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好專業
“然後呢？”
此時楚蕩漾正擺出一個半蹲的姿勢，麵對著別墅的圍牆。
杭生的手裏拿著手機，播放著那段監控錄像。
“然後我看到那個黑影落地之後動作緩慢，便想要主動進攻。。”杭生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著當時自己的意圖。
“你連對方是什麽都不知道，就主動進攻了？”還原案發現場的楚蕩漾問道。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它帶給我強烈的不適及壓迫感。而且我當時應該是向它說了幾句話但都沒得到回應，所以就。。”杭生打了個和那晚一樣的右直拳，看著在他身旁照做的楚蕩漾突然問了句：“我們做這個真的有用嗎？就算你體會到了我當時的想法，對追查它也沒什麽幫助吧？”
“不然你有什麽提議？”
“我們不是有一份別墅區居民的降臨者統計嗎？不如我們先去對那些降臨者挨個調查，找到他們當中與我當晚所見相似的能力。。”
“那我們就從何家開始調查吧。”
“正合我意！”
聽到杭生痛快地回應，楚蕩漾偏過頭來：“所以你還是懷疑沈巧？”
沒想到當了幾年警察，居然被一個“不專業”的丫頭套了話。杭生迅速調整自己尷尬的表情說道：“這個，我之前把統計表都看過了，其實別墅區裏並沒有和我遇到的能力相似的降臨者。所以我猜測這個不知名的降臨者要麽是瞞過了降臨者登記，要麽就是新出現的降臨者或者某個降臨者契合度提升之後的新能力。”
“所以你還是懷疑沈巧？”
啪！杭生一拍腦門，不知道該怎麽圓下去了。
“那我們就先問問沈巧。”
嗯？
看著楚蕩漾頭也不回的背影，杭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每次都要這樣搞一出幹嘛？直接同意我的說法不好嗎？
。。。
“沈女士，這次我們來主要是想要問問你在接受降臨之後有沒有什麽特殊反應？”
楚蕩漾用著隨隨便便地理由，隨隨便便地進了何家大門。
“特殊反應是指？”沈巧帶著兩人一路走進會客廳。
“就是降臨之後讓你的生活有所變化的地方。比如身體是否有不適？性格有沒有什麽改變？你的喜好受沒受影響之類的。”
“我覺得楚警官說得這些，隻要不對其他人有影響的話，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事吧？”沈巧臉上的微笑不變，說出的話卻是不委婉的拒絕。
“哦，這都是我身後那個沒膽的老男人拜托我問的。我的確不是很感興趣。”
杭生：？？？
沈巧單手捂著嘴笑了笑，然後把手放到臉邊上看著杭生道：“抱歉杭警官，我的確不想說。”
杭生又能說什麽呢？點頭微笑罷了。
“說正事，”楚蕩漾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膠衣包裹的兩條腿立刻陷進沙發當中，楚蕩漾也沒在意，就這麽類似癱坐一般“掛”在沙發上。
“之前我的同事應該和你溝通過一周後要受表彰的事情，作為降臨者小組一方，我們要再和沈女士你確認一遍。”楚蕩漾伸手從衣領中掏出一個連著麥克風的寫字板，並將麥克風對準沈巧所在的地方。
“一個記錄對話的小道具，沈女士不介意吧？”
沈巧擺擺手。
杭生默默收起了自己的“人力”筆記本。
“表彰當天，有可能會讓沈女士你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就當時的視頻來看，你並不能掌控自己的能力，不知道現在沈女士能不能。。”
沈巧幹脆地搖了搖頭，看到麵前的麥克風，說道：“不能。”
“表彰結束以後，沈女士你便要乘機出國了吧？有計劃過何時回國嗎？”
沈巧攤手，“沒有。”
。。。
在長達近一小時的問答中，楚蕩漾的提問根本不像個警務人員，而是像個記者一般問東問西。有好幾次杭生都想要打斷楚蕩漾自己提問了。不過想想於組長的提醒。。忍了！
她不專業她不專業。。
終於，在沈巧略顯疲憊了以後，楚蕩漾收起了自己的小道具，站起身來道：“那打擾沈女士了，多謝配合。”
“應該的。”
從進門到離開，氣氛一直非常融洽，直到二人上了車。
“楚警官，你在問什麽啊？不是說好了問問她能力相關的問題嗎？你這樣問跟我們的目的有什麽關係。”
杭生是真的憋了很久很久，所以一開口說的話並不是很客氣。
楚蕩漾則是低頭盯著她的寫字板看著，看了一會之後才抬起頭。
“你說什麽？”
“我說。。”杭生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楚蕩漾塞過來的寫字板給打斷了。
寫字板上的確記錄著剛剛兩個人的所有問答，但不尋常的是，在上麵的一些沈巧的回答，有的字是黑色，有的字卻是紅色的。
“黑色的字代表她說的話是真的，紅色代表假的。也就是說沈巧她。。撒了很多謊。”
杭生看著這塊一目了然的寫字板，一時目瞪口呆。
“有些謊言說了也就說了，但有些說出來，問題很大。”
楚蕩漾在杭生接過寫字板之後，一踩油門。
她好專業。
。。。
杭生回到大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寫字板上的問答按照真假分成兩頁摘抄了下來。
一個小時的問答，文本量很大。但是杭生抄得很起勁兒。
能否掌控能力？否。——這是假話。
當時為什麽想要抓住那個偷箱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在做了。——這是真話。
群眾裏有些聲音對於你私自宣判罪刑的事持反對態度，你怎麽認為？我覺得當時的確做得有些過火。——假話。
攻擊你的人常常拿你嫁給比自己大將近20歲的企業家這事來說法，你是怎麽看得？他們不懂愛情。——這居然是真話！
杭生忽略掉自己曾經對這個女人嫁給何祥龍的評價，繼續整理了起來。
整理完畢之後，杭生抱著筆記本衝到楚蕩漾的身邊問道：“楚警官，一會能再跟我去調查一下別人嗎？”
楚蕩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直視電腦屏幕。
“楚警官？”
還是沒有反應。
杭生頓了頓，輕輕用手推了推楚蕩漾的肩膀。
楚蕩漾應聲側倒，在即將失去平衡的時候猛地一扭腰，坐正了！
隨後，杭生看到楚蕩漾兩手摩挲著自己的臉，在耳後的位置揪起一層皮撕了下來。
“啊~”楚蕩漾把雙眼“炯炯有神”的臉皮扔到辦公桌上，打了個嗬欠說道：“你剛才說什麽？”
靠！她到底專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