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天
“杭警官今天是怎麽安排的？”楚蕩漾半坐半躺地縮在沙發裏，而杭生則在廚房刷碗。聽見楚蕩漾的話，杭生一邊擦手一邊回道：“今天的安排先不說，既然你一定要住在這，我們先訂幾條規矩才是最緊要的。”
楚蕩漾看到杭生手裏拿著個蘋果啃個不停，一伸手道：“我不吃帶皮的。”
？
杭生吃蘋果的動作停住了，看到楚蕩漾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杭生決定把自己才是公寓的主人這一點好好強調一下！
“水果在冰箱裏，水果刀在菜板上麵，削完的水果皮直接扔進水槽下麵的垃圾桶裏。”杭生坐在沙發側座說道。
楚蕩漾沒動彈，隻是把手縮了一半，放在自己的臉旁邊，下巴拄在沙發靠背上，睜著大眼睛看著杭生。
杭生啃下一大口蘋果，用力地嚼著，隨後說道：“我吃蘋果從來都是帶皮吃的，根本就不會削蘋果。你要是不準備自己動手，那就轉過去好好坐著。”
楚蕩漾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隱有水波流轉。
杭生憤怒地站起身，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從冰箱裏取出一個新蘋果走向廚房。
。。。
楚蕩漾舉著削完皮的蘋果慢悠悠地吃著，這是兩人第一次交鋒之後的勝利果實，可以看到楚蕩漾每咬一口，臉上都帶著笑容。
杭生聽著清脆的咀嚼聲，越想越不是滋味。但是能有什麽辦法？最終還不是自己沒扛住？這種無奈的挫敗感越積越深，於是杭生主動發起了第二次攻勢。
“咳咳，楚警官，既然你說要來觀察我的日常生活並以此總結我提升契合度的規律。那麽前提就應該是不破壞我的日常生活。所以，我們必須要製定幾條規矩，這也是為更好總結我提升契合度規律所做的努力。”
楚蕩漾瞥了杭生一眼，便又將目光聚焦在手機屏幕上了。
“不是，如果你覺得我的話哪不對可以指出來，如果你再不回應我就視你為默認。那我可就直接把我的要求說出來了。”
“杭警官，你這個公寓是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嗎？”
杭生被這句突如其來的打斷弄懵了，下意識地回了句：“是有熱水的。。”
“那太好了，昨晚來這裏來得太晚了，今天起床很不舒服。我先去洗個澡。”
嗯？洗。。澡？
在杭生終於想起來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衛生間裏已經響起了水聲。
第二回合，杭生完敗。
等楚蕩漾神情氣爽地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杭生已經放棄了再討論的想法，用著跟剛才楚蕩漾差不了多少的趴窩姿勢縮在沙發裏玩手機。
“大好的假期，杭警官決定這一天就宅在家裏了？”
“下午倒是有安排，不過你不能去。”
楚蕩漾沒有接話，等杭生忍不住從沙發裏探頭時卻差點和楚蕩漾撞頭了。
“你這又是幹嘛！？”
“你看，其實隻要你不故意尋找我，我在不在並不會影響你做事。不管你下午去做什麽，你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不是，你這。。”杭生的話卡殼了，因為此時二人的臉離得非常近，而不知道什麽叫羞澀的楚蕩漾居然在這種要命的距離下對著杭生眨了眨眼。
杭生縮回沙發用手機隔住了楚蕩漾的視線。
不過這個舉動跟騙自己差不多，杭生能感覺到，手機後麵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從未離開。
“唉，”杭生無奈地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一番楚蕩漾後說道：“你跟去也可以，但是你得換一套衣服。”
“怎麽？這套我天天都穿的膠衣終於惹你上火了？杭警官在自己的空間裏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獸性了？但是。。如果杭警官能證明自己的契合度提升方式跟**有關，我倒也是帶了幾件更刺激的衣服。。”
“打住！”杭生一聲喝止，再讓楚蕩漾說下去就不知道會說成什麽樣了，“我直說了吧，今天下午我想去看看老李，之後可能還要去看看嫂子和侄子。我希望你能。。穿得嚴肅一點。”
楚蕩漾在腦子裏搜索了一會才想起來老李是誰，看了杭生一眼後一言不發地走進臥室，再出來時，那套從不離身的膠衣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標準的黑西裝。
娃娃臉，魔鬼身材搭配黑西裝，由不協調激發的反差萌一瞬間就吸引住了杭生的目光。在杭生反應了兩秒鍾之後，楚蕩漾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原來杭警官你好這一口？”
“咳咳！”杭生咳嗽一聲，走進臥室裏換自己的衣服去了。不管怎麽說，楚蕩漾還是很給麵子地換了衣服，從這一點上算的話，自己這叫扳回一城？
扳回一條街？
。。。
杭生從皺巴巴的煙盒裏取了一根皺巴巴的煙，點著之後沒有吸，就夾在指間。蹲下身，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打開了話匣子。
“老李，你以前總跟我說，現實的案子沒那麽複雜，讓我不要去挖掘，不要做無用功，可是現在時代變了啊。你知道我剛剛解決的案子是怎麽回事嗎？一起家暴引起的過失殺人案，最後居然演變成一件危害公共安全的惡**件。你聽聽這能說得通嗎？”
杭生說著想要抽一口煙，想了想還是放下了，任由那支煙燃盡。
“。。你可是不知道，我現在降臨鑒定從一塊石頭變成了一件寶物，嘿，這幫鑒定所的人真是吃幹飯的，自己的活兒都能給幹錯了。你說他們要是以前就能鑒定我是塊寶，那天你是不是就不會搶著進504了？我就奇了怪了，你說你那天連樓都不想上，怎麽上了樓之後就他媽變了卦了？”
“。。現在我也進了降臨者小組了，其實他們也不像你說的看不起咱們。怪是怪了點，但也沒和咱們不一樣到哪去。以前我上廁所沒帶紙給你打電話，你他媽說什麽普通警務以外的事兒，請直接聯係降臨者小隊。哈哈哈，現在你要是上廁所沒帶紙給我打電話，那可真他媽成聯係降臨者小隊了。哈哈哈哈哈哈！”
杭生笑著笑著就嗆了一聲，然後使勁地咳嗽了起來。
就著這股咳嗽勁兒，杭生站起身跺了跺腳，把手裏早就滅了的煙頭揣回兜裏。
“走了？”楚蕩漾平靜地問道。
杭生沒敢看楚蕩漾的眼睛，直接扭頭往出口走去。
“不是說還要去看看他的家人嗎？”
“不去了不去了。。”
“哪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