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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輪回和小花

  雲朵裏麵的雷公電母對於譚誌的不敬表示十分憤怒,將一道雷電劈在了他身邊的一顆大樹上。這顆大樹有十個成年人的合抱大,樹冠被劈中的時候先是被雨水給熄滅了最上麵的火焰,但閃電直到最深處的樹幹裏麵。


  就像是一個火爐正不斷產生火星子,忽然有一下,又一道閃電劈了下來,依舊是那個位置,譚誌痛苦的蹲在地麵上捂住耳朵,他感覺耳朵裏麵進了水泥,水泥正在裏麵慢慢凝固變幹,嗡嗡嗡的聲音逐漸不見,但取而代之的便是無從適應的失聰,他呆在這裏好一會,口中的呼吸聲赫赫赫的想著,抬起頭來看向天空,感觸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咬了一下牙齒,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


  但無法去看到那顆正搖搖欲墜的數目正在掉砸下來,麵對這一邊,譚誌已經是躲避不了,在完全沒有察覺之下;腳下的泥土咚咚咚的響著,因為洪水正在附近走著轟鳴的聲音。眼神中隻有無盡的黑暗,他重新又回到了那個房子裏麵,心中的疲憊感陡然升起,但心理依舊不會放棄,如同彌留之際的鬼的執念一樣,無理的,沒有意義的。


  又一次,他選擇直接去找餘士官,但根本就不知道餘士官的去處,一路上問遍了大人們,並小心提防著這些大人不由分說不講武德將自己再一次丟入茅廁裏麵,每每問的時候都站得遠遠的,隻要對方有一點不對勁的動作他就立刻往反方向鑽去。


  而一路以來就沒有發覺到關於父親的一點人的記憶,他們或是說不知道的,或是說在沙包隊裏麵,又說他在大河裏麵,又說在家裏麵等著他……但從中聽取而來的的從來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決定了自己去河堤上看他。


  但大河的水湍急,沒有高的視野和好的眼神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這些平頭加上平頭,而一些婦女們倒是現在很上心這個可憐的小孩,讓了兩個十六歲的可以擔抬物資的女孩過來給譚誌給綁了去,害怕他的哭泣影響大人和一不小心掉入河裏麵去。往年的時候掉入河裏麵的不要說是小孩,就連會遊泳的牲畜河大人都難以幸免的全部死亡。


  墳墓上多了去了是抗洪救災而死的人了,基本上幾年一次,但從未有過的,那麽強大勢不可擋的洪災出現過,花姐有預言,如果自己的男人像往常一樣站在第一線,那麽就很有可能他會死去,自己將會守上活寡。


  但花姐的受傷沒有停,現在的時間要接近吃飯的時候,一些大米河肉都要交給她們負責的帳篷裏麵去,為了這群人吃上熱乎乎的飯菜然後繼續抗洪。這裏離洪水經過的地方其實不遠,一次浪翻過來就能夠將帳篷給打歪一下,所以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將帳篷扶正這一項工作,都是一群小夥子,他們精瘦精瘦的沒有力氣去抬那些沙袋沙包,也不樂意於讓他們在家裏麵舒坦,村長就出了這個計策,反正有著花姐擔待著,他還是十分放心的。


  終究譚誌已經忘卻了家鄉的地理環境了,畢竟時間實在是過於的遙遠,他兩隻手耷拉在小花的後背,她的手正在拿著藤條不斷抽著譚誌的屁股,腰搭在肩上,小花罵罵咧咧的嘴裏麵還噙著淚,她多麽的害怕譚誌就這樣被洪水衝走,母親給她下達將譚誌抓回來的命令的時候這個才十七歲的小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使命的沉重感,但好在,譚誌被她抓了回來,在一個男孩子都喜歡去的嘎達角落裏麵,譚誌被堵住了,走沒有地方去,打也沒有力氣。


  最終像一隻小豬一樣在小花的肩膀上哼哼著,但心沉了下去,隻不過有點煩躁跟在小花屁股後麵的翠花正在不斷地捏著自己地臉龐,嘴裏麵還罵的他狗血淋頭,還有唾沫星子飛到他的眼睛裏麵。


  麵對這種絕境,譚誌最後低下了頭顱,至少這樣不會被唾沫星子給噴一臉。


  被帶到花姐的身邊的時候花姐一點情麵都沒有給他留下來,而是脫下了譚誌的褲子狠狠的接過小花的藤條打了上去,一點都沒有留手,譚誌倒是十分不配合地一聲不吭,最後是因為還有事情要做還是打累了,花姐將譚誌丟給了小花之後立即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譚誌想要站起來,但是因為屁股的原因一時間站不起來,小花紅著臉別過臉去幫譚誌穿上褲子說道:“你給我安安分分的,不要到處亂跑,不然我也像我媽一樣,懂了嗎?”


  小花的威脅對於譚誌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或許對其餘的孩子還有一點用處。譚誌沒有理會這句話,而是問道:“等一下所有的人都會過來吃飯嗎?“


  小花愣了一下,蹲下身體來說道:“對,所以你……”


  譚誌打斷了小花接下來不成熟的說教。問道:“那你見到了我爸告訴他我在這裏好不好?”他用的聲線十分的奶,並且搭配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花一時心軟答應了。他便對著小花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對於女生來說,是災難性的殺傷力,無論如何,在她工作的時候,或是吃飯休息的時候,譚誌父親絕對會被其留意,時間久了還會召集自己的姐妹一起去找……


  吃飯的人陸續進來了,帶著雨的和人體的臭氣,整個帳篷裏麵充斥著那種奇怪的味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十分的有素質,沒有多少的衝突,畢竟是一個村子的,長年的抗災早就統一了一些不成名的或是成名的規矩。


  士兵倒是在最外麵一側,他們總是在最後的時候才會進來吃飯的,這是這麽多年形成的成文的規矩,是他們立的。譚誌的記憶回來了不少,他看著這些人,抿住了嘴唇,他的屁股太疼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走動,而手上拿著的是一把小的水果刀,他想過,若是這個時候找不到父親的話,那麽,很大概率隻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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