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懷念
杭生在離開的時候提議要徒步回家。反正楚蕩漾有的是辦法把車子弄回去。
然後在杭生獨自發悶地往家走時，楚蕩漾一直在盯著杭生的臉。
終於被盯得不耐煩的杭生想要對楚蕩漾說點什麽時，卻被楚蕩漾一把抓住了胳膊。
“幹嘛？”杭生一臉疑惑中略帶驚恐。
“你是不是接下來就沒別的安排了？”楚蕩漾思量後問道。
“有，有安排。”杭生哪能往楚蕩漾挖的坑裏跳啊，趕緊回了一句，眼珠一轉道，“接下來我得視察一下今日的生態平衡狀況，關注百姓民生問題。”
楚蕩漾皺了下眉：“說人話。”
“我要逛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哦，那就是沒事咯？”
“楚警官，能不能注意一下氛圍？你看我今天像是有心情再陪你嗎？能不能讓我留著這份苦悶回家炒幾個小菜懷念一下過去？”
楚蕩漾聞言笑了，拽著杭生往回走，邊走邊說道：“懷念？那正好不會耽誤你懷念過去。”
杭生被拽著一路回到了墓園停車場。楚蕩漾坐在駕駛座，還沒等杭生上車就把發動機踩得嗡嗡響。
杭生站在車外用苦大仇深的眼光瞪了楚蕩漾好久，最後敗下陣來，硬著頭皮上了車。
而楚蕩漾的目光則是一直跟著杭生，直到對方落座，臉上才多出一絲微笑。
“呃。要去哪？”
楚蕩漾不答，腳下卻默默發勁。
“哎哎哎，好歹讓我係個安全帶——”
。。。
墓園到了這個時間段基本上就沒什麽人進出了，所以這周圍的路暢通無阻。
杭生不是沒坐過快車，他自己飆車也是一把好手。所以他一般不會對飆車產生過激的反應，但前提是，身邊那位司機沒有露出這種吃人一樣的表情。
你他媽是真的趕去投胎的吧？著急喝下輩子的奶水嗎！
車子越來越快，楚蕩漾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誇張。別人飆車是享受速度帶來的快感，楚蕩漾。。可能就是急？
杭生看了一眼窗外，這不是回市區的路。城郊的標誌已經過了，但從楚蕩漾的表情中杭生讀不到目的地已經臨近的味道。
車子在全無預兆的行駛過程中停了下來，如果這不是給降臨者小組特製的座駕，杭生覺得此時他們二人應該是在翻滾的車廂裏尖叫才對。
默默鬆開被自己捏變形的把手，杭生看了看周圍。
這裏應該是郊外最人煙稀少的地區了。整條路上唯一的一棟建築物，其招牌上的大蜘蛛網和眼看著就快掉落的鐵門無聲地證明著這一切。
“彩陽孤兒院？”杭生盡量使自己的語氣低沉，轉頭看著楚蕩漾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過去。。”
“你在說什麽？”楚蕩漾瞅了杭生一眼，“我不是孤兒。”
？？？
“那你帶我來這幹嘛？”杭生看了眼時間，“難道我的假期連按時吃飯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你不是要懷念過去嗎？我帶你來看看，你的上一任執行組成員。”楚蕩漾推了杭生一把，自己打開車門往外走去。
“我的上一任？”杭生心裏有點模糊的想法，隻是不能確定。
兩個人並列走著。越是靠近，杭生就越能感受到這裏的衰敗。
這是一家已經廢棄了的孤兒院，由於它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差，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一經廢棄就是好幾年的無人問津。
“這邊走。”楚蕩漾領著杭生往左邊走去。
走進走廊，杭生立刻就注意到不尋常的地方。這裏的牆體，地麵以及天花板都有不規則的燒灼痕跡。焦黑的顏色並不是一點時間就能淡化的。
那些焦黑的印記並不規則，怎麽看都不像是火災導致，那麽答案就剩下一個了。
“這裏曾經發生過降臨者失控事件？”
“你說對了，但不完全正確。”楚蕩漾轉過身來，眼睛裏有些不知名的意味。
“這裏曾經發生過降臨者群體失控事件。”
聽到這個詞，杭生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降臨者群體失控事件，在能夠公開的資料裏，並沒有過多的描述。
大多數人對於這件事的分類意見十分統一，災難。
而曾是警察的杭生知道更多，兩個降臨者在同一地區發生失控現象，他們的契合度會提升得飛快。有一個統稱叫“沙暴效應”。
“所以說，我的上一任是在應對群體失控事件時犧牲的？既然這裏的情報沒有納入公安係統，就說明你們對這片地區的處理程度非常高，沒有造成需要其他部門一起收拾爛攤子的後果。。”杭生停止說話，朝四處無人的孤兒院敬了個禮。
楚蕩漾沒有打擾杭生，等他敬完禮之後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能問一句嗎？從我的觀察來看，失控者之一的能力應該和火有關，那另一個是什麽能力？如果也是和火有關的話。。”
“另一個？”楚蕩漾突然打斷了杭生。
“嗯？我隻是問問，如果涉及到什麽機密的話。。”
楚蕩漾停下了腳步，隨後指向了右手邊的房間。
“這裏是孤兒院其中的一個班，班裏一共有21個孩子。事情發生那天，21個孩子同時發生了降臨現象。。然後，”
“全部失控。”
。。。
杭生坐在這個失控者班教室的後排地麵上，楚蕩漾就靠在他身側的窗台邊，跟他講這裏曾發生過什麽。
其實也不是多慘烈的故事。
這間屋子裏的21個孩子同時降臨又同時失控，失控者的眼裏可沒什麽敵友之分。於是在降臨者小隊趕來之前，這21個孩子先來了一波“物競天擇。”
然而，即便21個孩子沒有刻意攻擊孤兒院裏的其他孩子，僅是攻擊的餘波也依舊傷了不少人。當楚蕩漾等人的小組趕來時，這裏已經是哀嚎滿地了。
作為唯一一個能力和救治傷員沾邊的成員，楚蕩漾第一時間被留在場外保住無辜孩子們的生命。進去的人有兩位，一位是41的前任成員於組長，另一位便是杭生的前任成員，一個原職業是中學老師的男人——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