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自的行動
“換班。”
楚蕩漾咽下最後一口包子，左手在車座下麵摸了摸。
哢吧一聲，駕駛座的靠背往後倒去，楚蕩漾就勢一躺，眼睛一閉，呼吸變得均勻了起來。
杭生偷瞄了一眼，這個女人居然真的穿著緊身膠衣，在狹小的駕駛座上睡著了！
杭生又偷瞄了一眼，這一眼絕對跟緊身膠衣沒關係！
盯梢的時光總是無聊的，即便是成為了降臨者小隊的成員。
看到地主出了王炸，杭生知道這次的十元話費又跟自個兒無緣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杭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才剛到下午，這個點是別墅區進出人員最少的時間段。距離表彰會還有四天，也就是說自己在接下來的四天裏都會跟身邊這位話少的楚蕩漾一起度過。
“警報器有反應了嗎？”
“這就醒了？”杭生沒轉頭，眼睛盯著別墅區的大門口，就像他一直都這麽幹一樣。
“拿破侖說，人隻要睡四個小時就夠了。”
“所以他才那麽矮。”杭生飛快地接道，隨手遞給楚蕩漾一包三明治，“這附近沒有賣小吃的，所以我能找到的隻有冷食。”
“謝謝。”
就在這時，一個兩人都很熟悉的身影從別墅區裏走了出來——是沈巧。
杭生的眼珠子自然而然地跟上了這位一直以來的懷疑對象。
“你不會想要跟上去吧？”楚蕩漾問道。
“對方又沒有開車，在這種距離市區不近的別墅區，她不會走太遠。所以沒必要。”杭生答道。
“哦，要是你這樣想就算了，我還想說讓你跟過去，這邊有我看著。”
嗯？
杭生立刻轉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楚蕩漾。
“她屬於這別墅區裏為數不多的有嫌疑更有被害風險的目標，不是嗎？”楚蕩漾把手中的三明治包裝袋扔到車門邊，盯著杭生道。
沒空理會楚蕩漾大嚼三明治的速度，杭生立刻下了車。
跟蹤可不是杭生的什麽特長——警校不教這個。杭生所做的隻不過是讓自己在跟著對方的同時顯得自然一點。
到目前為止，沈巧的走路速度並不快，姿勢看著也很悠閑的樣子。
杭生判斷她是去前麵的大型超市購物的，這種午後好時光，散散步買買菜，真像家庭主婦的日常生活。
這樣美好的場景甚至都讓杭生產生了錯覺，覺得今天肯定不會有什麽黑影襲擊別人的糟心事發生了。
“杭警官，我被襲擊了，很麻煩。我現在在何家別墅！”
直到楚蕩漾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杭生耳邊！
。。。
楚蕩漾正在何家別墅中鏤空的三層客廳裏亂飛。
之所以說是亂飛，是因為襲擊楚蕩漾的黑影正在毫無規律地攻擊她！
她這次來何家別墅有自己的目的，雖說她對杭生那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刑偵理論嗤之以鼻，但這並不妨礙她本人對沈巧的懷疑。
沒錯，就是懷疑。
之前的幾次接觸下來，楚蕩漾也慢慢開始覺得沈巧這個人不對勁，疑點太多。再加上這幾起降臨者襲擊事件或多或少和沈巧有點聯係。楚蕩漾終於正式懷疑起沈巧來。
但是，出於楚蕩漾別扭的個性，她不願意讓杭生知道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會給楚蕩漾莫名的挫敗感。
於是她決定，趁杭生和沈巧都不在，自己來親眼看看這個曾發生過自殺案的何家別墅究竟藏了些什麽。
楚蕩漾先是用她的汽水衛星微調了周圍的監控設備的角度，然後利用自己的道具從別墅三層進入。
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異樣。這裏收拾的很幹淨，畢竟隻剩下一個快要離去的女主人，即便是三層閣樓裏也不太可能留下什麽雜物。
來到二層後，楚蕩漾隻在一個臥室裏找到了床上用具，其他臥室無一例外地隻剩下一個床板。不過在這一層，楚蕩漾倒是看見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一間幾乎什麽都沒有的空臥室裏，居然放著兩個相對的大衣架。衣架上分別掛著一件婚紗一件禮服。陽光從臥室的窗戶照進，落在輕輕搖擺的婚紗上光影迷蒙。
這大概是最能讓一個女人幸福的服裝了。楚蕩漾隻是感慨一句沈巧的心思就準備離開。可在此時，楚蕩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房間的窗戶關的很緊，空調的風也沒有吹到這裏。為什麽剛剛那件婚紗。。在動？
更大的風聲在楚蕩漾的耳邊響起，在關鍵時刻楚蕩漾反應過來，猛一偏頭側閃過背後的襲擊。
一條黑色觸手從楚蕩漾耳側經過，抽在門框的邊緣上木屑紛飛。
楚蕩漾回頭，看到的是從黑色禮服裏流出的液體狀黑影，拔高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黑色禮服？
楚蕩漾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一轉頭，果然那件婚紗也不飄了，另一道影子正從裙擺當中淌出，化為一個比旁邊的黑影略矮幾分的身影。
楚蕩漾舔了舔嘴唇。
“杭警官。。”
時間回到現在，杭生正以從未有過的速度飛奔回到別墅區。
被黑影襲擊，人在何家別墅。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杭生的想法沒一個是往好處想的。
翻越別墅區門口大門時，杭生甚至因為耳邊風聲太盛而難以聽清保安們大聲呼喝的是什麽。
直到杭生跑到何家別墅前，看到二層三層的窗戶有不少都被打破了之後才停住。
別墅裏有風聲，有爆破聲，還有家具摔碎的聲音。
杭生左右看看，沒找到工具。最後隻好後退幾步，向著別墅大門猛地衝了上去。
嘭！
絕對不是便宜貨的防盜大門居然被杭生一腳踢得向內凹去。杭生活動了一下腳腕，又是狠狠一腳！
咣！
防盜門崩開，別墅裏的情景落在杭生的眼中。
。。。
兩道黑影的攜手攻擊並沒有楚蕩漾想象中那麽難對付。
因為這兩個家夥根本不會配合！
這兩個家夥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用從它們身體裏伸出來類似觸手的家夥抓住自己。可是因為目標隻有一個，觸手卻有很多。這兩個家夥常常因為自己刻意的走位而撞到一起。
雖然觸手和觸手很快就能分開，但總是這樣便會錯失良機。很多次楚蕩漾的死局都被如此化解，漸漸地她似乎找到了方法。
不過即使是這樣，楚蕩漾能維持的也僅僅是不讓自己受傷罷了。
所有能試的手段楚蕩漾都試過了，但對兩個影子造成的傷害完全為零。就連強光源和閃光彈這種理論上的“影子殺手”也就隻能聽個響。
看似輕鬆的處境實際上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