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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真相

  “這是哪裏?”張宇茫然看著外麵花紋地毯,還有身後這裝修風格複古又帶有一點現代感覺的房間。


  “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吧。”安仁讓一個身位讓張宇走出來,張宇猶豫一下,跟著安仁下了酒店,過程中將已經出來的人的猜想告知張宇,並帶來墨菲斯托的小屋後,正巧碰見墨菲斯托在用右手托住劉凱的頭。


  一段段記憶從缸中浮現,主角全是紅梅,代為經曆的幾人全都消失,從小到大,從無到有,一切的記憶都浮現在水麵上,帶有一點泡沫的氣泡逐個升起,裏麵藏有可感知的,無法看見的一段段記憶。


  就像明明是黑色的汁水卻是透明,清澈見底。


  氣泡中藏有一條條墨色的魚,瞧見了它的眼睛,每有一種感情出來,一條魚就歡呼雀躍一下,但始終突破不了氣泡的掌握。


  它們被墨菲斯托的右手操控著,站在大家麵前的紅梅搖晃著腦袋,似乎並不想要接觸這些氣泡,她的臉色中透漏出一點恐慌的意味,身子不斷退後,卻被墨菲斯托死死控製住,哪怕她使用出全力,這些記憶是她所不能夠接觸的,即時不願意接觸。


  按照紅梅父母的說法,那麽,每一段記憶都是一段靈魂的載體,他們所在一起才能構成一個完整的紅梅,但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並不想要在一起,或者說無法在一起。


  先是第一段記憶出現,氣泡無阻進入紅梅的腦海中,她開始尖叫,屋子裏麵狂風呼嘯,木門被哐哐哐的撞,外麵的砂石路已經卷起一道道的龍卷,整個世界正在崩塌,幾人不再顧念紅梅的情況,紛紛出去一探究竟。


  所有的旅客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風中帶有一粒粒的小東西,一不小心就鑽入口鼻當中,所有人捂住一點外露的地方,從空中抓起一把,然後退回屋子,關上門,打開手掌一看,卻是一堆堆的種子。


  種子?


  有人還在思考當中,第二顆氣泡進入了紅梅的腦袋當中,風雨齊聚,一個窗戶被雨水打濕,冰雹啪啪啪的進入屋子,用一些東西將其堵上,氣泡還在有條不紊的進入紅梅的腦袋,在場的人,見證了他們有記憶以來最壯觀的場景:

  風呼嘯著,帶著狂妄將其夾帶的種子灑向大地,帶起一片片石板路,鵝卵石正在助紂為虐,風正厘清這被人類精心設計過的樓房,他們看到,酒店的一個圓頂被掀開,一些物品隨風飄到遠方。


  雨水使其多了一些沉重,把成功靠岸的一些種子深深打在地底,雨水冰雹帶來了養分,種子正迅速發芽生長,一片片,一朵朵的花正展開,又被打殘,雨水將其摧毀,風正將其一些種子再一次的,飄向更遠處的山。


  “不要,不要!”第三個氣泡進入紅梅的腦袋,戛然而止的雨風有著一點調皮,他們從下往上顛倒世界,還沒有被摧毀的幸運花朵茁壯成長,一顆顆參天大樹從天上下來,轟隆一聲,便知道一顆大樹紮下了它在這個世界上的根。


  接著一條條紙條掛在樹上,上麵寫著什麽嗎?並沒有,隻是一張張白紙,而一張張白紙掛在樹上後,因發現一些奇怪的養料,它們逐漸變形,自己將自己慢慢折起,變成一隻一隻的小動物,不隻是動物,還有其餘的,不知名的生物。


  第四個,外麵出現了一個人。


  突然的,變化戛然而止,第五個球和第六個球進入她的腦袋後,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世界凝固在這一瞬間。


  紅梅的眼神變了,變得多愁善感,不再是當初帶劉凱過來的那個紅梅,她看了一圈,墨菲斯托很優雅的向她鞠躬,並為她打開了門。


  她走了出去,其餘人跟著。


  酒店已經被摧殘的不像樣,一個老年人正在酒店門口上,用著一把破損的鐵鍬在那鏟除一朵朵深根在裏麵的一朵朵花。


  一朵朵花被鐵鍬連根拔起,被移到一個地方,那裏挖了一個坑,正是用來埋葬這些花朵,紅梅走進,將其手握住,結果老人粗暴地將其手甩開,哼了一聲,敲著自己的背離開了,他要找到一把斧子,門前這顆十人合抱大的巨樹擋住了他前進的方向。


  沒人阻止,安仁率先開口:“看你模樣,顯然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那麽,總歸要告訴我們,現在是怎麽一個情況了吧。


  紅梅轉頭,輕輕一笑,卻是苦笑,她一邊走,一邊說,身邊的動物都將其視為這個世界的女神,虔誠的跪拜在她的麵前。


  “我丈夫將我葬入西山後,我竟慢慢的有了靈智,但靈智並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很多的東西分給了我其餘的兄弟姐妹,對,多重人格,直到大學學了心理課我才懂得了這個概念,但我沒有選擇去治療,直到現在,我仿佛知道了其禍端在哪了。


  在我生命的六段時光中,我的生命像是老天爺給我開的一個玩笑,明明我如此的努力,卻依舊要遭受不公平的痛苦,有些傷害可以被懲戒,但內心的傷害永遠無法彌補。我不想回憶一段段令我痛苦不堪的曆史,所以他們出現了,目的就是為了幫一個懦弱的我分擔痛苦。


  現在的我卻反倒成為了他們,將所有我不想要的,視為洪水猛獸的記憶重新拾起。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我那本書開始說起,那本書嚴格來說並不是我寫的,是墨菲斯托寫的,我從中補充了一點,我喜歡歡樂的結局,而墨菲斯托太過於理性,無情,黑深殘是這部作品的最後歸宿。


  你們出去的方法就是找到原稿,但我已經忘了原稿放在哪了,你們可以問墨菲斯托……我很討厭他,但他卻成為了我理智上的最後一條防線,嗬嗬,讓我走走吧,觸碰原稿,你們將回到現實。“


  說完這一句話,紅梅離開了,墨菲斯托卻在原地低下頭,直到她走遠,他才抬起頭看到了五雙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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