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貓貓的天堂
“歡迎新老顧客蒞臨本店，老會員帶新會員可享受一次五折優惠。。”
“想讓您兒子女兒享受天堂般的待遇嗎？想讓您的家中不再有星星點點的尿斑和淒厲的慘叫嗎？想讓您的兒子女兒真正把您當成再生父母嗎？本店新推出的一條龍服務，絕對可以滿足您的所有要求。。”
杭生臉皺得像菊花一樣，瞅著眼前的廣告，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貓貓的天堂。。”杭生讀出眼前這家店的名字。
“怎麽了？沈警官對貓過敏？還是說沈警官你不喜歡貓？”
“那倒是沒有。”杭生撓了撓後腦勺，“但是這家店。。這就是你想來的地方？”
杭生抬手指在店門口正播放著宣傳片的電視屏幕上。宣傳片裏麵的內容非常單一，就是一隻貓騎著另一隻貓，過一會換個場景再換兩隻貓做同樣的事。
楚蕩漾站在杭生身邊，看著電視屏幕裏兩隻小貓交配的過程記錄，把杭生的手摁了下去。
“怎麽了？這又不違法。”
“楚警官你養貓了？”杭生問道。
“不養貓就不能來了？”楚蕩漾瞥了杭生一眼。
“那。。你是對這個感興趣？”杭生再次用手指向屏幕。
聽見杭生白癡一樣的問題，楚蕩漾非常無奈地轉過身，打算在進門之前跟杭生說個清楚。
“杭警官，你知道貓咪是一種每年都要發情好幾次的動物吧？發情期不交配，貓咪很容易憋出病來，但是做絕育也有很多主人不忍心。所以就有了這家店。”
“不是，我不是想問這家店的來曆。我是想說，既然楚警官你沒養貓，為什麽要來這個。。貓的怡紅院？”
“哦，你問這個啊，因為這家店是我開的。”
？
楚蕩漾已經轉身走進店裏。
杭生跟進店裏後，瞬間就被店裏那種特殊的氛圍給感染了。不絕於耳卻很淡的貓叫聲，充斥著每一處空間的古怪氣味，以及坐在客廳裏等待自家“兒女”的主人們。這家店是楚蕩漾開的？
杭生不得不在心裏誇一句：“專業！”
“老板，那哥們兒就是你說的新同事？”一個厚實的中年男子聲在左手邊響起，聽話語裏的內容應該是店長和老板的談話。
杭生轉過身去，準備見識一下能搞出這種店麵來的店長究竟是何許人也。
然後，杭生隻看到了楚蕩漾和一個抱著貓的小姑娘。
？？？
“嗯，他就是新同事。本來現在是休假期，但是因為這位新同事的業務能力還不夠，所以上麵讓我利用假期帶帶他。”
“啊，哈哈。既然是老板的朋友，就是我老鍾的朋友。來來來，上這兒坐。”杭生看著那位小姑娘懷抱的貓咪，對著自己擺了擺肉乎乎的貓爪，一開口就是濃鬱的東北口音。
“W、T、F！？”杭生看著眼前的東北大哥貓僵住了。
“幹啥呢小夥子，都是降臨者，有什麽可奇怪的？”
“他是降臨者？”杭生轉頭問楚蕩漾。
“是，老鍾，鍾成國。以前隻是一個能讀懂貓的內心的降臨者，後來因為機緣巧合，自願選擇成為一隻會說人話的貓。”
“哈哈哈，哪是會說人話啊，咱這叫擁有人的靈魂的貓！”
“機緣巧合。。？”杭生眼帶詢問。
“是，因為契合度的提升方法出了岔子，老鍾要麽放棄降臨，要麽放棄人形。在這種情況下他選了放棄人形，所以就。”
杭生把這句話品了品，“所以是以前案子的受害者？”
楚蕩漾沒有回答，隻是喝了一口剛剛離開的小姑娘遞上來的咖啡。
“楚警官，這麽大的店是你開的，你居然告訴我你不養貓？”
“我隻是投資，投喂什麽的都是老鍾在做。所以的確不能說是我在養貓。好了杭警官，休息的時候我就是喜歡在這種地方待著，也不會特別去做什麽。怎麽樣，你是準備陪我在這裏坐一天嗎？”
杭生聞言，開始搖頭晃腦地觀察這裏。
其實這裏挺有趣的。
貓貓的天堂裏養了很多貓，大部分是母貓。不少貓在沒活幹的時候就在店裏閑逛。
老鍾坐在杭生和楚蕩漾所在的桌子上，偶爾看見某隻貓走過來就喵一聲。
那隻貓就會慢悠悠地離開。
要是看到楚蕩漾在盯著哪隻貓看，老鍾就會變一個腔調喵一聲。那隻貓就慢條斯理地爬起來，走到楚蕩漾的腳邊，用腦袋蹭楚蕩漾的腳踝。
總之，這裏的氣氛真的很讓人放鬆。
“坐一會兒，也行。”杭生在楚蕩漾的對麵坐下了。
“切。”楚蕩漾斜了杭生一眼，沒說話。
到下午的時候，老鍾看了一眼時間，突然站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跳下桌子。
“喵~”老鍾長喵一聲，店裏沒在工作的貓全都看了過來。
“喵~喵~”老鍾連續叫了幾聲後，就看到所有看過來的貓咪都走向老鍾所在的位置。上午曾看到的那位小姑娘則走到老鍾旁邊，把周圍的桌椅什麽的全都搬開，空出好大一塊地方。
“喵！”老鍾高昂地叫了一聲，隨後用爪子一拍手機屏幕，熟悉的音樂從手機播放開來。
“廣播體操，現在開始。一、二。。”
老鍾在最前麵領操，後麵的貓咪們就跟著做。雖然有的貓咪動作變形，踢腿居然用搖尾巴來代替，有的貓咪舉爪舉累了就自個兒做主放下了。但是每一隻貓都稱得上是憨態可掬。
看到那些貓咪居然真的開始按照節奏做起動作來，杭生瞪大眼睛：“這又是什麽節目？”
“廣播體操啊，杭警官小時候沒做過。”
“不不，我的意思是。。老鍾他帶著這群貓表演這個是什麽意思？”
“哦，老鍾之前跟我講過，除了博眼球以外，還要讓顧客能夠看到店裏的貓都是經過訓練，服從管理的。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地把自己的貓送來。當初剛開店的時候，這廣播體操可是老鍾帶著貓在店門口做來著，現在有名氣不需要宣傳了以後，才變成了隻有進店才能看到的福利。”
杭生看到那些主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拍攝，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對著廣播體操大隊拍了起來。
等到結束以後，看著臉上帶有寵溺神色的楚蕩漾，杭生打趣道：“楚警官你應該把這家店做成連鎖，讓老鍾全國教學這套貓咪廣播體操。這樣別的城市裏的人也能一飽眼福了。”
“嗬，這不過就是一個有點特殊的降臨現象帶來的福利罷了。現在這個時代，像這樣的便利隨處可見。有些時候在執行完任務以後我會茫然，那時我就會來這裏。保護降臨者，保護非降臨者，在這裏我都能找到意義所在。”
楚蕩漾說著說著就出神了，杭生看到這一幕也不接話。
這一天，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