉懵懂，她還以為對方沒聽過這個團體。
可這麽複雜的名字，沒聽過的人，是沒法直接說出來的。
“這是希臘神話三女神，猜到的。”十夏隨口笑了笑。
希臘神話中三女神有很多，和戰爭女神與美神齊名的，自然就是月神了。
『來了來了，這個理所當然的感覺』
『銀蓮一臉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表情哈哈哈，要是我就繼續問了』
飛行器從兩邊衝蕩而過，揚起細小彈幕。
舞台上的雅典娜揚聲歌唱，音域分外遼闊，帶動現場歡呼。
銀蓮安靜了會，悄悄瞧向十夏，忍不住又問：“你皮膚好好呀，用的是什麽化妝品？妝一點都沒花。”
飛行器猛地拉近距離。
『真的啊，十夏妹妹妝容看上去好自然』
『沒有黑眼圈、沒有一顆痘，連痣都沒有？吃驚』
『妝底太厚的話對皮膚不好呀，傻妹妹』
“化妝品？”十夏尾音上揚，蹭了蹭臉頰。
銀蓮指了指自己眼影殘留的痕跡，不好意思笑了下，“是啊，我問的是不是太唐突了？如果不方便說的話……”
“沒有。”十夏漆黑眸子轉向她，實話實話，“我沒用化妝品。”
銀蓮訝然，口中的話被強行咽了回去。
沒有用化妝品？……
她食指順勢摸了摸自己臉上粉底的厚度，再看十夏凝脂般皮膚，僵硬笑了下不說話了。
『！！！沒化妝？』
『夏夏：化妝品是什麽？夏夏不知道.jpg』
『銀蓮：眼前一黑.jpg』
『我第一眼就看上這個妹妹——麗質天成』
『不敢相信……我要蹲一下這個妹妹化妝的時候』
十夏察覺到銀蓮的生硬，正想問一句，就聽到一聲尖銳的長音。
她回頭看向舞台。
破音。
像是滑順的錦帛被銳利石塊割破，尖銳的破音讓全場悄然無聲。
舞台上，玫瑰公主的伴奏還在繼續，而唱歌已經停下來了。
雅典娜臉色明顯蒼白一瞬。
這首歌前麵都非常完美，是訓練後能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可是最後破音了，在最後一個音節毀掉全部。
“我很抱歉。”伴奏餘韻逐漸消散，雅典娜往前跨了一步，不知是對著誰說。
“我很抱歉這個失誤，我是能唱上去的。”這是第一個舞台，是最重要的第一印象，幾乎能奠定後麵的基礎。
她不應該——也不能——就這樣失誤。
雅典娜急急開嗓，再次唱出最後一句，“光芒奪目的容貌比太陽還要耀眼。”
她在訓練中遊刃有餘、無數次將這首歌唱的熟練，絕對不會——
“睡夢誕生的美人，越睡越美的咳咳咳……”
又破音。
第二次破音。
她原本是偏向黝黑的膚色，現在已經褪到霜雪的死白。
她感覺要窒息了。
可是不行。
“很抱歉。光芒奪目……”雅典娜張開嗓子還想再試，可這次到開口第一句就卡死。
她喉嚨出不了聲。
第三次。
這如同宿命般輪回的情景再次出現。
她和隊友一起組成絕對少女的團體，一起練習一起揮汗如雨。
兩個隊友分別抓住機遇爆紅，可她偏偏在機遇來的那天喉嚨腫痛，硬生生的，就是出不了聲。
兩次了，兩次都是這樣。
最後隻剩下她——被老師稱讚實力最好的——獨自暗無天日地繼續練習。
現在是第三次。
她要不能呼吸了。
選手們被這一變故驚呆，原本跟著曲調伴奏拍擊的手都停了下來，寂靜蔓延。
一連三次破音，還是在首發舞台上。
這實在是太驚人。
一陣掌聲啪啪啪響起。
“加油。”十夏從位置上站起來給她鼓掌，掌聲將幾近窒息空氣打破。
選手們很快也反應過來，一個個跟著鼓掌。
“前麵唱的超級好的。”
“雅典娜超級棒，完全不輸你隊長。”
“沒事啊，唱歌的誰還沒破音過啊，實力我們都知道。”
一陣陣劈裏啪啦的鼓掌中摻和著敲打欄杆的聲響，將空曠的寂寥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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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