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後門

  十米的視野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個中程距離碰到了紅梅書上有著迅猛行動能力的怪物來說，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而雨衣隻有兩套，其餘人一起過來也不實際，總不能光著身子，即使身體素質再好也敵不過空氣中的寒冷對肉體的侵蝕。


  譚誌感覺到霧氣好像越來越濃烈，伸手一揮就能帶動一片白色的霧氣卷動，像極了棉花糖，又比棉花糖輕上許多，他想到了書中的一個怪物：霧中怪人。


  霧中怪人是一個由某個大企業做人體實驗製造出來的產物，本意是投放在戰場上迷惑敵人用於暗殺高官，但一代一代更迭，從監獄上找來的死刑犯實驗體已經不夠那群瘋狂的科學家用於研究，其中一個就開始在社會上偷拐一些兒童做實驗，而用兒童做實驗效果明顯變好。


  他將這報告送上高層後，高層象征性的譴責後就繼續撥經費研究，直到一個小孩被發現實驗對他沒有效果，科研人員過去和小孩交談，卻被小孩用霧氣殺掉，帶著其餘的實驗者逃出來，輾轉到這棟古堡酒店，慷慨的酒店老板收留了他們，並在酒店後麵一裏建造了一個樂園給他們管理……


  一個俗套的故事，但自從知道了書中的故事都會在西山中一一實現，按照描述來看，如果這次來的是霧中怪人，譚誌還是有點虛的，霧中怪人的敏捷耐力都遠超常人，樣貌和普通人別無二致。


  揉了揉太陽穴讓頭腦清醒，手機上的手電在霧氣的阻礙下完全照射不到前麵的二三四景象，索性不用了，用手上的樹枝探路，不知不覺發現了有三個沼澤形成。


  用手將沼澤裏的泥土挖出一點和硬實的泥土做了一下對比，發現完全就是一種土，那為什麽這裏會有這種情發生呢？


  拿出本子，彎腰用身體擋住大雨傾盆，一步一步丈量坑與坑之間的距離，以後門指向作為正，畫出三個沼澤的分布後，用線連起來，發現並沒有什麽規律，但這裏還有一大片地方沒有走完，有了目標後，用腳和樹枝開始一片一片的掃過用石板小道分開的兩片土地。


  一直走到宅子的邊角再走回來，每一步保持一米的距離，得出一百米的大概距離，按照這個來算，且後門可以確定是處於宅子中間，石板路對麵也是一百米，那麽往正方向行走大約有多少米呢？


  沿著石板路往前走，一直到兩百米外石板開始不齊全，兩百零三米後石板完全消失，隻剩下前方的小樹林在狂風中搖擺，遠遠一看，有些樹木已經倒下在土地中，有幾隻蝸牛和蟾蜍站在上麵接受雨水的洗禮。


  後門土地和本子的比例已經得出，在半濕的本子上寫出後，開始了自己的地毯式搜索，像拖地一般，又像進度條，緩慢的用腳步丈量這一片土地。


  另一邊的清雅遇到了一個小小的花園，裏麵充滿的花兒已經殘敗破碎，撿起被打在泥土裏麵的花般，發現這種品種應該在西南是不會存在的，這裏的土不適合它的生長，又撥開了花壇裏麵的土壤，果然被替換了。


  但另外一種花的根莖被打出來，裏麵的土壤又不同了。


  奇怪的栽培方式，清雅一腳跨上花壇準備以高看下的形式觀察一下這花壇的古怪之處，並以兩種不同的花作為土壤的對比，慢慢的，一副畫卷開始在她的腦海中綻放。


  外來花種被本土的花種包裹著，一圈又一圈往裏麵卷進，而內部像是發生了內鬥，開始混種，穿過外圍的圓圈，像光的漫射，一排又一排的向著外圍挺進，最後經過了某種妥協，開始和諧相處，兩種土壤成就了一副章魚頭的畫卷。


  腦海中的畫被加深映像，一個章魚頭？那麽另一個花壇呢？清雅想到。


  花壇有五個，如果每一花壇都有如此的栽種方式，且還變換了畫卷的內容，這需要記憶的東西實在有些讓人頭疼，但好在剩下的花壇都大同小異，隻不過章魚頭的位置換了一個方位分別指向了五個方向。


  清雅來到五個花壇的中央，地麵上充斥著腐敗的樹葉和惡心的蚯蚓，用腳將其撥弄開來，下麵似乎有一個用鑿子刻出來的圖案。


  雨水和霧氣朦朧住了她的雙眼，確定了周圍沒有其餘的生物後，蹲下身子開始靜靜觀察這個圖案，看起來像一隻眼睛，有美貌有眼袋。


  刻的不標準，線條周圍的石塊被鑿出一片片的碎石，但還是勉強能夠認出來這是個眼睛。


  撥開外圍的蚯蚓，發現還刻有一圈外圈，但這外圈沒有刻完，終止在四分之一，且看刻的力度是非常之大，不再顧及周遭的石塊，像一個趕著回家吃飯的小孩子做出來的作業。


  站起身來繼續撥開，已經沒有了其餘的圖案了，清雅回想起書中的內容，並沒有描寫過章魚頭的章節，倒是有過一段描寫眼睛的：


  漂浮在空中的全知之眼，看透了世間的紛擾，唯獨看不透人的心性和一生，它注視著，注視著，雲是它的輪廓，雨是它的視線，你看到了嗎？從我們踏入酒店的那一瞬間，穿越時空的凝望早已印刻在我們的身上。


  清雅抬頭看向天空，除了東方有一個小小的，有著些許暗光的太陽外，完全沒有了其餘的東西，她也在防範著霧中怪人的出現並開始覺得這棟宅子的謎題越來越多，開始走向書以外的發展。


  牆角出現了一個爬山虎，用眼睛盯著清雅，瞳孔冷冰冰的，像極了清雅心目中的全知之眼。


  揮手趕走注視自己的爬山虎，姑且以為這都是真的，那有謎題就有謎底，他們隻要撥絲抽繭，真相自然會浮現出水麵。


  帶著積極的看法，記住這五個花壇後向遠離後門的方向走去，那裏種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單從茂盛程度上來說，這種花更加頑強，各種各樣的顏色一堆接著一堆綻放出一年一次的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