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12
所以,這次就由你做犧牲品。
靜月庵位於京都的東郊,環境清幽,深秋裏另有一番風味。
雲卿在這兒相當自在,非碧師太還教了她一招半式,用來強身健體,漸漸地,她迷上了武術,聰慧的資質讓非碧師太破例收她為入室弟子。
她不再彈琴,不再刺繡,而是拿著各類兵器在樹林裏忘情地耍著。
蘇正峰有時也會來靜月庵,他會仔細清理傾心的墳墓上的雜草,然後一站就是半天。
那天,雲卿也在。
“你會不會恨爹?”蘇正峰看著墳墓的石碑。
“我唯一恨的就是你不答應他的提親。”
如果那時候答應,或許現在什麽有不一樣了。
她會很幸福,夕陽下會有兩個身影,而不是像現在的孤單形影。
可惜隻能說如果,現實會狠狠地給她一個掌摑。
“隻怪我鬥不過唐嬌嬌,鬥不過唐丞相。”蘇正峰痛苦地閉上眼睛。
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失敗者。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搶走,以為自己是工部尚書便能保護雲卿,其實自己也是妄想。
雲卿沉默了。
她第一次了解到蘇正峰的無奈。
永遠受著唐嬌嬌的牽扯,就像木偶。
“是我的錯,是我負了傾心……”
雲卿打斷他:“往事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
無論過去誰對誰錯,死了的人不會再複活,往事理應像掉落的花瓣,長埋地下。
來到靜月庵,雲卿才越來越體會到生命的真諦,與其被往事束縛,不如活好現在。
“你三姐就快成親了,你準備一下回去吧。”
雲卿望向遙遠的天際,真好,全都和幸福掛鉤了。
雲卿才回到尚書府一天,宮裏便傳來一個震驚的消息——皇上駕崩了!
皇榜一出,全京都的百姓皆哭成一片,雲卿知道,謝榮宣是一個好皇帝。
一個多月沒在皇宮,樹木全都光禿禿的,侍衛和大臣全都披上一條白綾。皇子公主和貴妃們都穿上了素衣。
皇宮裏滿目是縞素,原本的耀目紅燈籠已被摘下,全換上白色的燈籠,白綾在寒風中飛揚。
當雲卿感到景軒宮時,欣琳已經哭腫了雙眼,雲卿看著很心疼,眼淚也流了下來,想不到隻是一個月,已經是物是人非。欣琳累得睡著了,茜兒才說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皇上就在昨晚得了急病,禦醫都束手無策,說是多年勞累成疾,加上這兩天天氣驟然變冷,皇上還是熬不住,今早駕崩了。前些天宮中還張燈結彩,為四皇子的婚事作準備,如今宮中的人都說雲惠是掃把星。
不過這不是大事,而是謝榮宣生前並沒有立太子,朝廷之中正處於一片混亂之中。
各大臣各懷鬼胎,已經分成一派以丞相為首支持三皇子謝政東,另一派就是以太尉為首支持四皇子謝易麟。謝政東身為長兄,可是謝易麟是皇後所出,兩方各有優勢。晨妃並沒有沉溺在悲痛之中,而是經常與丞相會見各大臣,而徐汐卻一直很平靜,這是雲卿在謝榮宣下葬兩天後看見徐汐的樣子。
徐汐穿著陰暗花紋的素衣,臉容有些憔悴,可是見到雲卿時卻微微一笑。
“好孩子,回來了嗎?這個時候回來就好了,大家都需要你。”
無聲無息,雲卿感覺有些詭異,徐汐的話讓她感覺皇宮才是他的歸屬地。
謝榮宣下葬後的第三天,李公公在謝榮宣的龍榻地下找到了一道禦筆所寫的遺詔。上麵清楚地寫著,由封謝易麟為太子,還蓋了玉璽。
原來一切早已定局。
然後,謝易麟龍袍加身,昭告天下,他就是南楚國的新君。
徐汐搬入永壽宮成為太後,所有未成婚的幌子都分有自己的府邸,搬出皇宮。
謝易麟亦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將唐丞相連根拔起,全家流放塞外,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晨妃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她跌跌撞撞來到永壽宮,不顧宮女的阻擾衝進徐汐的永壽宮。
“皇位是屬於我的東兒的!你們母子以為偽造遺詔就可以瞞天過海嗎?!”晨妃大吼,“如今還把我爹流放塞外,你等著吧!我一定找到證據證明皇上是把皇位傳給東兒的!”
徐汐鳳眼微啟:“你以為,先皇不知道,政東不是他的皇兒?先皇怎麽會將皇位傳給不是姓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