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11
“住手!”
雲卿的耳朵已經嗡嗡作響,分不出這是誰說的話。
“參見皇後娘娘!”
抓住她的兩個太監驚慌地鬆開她,跪在地上。
她全身已經沒了力氣,失去了支撐的她慢慢地向冰冷的地麵跌去。
“小姐!”茜兒驚叫。
一雙手臂抱住了她,給了她最後支撐。
是你嗎?翎哥哥……
她漆黑濃密的睫毛動了動,麵容雪白雪白。
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那雙眼睛離他很近,像是結著一層冰,可是她又看得出冰層下的擔憂,將她壓迫得不能呼吸。
不是……不是他……
“麟兒,快抱雲卿進去。茜兒,快去叫禦醫。”徐汐看著雲卿的臉蛋交錯著鮮紅狼狽的指痕,心狠狠地抽疼。
謝易麟抱著雲卿進了屋裏,茜兒也跑著趕去禦醫院。
大平台上。
徐汐的瞅著晨妃,說:“晨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背著本宮濫用私刑。”
“姐姐請息怒,妹妹隻是教訓一下不聽話的人而已。”晨妃輕聲說道。
“那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後!”徐汐斜睨著晨妃,低吼著。
除了晨妃外,所有的太監和宮女皆驚惶地跪在地上。
“姐姐是後宮之主,妹妹應當聽姐姐的。可是燕兒說茜兒勾引東兒,宮女是婢,理應清楚有什麽是可以做的,有什麽是不可以做的。”晨妃淡淡地說。
徐汐將目光移到燕兒上,她知道晨妃野心勃勃,隻想謝政東娶一個世家顯赫的女子為妃,好讓他鞏固勢力。就算是謝政東心愛的女子也狠下毒手,徐汐冷笑一聲,自己作的孽,要自己承擔。
“一個宮女說的話妹妹就相信了?我正想提醒妹妹,有個宮女日前向本宮舉報,燕兒和陳偉有苟且之事,本宮正想抓燕兒回去好好審問。妹妹,你覺得這樣的宮女可信嗎?”
晨妃惱怒地等了一眼燕兒:“想不到牛鬼蛇神都是你!”
“妹妹這次實在太魯莽了,相信了小人的讒言。”徐汐給了晨妃一個下台階。
“姐姐說得是,都怪妹妹平日不好好教導手下的人。”
徐汐微微一笑:“妹妹不必自責,不過這事今天雲卿這事,妹妹也有責任,姐姐可不能徇私啊,妹妹就抄十遍經文,好讓姐姐這個後宮之主對皇上也有些交代。”
“有錯當然要罰,那妹妹就先回宮了,有勞姐姐替雲卿姑娘說聲道歉,妹妹改天定會來探望。至於燕兒這個賤人-——”晨妃望著燕兒頓了頓,“就交給姐姐了。”
“娘娘……娘娘……奴婢知錯了……娘娘……別拋下奴婢啊……”燕兒剛才盛氣淩人的氣焰已經消失,而現在的是哭喊著扯著晨妃的衣裙。
晨妃嫌棄地扯過衣裙,頭也不回地走了,對她來說,一個宮女隻是她的犧牲品。
雲卿嫻靜淡雅,臉上雖然施了脂粉,可是被掌摑的痕跡依然隱約可見。
“隻是送你的禮物,還有,謝謝你的琴譜。”雲卿手裏捧著一個藍色的香囊,上麵繡著一朵開得正茂的茉莉花。
謝易麟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輕輕地笑了。他接過香囊,湊到鼻子前嗅一嗅,縷縷清香。
“明日我便會回尚書府。”雲卿繼續說。
“你在這兒住得不舒心嗎?”謝易麟有些著急,“晨妃那裏你不用擔心。”
已經是深秋,禦花園的一樹一木也失去了綠意。雲卿看著門前的大平台,她有些不舍。
“我回去靜月庵陪伴娘一段時間,與晨妃無關。”
雲卿看著傾心苑的一桌一凳,想起蘇正峰前些天來探望她時告訴他,母親死後就葬在靜月庵。
皇上最近的身子不大好,宮中正處於動蕩時期,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離開皇宮,就算是為了謝易麟也好,避開紛擾的宮中也好,她有些累了。
皇上已經定下日子,就在下月十六,就辦謝易麟和雲惠的喜事,那時候,一切都定局了。
“更何況你和三姐的婚期快到了,還有很多事要忙,不用太擔心我。”雲卿繼續說。
謝易麟目光黯然,不再說什麽。
他離開了傾心苑。
他知道,她在避他。
他最後一次向父皇說了要娶雲卿,可是父皇竟然說冬季快來,他和雲惠的婚事要盡快辦。
婚期已經逼近了,計劃也該進行了。
他的皇後,隻能是她。
他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絲危險。
這是你教我的,要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