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覺
“插。。手？”聽過這句話以後，杭生能相對平靜地吐出這兩個字，已經顯示出相當不錯的職業素養了。
“麵對已確定的降臨犯罪者，普通警察應當以保護自己生命安全為主。這一條應該有明確寫在那本要求你們隨身攜帶的本子裏。你的同事犧牲我很抱歉，但這的確是他違規操作在先。”膠衣女子平靜地朝著杭生說完這些話以後，轉向一旁的空地問道：“代號41你還能行動嗎？雖然我已經和隊裏請求支援了，但是看現場的情況，必須要有人去阻止它，哪怕是拖延。”
“盡我所能。”空地上又傳來了話語聲。
膠衣女子走了過來，繞過跌坐在地的杭生來到那處空地前。
她把左手放在自己衣領的拉鏈上，然後一拉到胸前，完全沒有在意正在呆呆注視著的杭生的目光。
女子將手伸進自己的衣領，並從中掏出了兩件物品——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和一張建築物的設計圖。
“你需要定位到哪裏？牆壁上還是樓內？”膠衣女子並沒有急著拉上領子，而是半俯下身，對著空地問道。
杭生注意到，在那張建築物設計圖上，有一個紅點正在三樓左右的位置遊蕩。
“結合之前的信息，它沒有離開這棟樓就說明樓裏還有其他人。直接去樓內吧。”空地處傳來回應。
膠衣女子沒有答話，手中的圓圈朝地上一放，一個深不見底的通道從圓圈內顯露出來，不知通向何方。
“等一下，那隻怪物好像能看破你的隱身！”
。。。
“他已經過去了。”膠衣女子聽見杭生的話以後略停了停，然後若無其事地收起地上的圓圈。
“你。。難道你就不擔心你的同事嗎？”
“代號41是一個成熟的執行者，他很專業。”膠衣女子飛快地答道，似乎根本沒把杭生的話放在心上。
“可這。。”
膠衣女子又將手深入衣領，掏出了一個手電筒。
“你自己看著好了。”
手電筒被膠衣女子隨手拋在地上，落地的同時亮了起來，光線打在一旁的牆上，形成一副畫麵——正是時代公寓裏的情景！
。。。
代號41正在時代公寓三層潛行，每一步都落得極為輕巧。從他擁有了隱身這一項能力之後，他很少再這樣小心謹慎的行動過。
因為那之後的任務，從來都隻有任務目標害怕他，而他所要注意的隻有任務目標的心理承受能力，以防對方被自己的突然出現嚇出毛病。
但這次很明顯不太一樣了。剛剛他也發現了對方的尾巴似乎是對準自己所在的方位刺下的。這一點讓他很費解。但當時他的判斷是自己的刀會比對方的尾刺更快。
不過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那種優勢了，所以一切小心為上。
圖上顯示的位置離自己已經很近了。41一邊走著，一邊朝周圍的牆上貼著些小物件。
就是這裏！
41用極快的步伐轉過樓道的轉角，圖中顯示的怪物位置就在對麵！
然而，什麽都沒有。
41停住了，重新換回剛剛輕巧的腳步向後退去，同時左手放到了耳邊。
“任務目標位置信息有誤請求重新確認，重複，任務目標。。。”
在膠衣女子這邊響起41的聲音時，坐在地上看畫麵的杭生突然高聲叫起來。
“它就在你的對麵！”
“當！！”
手電筒上的畫麵黑掉了。
杭生原地蹦了起來！
“你那個東西呢？那個圈呢？”
膠衣女子用五分嫌棄五分疑惑的眼神看向杭生：“你要做什麽？”
“救人啊，你沒看到他被怪物偷襲了嗎？”
膠衣女子沒有答話，反而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腕輪。
“生命體征略有下降，但是並不會有威脅生命的征兆，你為什麽說要。。”
“我不管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或者你倆有什麽恩怨。但是你們之前不是說了嗎？那怪物停留在三樓說明三樓還有人在，現在，那個圈，你給還是不給？”
膠衣女子怔住一秒，隨後默默拉開拉鏈，從看不清的衣領深處掏出了一個圓環。
“去他那兒！”杭生沒有多話，用力甩出自己的警棍。
“你需要武器嗎？”膠衣女子略抬圓環問道。
“趁你還能看到他的生命體征，抓緊時間好嗎？”
。。。
41背靠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此時的他已經解除了隱身狀態，因為在他的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不斷溢血。隱身，徒增消耗罷了。
況且他剛剛發現了，自己的隱身能力在這隻怪物的麵前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對方尋找獵物的方式無關聽覺和視覺，剛剛自己還用催淚瓦斯試過，跟嗅覺也沒關係。
“難道是觸覺？”41的目光放到轉角後朝這邊踱步的怪物腳上，看著那厚實的腳掌和利爪，也不像有類似蜘蛛一般敏銳的觸覺神經。
“不管是什麽。。。”41慢慢蹲下身，看著怪物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之前曾埋下陷阱的走廊。
“來，還差一點。。就差一點。。”41目測著對方的身位，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個啟動杆一般的東西，輕輕放在地上開始倒數。
“五，四，三。。”
“哈！！”不知何處飛來的一把椅子橫砸在那怪物的身上，出乎意料地，這怪物似乎沒有任何預知，被這把椅子砸了個正著。
怪物的第一反應是有些懵，原地轉了一圈。隨後那張可怖的大嘴極力張開，發出了如人磨牙般的嘶吼。
41的關注點卻不在怪物身上，而在它身後那個剛剛扔出椅子的男人身上——那個礙事的小警察！
“你過來啊！！”杭生用力地拋出了第二個物什——一個沉重的消防器。依舊是正中怪物的身子，這怪物似乎出了些問題，完全不知道躲避。
正準備以自己為餌去吸引怪物踏進陷阱的41也看到了這一幕。這怪物的靈敏知覺怎麽突然失靈了？
41沒時間回答自己的疑惑。因為在他眼中，這個知覺失靈的怪物好像發狂了，開始瘋了一般地揮爪甩尾，破壞著身邊的一切。
杭生的兩下重擊看著很爽，但並不能要了這怪物的命。清楚這一點的41開始慢慢靠近這隻怪物，想要趁著怪物精神紊亂的這段時間結束這次任務。
彎腰，側翻，滑跪。。41用近乎華麗的技巧躲避著怪物漫無目的的攻擊，看呆了一旁舉著消防栓準備故技重施的杭生。
“再近一點。。”41盯著怪物的大嘴位置，按動了匕首上的開關。匕首的鋒刃高速震動了起來。
杭生看著41片葉不沾身的身法，看著對方一點點逼近怪物的“頭部”，看著那張沒有反應的大嘴，看著它微微咧開。。
似乎是在笑？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