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昏迷

  在這一瞬間，怪物的所有無規律攻擊全都集中到了一個點上。尾刺，銳爪等一切的攻擊軌跡匯集在一個交點——41所在的位置。


  41忽略了這些變故，他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不可能再錯過第二次，手中高速振動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劈了下去。


  在另一邊杭生的眼中，這一幕怪誕且暴力的畫麵突然產生了奇特的美感。沒錯，一邊是令人恐懼的怪物，一邊是垂死掙紮的反抗。如此交織匯聚給杭生帶來的感覺卻不是悲壯而是美，似乎這件事原本就很美。


  幾道血柱同時噴發！

  怪物帶著嘴巴上方的短刀用力後退，被各個方向的攻擊刺穿了身體的41無力保持握刀，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甩到一邊，看著怪物離他布置的陷阱越來越遠，然後，眼前一黑。


  杭生聽著怪物的聲音下了樓，看著41不甘的手慢慢落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


  膠衣女子經過杭生，走到41的麵前蹲下。


  “你快死了。”


  41沒有回複。


  “已經沒有意識了嗎？”膠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從衣領中掏出一張貼紙，貼在了41的額頭上。杭生看到，41身上所有令人生畏的傷口在貼紙及頭的一瞬間全部都停住流血。不，這不是止血，而是更為奇妙的原理。41身上噴射的血柱就這麽凝固在空中，沒有落下也沒有回去，就這麽靜止了。


  膠衣女子一隻手在41的身上摸索，很快摸出一根操縱杆，摁下操縱杆前端的按鈕之後，杭生對麵的走廊牆壁上突然亮起了數根不規則的紅外線。


  “看來警察先生你又幫了我們一次大忙。”膠衣女子關閉開關，來到走廊上回收陷阱。


  “我。。”杭生語塞。


  “能請你現在按照你身上那個小本本所說的，離我們的辦案現場遠一點嗎？”膠衣女子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過杭生一眼，隻是用冷冰冰的聲音說著。


  杭生被複雜的情緒所包裹，無話可說的他低著頭轉身離開。


  就在杭生即將走過走廊的轉角時，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聲音的辨識上應該可以分辨出，這聲音來自於無線電。


  他說的是：“支援小組出現意外，行程被延誤。重複，支援小組。。。”


  杭生停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公寓二樓傳來一聲大吼！

  。。。


  公寓二樓。


  王大爺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不錯。


  今天是自己閨女的休息日，白天在樓下張羅著賣點小吃然後早點收攤，晚上就可以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心情好了，王大爺看誰都挺順眼。早上的時候還給那個最近常來買煎餅果子的小夥送了根烤腸。


  心情好外加做了件好事，怎麽想今天都是美滋滋的一天。


  直到晚飯過後，屋外的走廊裏突然吵鬧起來。


  自己的閨女說要去屋外看看發生了什麽，可是開門的那一霎那，王大爺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王大爺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沒有得到回應。


  不好的感覺彌漫開來，王大爺趕緊衝向門口，看到的卻是一堆碎石堆積著，堵死了離開房間的路，在碎石下方，有血水混著泥水汩汩流淌。


  王大爺氣急攻心，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王大爺聽見有什麽東西扒拉碎石的聲音。


  難道是自己的女兒還活著？

  重新燃起希望的王大爺一鼓作氣坐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衝向碎石堆。


  然後，老人家看到了他活了幾十年都沒見過的生物。


  那怪物，蹲在碎石堆的頂部，用向外長的牙齒用力地鑽著碎石，同時利爪不停地向兩邊扒著，似是要挖開碎石堆看看裏麵有什麽。


  裏麵有什麽呢？


  王大爺衝進廚房抽了一柄菜刀。


  。。。


  杭生來到二樓走廊隻用了兩步，一步一躍。跳到二樓的時候居然出奇地沒感覺腳疼。


  來到發出怒吼的一側時，杭生看到的是一個正在和怪物對峙的老人。


  幹巴巴的老人揮舞著菜刀想要劈砍蹲在碎石堆上的怪物。而怪物卻絲毫不理會老人的張牙舞爪，隻是自顧自地刨著碎石。這一幕看起來甚至有些荒誕。


  老人沒辦法衝過這些碎石的包圍，更沒辦法像怪物一樣爬上碎石堆的頂端，手裏的菜刀隻能空揮，口中罵人的詞匯層出不窮。


  雖然不知道老人究竟在守護著什麽，但杭生明白現在自己該幹什麽。


  吸氣，屏氣，衝刺。杭生隨手抓起走廊拐角的消防栓。


  “咣！”


  消防栓帶著呼嘯聲直奔怪物的頭部，怪物被砸了個趔趄，差點從碎石堆上掉了下去。


  “後退！大爺！後退！”杭生一邊喊著，一邊抓著消防栓衝了上來。


  怪物被激出了凶性，再一次開始發狂，走廊的牆壁被怪物接連抽裂，那堆碎石也同樣被怪物抽得四散。


  杭生看到其中有一個女人的身體被怪物的巨尾抽飛，同時另一邊的王大爺也看見了，並選擇了不退反進。在怪物和碎石的雙重攻勢下，王大爺抓住了女人的一隻胳膊。


  “草！”


  一直在衝刺的杭生終於是趕上了，替王大爺擋下了怪物抓狂的巨尾。


  代價是杭生在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


  杭生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花香。


  “這是天堂的花香還是病房的花香？”杭生比較期待是前者。


  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和自己的猜測都不太一樣。


  他此時躺在一片草地上，花香來自於草地上點綴的野花。這一大片草地空蕩蕩的——除了他的麵前。


  在他麵前，有一塊巨大的石頭。


  “你就是降臨到我身上的那塊。。石頭？”杭生用手拍了拍這塊比他還要高一點的巨石。沒有得到答複，但杭生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和這塊石頭間有種熟悉感。


  “如果你真是那塊石頭的話。。”杭生放在石頭上的手掌慢慢攥緊成拳。


  “那你他媽倒是有點用啊！！”杭生狠狠一腳踢在巨石上，堅硬的巨石給杭生的腳反饋回強烈的痛感。但杭生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是愈發用力地踢著巨石。


  “啊？你動一動啊！你響一聲啊！”


  連續地踢擊沒能讓孤獨的石頭晃動一下，反而是讓杭生聽到了自己的腿上傳來了清脆的崩裂音。


  “你他媽。。能不能。。”杭生的聲音弱了下去，他也隨著慢慢跪倒在這座大石麵前。


  杭生再次聽到清脆的崩裂音。


  杭生猛地一抬頭，看到的是這座巨石從下到上蔓延出了一條裂紋。


  一絲金光從中射了出來，照在杭生的臉上。


  。。。


  “哈！”杭生這次是真的醒了。


  碎石，血水，還有那難聽的嘶吼。


  杭生立刻把頭轉到了嘶吼傳來的位置。


  膠衣女子此時正浮在空中，用手上套著的奇怪武器和那隻怪物纏鬥。在膠衣女子的頭上有一個小型螺旋槳，這應該就是膠衣女子能夠浮在空中的依仗。


  女子用手指上套著的小圓筒指著怪物，雖然杭生看不見圓筒是怎麽攻擊怪物的，但他能看到每當女子指向怪物，怪物都會下意識格擋，並且身軀一震。


  在女子後麵躺著那個老大爺，老大爺的手還緊緊抓著。。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