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夫助你
“你。。不需要察看一下檔案什麽的？這麽肯定？”
“警察同誌，遊客失蹤對我們來說可是大事，這種事哪裏需要查檔案啊。”負責人很無奈卻也耐心地解釋道。
“他說日期不對。”杭生對鞋子問道。
鞋帶一下子張牙舞爪起來，看到這副模樣，不需要單芝語的翻譯杭生也能明白鞋子的意思——就是這一天。
“最近一次的遊客失蹤情況是什麽時候？”杭生換了個思路。
“最近一次要追溯到去年了，”負責人一邊說一邊打開身後的檔案櫃，“當時警方還來做了很多調查，最後才確定不是我們遊輪方麵出現了安全問題。這個警察局應該也有檔案留存。”
聽到去年這個時間，杭生就知道不是了。本來他以為是這個鞋子在失去主人的時候記錯了時間，把他失去靈魂的時間漏記了，不過從鞋子的磨損程度來看，它失去主人的時間絕對沒有八個月那麽長。
“我要這一天所有來你們遊輪玩的遊客名單，你有嗎？”
負責人很配合地翻找起來。
“如果不是時間有誤，那會是哪出了差錯？”杭生看著楚蕩漾問道，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也沒想從楚蕩漾這裏得到答案。
“杭生，用降臨者的思維來考慮這個案子。”楚蕩漾卻給出了一個答案。
“什麽意思？”
“假定時間正確，我們需要想的不應該是為什麽沒有失蹤記錄嗎？”楚蕩漾伸出左手打開，然後另一隻手放在修長的手指上：“對方是可能擁有降臨者或者降臨科技的團體，那麽要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我起碼知道五種辦法。。”
楚蕩漾一根根合攏手指，並對杭生細數道：“如果對方擁有和你一樣的分身能力，再通過化妝來扮演受害者，很容易混過這些人的眼睛。如果對方擁有葛誌手中能夠產生幻覺的降臨科技，同樣能很輕鬆地通過檢查。或者更幹脆一點，在遊輪出海的時候，讓他們的同夥潛藏在遊輪上。殺害受害人之後偷梁換柱。。。”
楚蕩漾隻是合攏了三根手指，杭生便反應了過來。
他確實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即便已經成為了降臨者，在辦案的時候還是難免代入到曾經作為普通人的思路中。
“那我們要怎麽查？”問題是意識到了，可解決問題的辦法杭生還是沒想好。
“犯案手段變得複雜了，代表我們的工作量要變大了。杭生你確定你不知道該怎麽查？”
杭生歎了口氣。
“這位負責人。。把你們今年所有的遊客名單都拿出來吧，我們要帶走回去詳細調查。”
負責人聽見也隻是苦笑一聲，然後抱著一大摞文件夾遞了過來。
。。。
降臨者的身體固然比一般人強，但還是需要休息的。
一夜未睡的楚、杭二人在把名單帶回來以後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杭生看著沙發邊堆積的罐頭盒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看到半躺在沙發上像大爺一樣的笑笑，最後隻是吐槽了一句：“別吃那麽急，小心消化不良。”
“笑話，老夫怎麽會消化不了這點吃食，當年那輪月亮我都。。”
杭生懶得聽笑笑吹牛，看了眼家中沒有其他變化（指那株黑金剛的樹幹上沒有水跡）後就向自己的臥室去了。
在杭生即將關上臥室的門時，笑笑終於忍不住探頭出來問道：“那個。。你小子是不是查案查不出來了？”
“是有些瓶頸，但還不勞您的大駕。”
“咳咳！”笑笑非常人性化地咳嗽了兩聲：“雖然老夫在此間尚未有過查案經驗，但當年同二郎一起追蹤神魔亦不在話下。如果你小子實在沒什麽辦法了，老夫也是可以幫幫你的。”
“哦，知道了。”
臥室的門關上了。
笑笑聽見，重新縮進沙發看視頻。
但是看了一會之後又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當它的餘光掃過地上那些罐頭盒子以後。
雖然它覺得以自己在天庭的地位，讓一個當年的弼馬溫伺候著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可畢竟作為犬中楷模，知恩圖報是基本素養。
