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晝晨旅人> 二十二 眾相

二十二 眾相

  “啊好,蛋……蛋幫了我們很多的忙,他在這裏也很有用的……”


  幾句客套的話說完之後小花急匆匆的回去食堂那一便複命去了,而小護士看著譚誌,蹲下來抱起一些紗布說道:“蛋蛋,這可像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你不懂,這才是人生贏家的模板,這是女生給我起的外號,而不像那群隻會到書上掏鳥蛋,下水摸魚的男生,等他們張大了就會明白我現在和女生打好關係的用意了。”譚誌搖頭晃腦的說道,小短腿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快走的在前麵咯咯笑得小護士們,她們笑著回過頭來,更覺得這個孩子可愛了。


  譚誌不覺得現在有多麽得累人,一眼看過去能夠看到大河咆哮,那是吃人命的玩意,在有限的時間裏麵問過許許多多的傷員病人,但都不知道有一個可以站在大河中間的地方,更沒有看到譚誌父親的蹤影,被問到譚誌父親去了哪裏,他們總是會陷入沉思,好一會便會說道:“你父親正在到處指揮,那見不到他身影在一個區域那也十分的正常。”


  然後迎來了大人們對自己的誇獎,村長扶著腰在病床上讓譚誌熟練的用毛巾捂住腰部換下老藥換上新藥的時候,說道:“你的手藝很好,難道你的父親也有腰的毛病嗎?”


  “他常年在警局久坐寫東西,要不就是騎著自行車到處跑村子,腰也有點問題,有些時候是我幫他做這些,有時候睡著了忘了換藥也是我幫他換的。”


  村長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要是不讀書的話我的村長以後你可以做,但是你要讀書,我們全村子的孩子都要讀書,那樣你們都會去到大城市裏麵生活,村子就難以為繼了,不過也是好事,隻不過沒有了農村戶口,很多的優惠都會沒有,不過有利有弊,未來還在掌握在你們的手上。”


  “村長,你怎麽說上這些話了?”譚誌有些奇怪的說道。


  “你也看到了是吧?這條河的凶猛,前所未見的,疏通不得,堵也不行,好像真的是龍王發火要血祭幾條人命才能夠罷休。”


  “每年都有一些人不小心或者是各種意外,不過前年也是發大水,不是沒有人被衝下去嗎?”譚誌正想要搜腸刮肚地找出關於村子地記憶,說道。


  “是啊,但你們見慣了大城市就會甘願留在這個村子裏嗎?幾乎每年都要麵對發洪災的侵害,莊稼莊稼種不了,雞鴨雞鴨養不熟,我出去過大城市,那些電腦,那些pos機見都沒見過,我們的村子被時代拋棄了。你說,以後這條村子還有人住嗎?”


  村長這並不是聞訊譚誌,更像是一種自我否認。譚誌慌了神,想到自己推理過的,這是自己潛意識產生的世界,那麽,村長在自己的記憶裏麵,他雖不是在這個時候說的這些話,但可是是在他死前的靈堂裏麵拉著自己的兒子問的。


  “村子會存在的,因為這裏是家,隻要是家,兒子女兒去哪都會回來。”譚誌最後斟酌了一下,說道。


  村長搖搖頭站起來離開了,他的腰似乎好了起來,沒有坐在病床上的那種頹廢。像是換了一個更有精神的靈魂在掌控著身體的行進。他沒有對譚誌說出一句話便離開了,譚誌目送著他離開後一屁股坐在地麵上,潮濕的地麵上。


  此刻的他十分想要一根煙來緩解自己的負麵情緒,環視這群病人,有些是有說有笑的,更有些是沉默不語的,吃著東西,眼睛看著洪災,他們這真實的樣子是自己潛意識的造物嗎?更像是真實的人,神態不一的人。


  本是在這裏幫忙忍著放下了尋找父親的衝動,他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會一直延伸下去,或者說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會重啟這一個場景。若是一直將時間延伸下去,那麽警徽同樣會回到自己額手上,自己會在那個大壩上跪坐著一言不發,淚水將臉浸濕。那是以前的自己,若為這個時間點為結束或是一個輪回的開始,肯定的是,尋找父親已經是作為這個輪回的主線了。


  而當時的自己……他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走出帳篷的時候沒有一個看到的醫生護士攔著,他也隨意找了一個近河的方向走去。


  一路的痕跡和自己小時候的記憶慢慢重合,身體逐漸不受譚誌所控製,他有意識地按照感召走去,鬆鬆胯胯的,那邊聚集了一樣多的人,這些水的流量正在一樣的流走,一個老漢一樣的將譚誌給攔住。


  他告訴自己,時間已經是差不多了,他看著天氣和聽著耳朵的轟鳴聲嘈雜聲。四件一瞬間被拉回到小時候的時光。沒有現在的老謀深算,甚至於不去看到自己的手在不斷抓吧自己的小臂,父親的沒有屍體了,隻剩下一身的衣服掛在一條樹枝上麵,被水衝著下擺,大人們接過來,看到譚誌條件反射將其藏起來。


  譚誌大吼大叫著,將往後藏得外套給拿了過來,裏麵有一個硬硬的扁扁得東西在,他不去看,而是將眼睛放在了大河之上,那飛濺而起得水和沫。


  時間隨著這條河一直在流轉著,身邊得人不斷離開走來,他們說的話完全聽不懂,太陽從西邊升起從東邊落下,而月亮不再是明晃晃的,它被烏雲所遮蓋,隻有麵紗一樣的光在天空之中。


  譚誌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跪倒在地麵,鮮血從脖子噴湧而出,手裏的警服也不見了,身體幹燥的,看著木製的大門,有了不去的想法,那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思維,整個世界都在排斥著他的存在,特別在於腦海中想的是父親在沙包鑄成的堤壩中央的那件掛在樹枝上的衣服。


  “我要去那裏等你,我一定要去那裏等你,至少,至少,我不管這時候是真正的離開這裏的唯一的正確的方法,,至少,我要見到你最後一麵。“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