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病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兩句話正在譚誌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他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汗水浸濕了枕頭，也許更有著因為這裏的空氣十分的濕冷的緣故，無論是哪一處關節都不能夠在這種地方裏麵有什麽好的感覺。譚誌醒了過來，第一時間是想要去外麵看洪災現在怎麽樣了，但一下床——他第一時間腦子肯定不是清醒的，不然他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肌肉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正拜他自己所賜，大概是左腿大腿的筋已經斷裂了，在這裏唯一補救的希望就是打上繃帶。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國字臉，是那個從黃土裏麵救走自己的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很溫柔的，但正是這種溫柔的眼神差一點讓譚誌炸毛，他大吼大叫說道：“你什麽眼神啊，那種溫柔的，想要安慰誰的眼神到底是不是對著我啊！”


  男人搖了搖頭走過來說道：“你是叫譚誌吧，你可以叫我餘叔叔………”餘士官說道，他蹲下來想要用盡量柔和的聲線說話，但粗糙的聲線對於溫柔這個詞倒也能夠沾上一點邊，但譚誌並沒有答應，他顫抖著嘴唇說道：“你知道我的名字，那麽你肯定知道我的父親是誰，說不定你認識，他是這附近的警察局的警察，大隊長！你們之間肯定有交流過，那麽，為什麽是你來而不是他來？！！”


  “你父親他………”餘士官有些說不出口，他眼神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孩子，那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對於剛才那一番話，他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忽悠他，但是，他的眼神告訴他，譚誌是絕對騙不了的，沉默了好一會後說道：“你父親他，被大水衝走了，在我們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之後，一個士兵在大河中間站著失去了平衡，他為了救人，自己被衝到了下遊，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派人去搜救了，相信很快你父親就會回來了。”他說著，擦了擦譚誌眼睛裏麵的淚水，說道：“所以請相信我們。”


  “我就隻能夠躺在這裏不能動了嗎？所以要等你們將他找到為止……”


  “不，孩子，你要去市醫院接受治療，你的傷很嚴重，要是得不到充足的治療的話，你的身體會留下很嚴重的病根的，車很快就會搭上一批傷員離開，你是其中一個。”


  “答應我，要是我的父親找到了，第一時間告訴我。”譚誌說完這句話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取了大半，他耷拉下來頭，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哭的那麽難受，隨後餘士官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後小跑著出去了。


  大概是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和病床的移動，他和一些大人被送進了醫院裏麵，在病床上，一個護士小姐姐很溫柔的對著他說要進行手術，不會痛的，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憎惡的情緒上了腦袋和心髒，他憎恨創造出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更憎恨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挽救自己的父親，但挽救父親的姓名之後呢？他躺在手術室的床上，眼神是死的，醫生低頭和他溫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話之後確定了身體機能各項數值都正常，以為已經進入了麻醉的狀態，一些孩子第一次被麻醉都有過這種心理現象，而自護士也過去將其拍了拍額頭，對話了幾句對著醫生點了點頭。


  醫生回應，開玩笑道：“看來對付小孩子來說，還是你們這些年輕好看的姐姐比較必要。”


  “不要這樣說，我想他隻是十分緊張而已，我曾經和他說過話，所以我們之間相較你們和他熟而已……..”


  冗長的手術，譚誌終究還是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手是在一個長的總共有十個病床的房間裏麵，餘士官就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一本書，是魯迅的，他觀察很仔細，譚誌一睜眼他就看了過來，說道：“你醒了，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餘士官並沒有離開這裏，而是被譚誌用輸液管的手抓住了大腿的褲腿，很用力，呼吸器上都有了霧氣，他很激動，輸液管上已經有血液倒流的狀況了，這時候餘士官也沒有離開了，他知道譚誌想要知道什麽。


  而譚誌也放開了餘士官的褲腿，接下來的話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隻是那個警徽在自己的眼睛下麵看著如此的耀眼，這是一個不可撼動的榮耀，父親以此為榮，譚誌也以此為榮，但現在的他說道：

  “你媽，的，我怎麽就這麽想要將你砸了呢？”


  正罵著，昏厥的感覺上了腦袋，呼吸停止，心跳停止，思考停止，他深入了一個狀態，這個狀態之內，他能夠看到時間，正在倒流。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MayIstandunshaken

  願我能夠矢誌不渝

  Amid，amidstaclashofworlds?

  在這，在這崩潰的世界中


  那台收音機又回到了自己的眼睛中，雷電的轟鳴聲，還有外麵的雨的風的木板上麵的玻璃上麵的狗的貓的豬的羊的牛的聲音，他跪倒在地麵上，盡情釋放著自己的情緒，好似一個並不好受的病人，然後推開一扇門，那是外麵的風吹了進來，帶著雨水，他再一次被雨打濕了外套，不一會之後全身沒有一處不是被雨所淋濕的，哪怕是肺裏麵，大腸小腸裏麵。


  但是這一次，譚誌用著不快的速度，以自己的身體的最優解來跑步，他的眼神像上次一樣，並豎起了中指，對準了被雲遮住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