笑笑想了想，關掉了手機上的視頻，打開通訊錄。
在僅有的幾個聯係人中選了選，然後打給了楚蕩漾。
此時的楚蕩漾剛剛躺到床上，聽見手機響看都不看就接了起來。
“喂？”
“老夫見爾等查案遇阻，想助爾等一臂之力，不妨將案情說給老夫聽聽。依老夫之經驗，定可讓爾等茅塞頓開。”
電話那頭的楚蕩漾反應了一會，終於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笑笑？”
“咳！小女娃你還想不想讓老夫幫你了？”
“嗯。想。杭生呢？他回去了嗎？”
“那小子睡去了。”
“哦，那你準備怎麽幫我們？”
“你先將案子說與老夫聽聽。。”
楚蕩漾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把案子概括一下講了一遍。
。。。
“所以到現在你們都還沒搞清楚，殺了那隻鞋主人的是哪方勢力？”笑笑聽完之後感覺自己的狗頭快比人腦袋都大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降臨能力在這件案子當中的作用完全打破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按照目前的調查，買家團體的可能性大一點。因為他們曾有過向團體外的買家購買葛誌產品的行為，這讓他們和鞋子主人產生了聯係。很有可能是在回購的過程當中發生衝突釀成命案。”
“那鞋子在哪？”
“那隻鞋產生了新的靈魂之後就被留在降臨者大樓了。”
“洗過了嗎？”
“當然，杭生是要穿著它才能讓它產生新的靈魂的，總不能讓杭生穿著血跡斑斑的鞋子到處調查吧？不過為了保留證據，我倒是用特殊手段留存了一些上麵的血跡。。但是經過匹配並沒有找到跟血跡符合的人。”
“就是說。。那個血跡現在在你手裏？”
“是。”
笑笑側耳朵聽了聽，確認了杭生房間裏傳出的鼾聲很實。
“等我過去。”
。。。
楚蕩漾摘掉了頭頂的竹蜻蜓，然後把懷中的笑笑放在瓦片上。
剛才應笑笑的要求，楚蕩漾把它帶到了自己家的房頂。隨後掏出一個證物袋，裏麵裝著幹巴巴的紅色印記。
“嗯，雖然高度略有不夠，但是勉強符合要求。。”笑笑用狗爪踏了踏瓦片，感受到反饋以後點了點頭。
“小女娃你讓開點。”笑笑轉頭說道。
“你要幹嘛？”楚蕩漾聞言先是向後飛了一段距離，然後看著盤踞在屋脊頂端的笑笑問道。
笑笑不答，閉上了眼睛。
它身上的毛發蓬了起來，整個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開來。
由一個像毛絨娃娃一般大小的白狗，變成了足以嘯月的天狼。
笑笑隻在一瞬間便覆蓋住了整個房頂。
看著被笑笑踩住的瓦片，楚蕩漾咽了口唾沫。
然後笑笑嗅了嗅楚蕩漾手裏的證物，又抬起頭用力吸氣。
這所謂的用力吸氣並不隻是在形容笑笑的動作，周圍的環境也立刻給出了反應。
楚蕩漾先是聽見身後有樹葉沙沙作響，又聽到馬路上傳來飛沙走石的聲音。
然後她回頭看到了令她難忘的場景。
笑笑這動作並不明顯的一吸引來了狂風，沒錯，不是笑笑這一吸的巨大力量產生了風力，而是這一吸引來了風。
就好像笑笑把風召喚過來了一樣。
屋頂的瓦片在強大的風力麵前再也頂不住，紛紛被卷起，在空中以笑笑為中心旋轉上升。
楚蕩漾的目光隨著瓦片們一起抬高，然後她看到就連天上的雲也因為風力而形成一個漩渦，一個被風力扭曲的雲彩正對著笑笑，好像一隻來自天上的眼睛注視著這裏。
笑笑吐出一口氣。
所有的風隨著笑笑吐氣的動作而靜止，就像從未來過那樣。卷起的瓦片劈裏啪啦地掉落，砸在地上摔個粉碎。
雲朵舒展開了。
笑笑的身形慢慢複原，最後變成原來的大小，然後轉過頭看著楚蕩漾說道：“我找到了。”
。。。
杭生醒來的時候感覺還有些昏沉。
本來還覺得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熬一次夜不過爾爾，可幹渴的喉嚨跟乏力的四肢都在告訴他他的感覺是錯的。
難道是跟大聖沉睡了有關係？
杭生胡亂猜測著，打開放在床頭櫃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下床，離開臥室。
走到廚房，像往常一樣拿出麥片，麵包，給自己做起屬於夜晚的早餐。
忙著忙著，杭生突然感覺有哪裏不對。
笑笑哪去了？
杭生轉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沙發，在支架上無人問津的手機，以及角落裏的罐頭盒子。
嗯？
杭生走過去拿起笑笑的手機看了看，發現手機還有一半的電量。
不對勁，這家夥之前不是每次都要把手機用到無法開機才會充電的嗎？
帶著疑惑，杭生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左右張望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
我睡覺的時候外麵刮台風了！？
杭生看到自家門前的一片狼藉，周圍的一地落葉以及自己早上放在門口，現在已經散落一地的垃圾。。
“我草！”杭生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隔壁楚蕩漾的房子。
她的房子更慘一點，那光禿禿的屋頂甚至讓杭生懷疑對方是不是重新裝修了。
杭生快步跑過去，摁響了楚蕩漾家的門鈴。
無人應答。
“別睡了別睡了，再睡你房子都要沒了！”杭生退後兩步，衝著楚蕩漾家的窗戶吼道。
還是沒人回應。
杭生隻能掏出手機，剛準備撥號。
“幹什麽呢？”楚蕩漾在杭生的身後出現，腳邊是搖頭晃腦的笑笑。
“幹什麽？哇，你沒看到你家房子都什麽樣了？”杭生指了指對方的屋頂，“還有你，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老夫願意出來，便出來了。”笑笑停下了搖頭晃腦的動作，看著杭生說道。
“嘶，”杭生不願意跟它計較，轉頭問道：“你休息夠了？我睡覺的時候刮台風了？”
“差不多吧。”楚蕩漾沒有正麵回答，同時把手上拿著的一摞文件遞給杭生，“看看吧。”
“這什麽？”
“讓我沒睡好覺的東西。”楚蕩漾說完這句話，撥開杭生，回家去了。
“哎。。”楚蕩漾完全沒給杭生叫住她的機會，在杭生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把門給帶上了。
“你們倆去哪了？”杭生又問笑笑。
笑笑抬起狗爪指了指杭生手裏的檔案袋說道：“老夫一會要吃排骨，要一根骨頭那種，加點土豆燉湯，別放太多你們這兒的調料。”
笑笑提完這些要求，扭頭就走，直奔杭生的房子而去。
“我哪有閑工夫給你燉湯。。”杭生一邊拆檔案袋一邊說道，但是當他看到檔案文件的題頭時，剩下的話就噎住了。
檔案的標題是：《H-35動力鞋主楊明的失蹤調查》。
。。。
笑笑由於嘴部的結構問題，不能像人類一樣捧著碗直接喝湯。但是用舌頭在油光粼粼的湯麵上刮那麽一下，肉香就已經溢滿整個口腔。
享受啊！
杭生則坐在對麵，用湯匙攪著碗裏的湯，另一隻手抓著那份報告讀著。
“為什麽這麽大一個人失蹤了，卻沒有任何人報案？”
“老夫如何得知！”笑笑瞥了眼杭生說道。
當然杭生本來也沒指望笑笑回答，他隻是隨口一問罷了。緊接著他就在報告當中找到了答案。
“沒有家屬在世？朋友及關係親密者都對楊明時不時的失蹤習以為常？這夥人還真是選了個好目標下手啊。”杭生抖了抖報告，在上麵找到一些屬於楊明的關係親近者的證言，讀完之後百感交集。
“這人的父母是高級研究員，因為一次意外雙雙喪生。在他的奶奶去世以後，父母留下的大筆遺產就成了他揮霍的資本。嘖，這麽有錢的一個人，失蹤了四個月居然無人問津。。平常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
“反正老夫在追蹤他的蹤跡時，沒有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到他的味道。起碼在你們這個。。D市範圍內沒有。”笑笑喝湯的間隙回了一句。
“沒關係，確認了受害者。。這個案子就好查多了。。”杭生放下報告，然後愣了一秒。
“我的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