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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頭望,情已遠

  歐陽祁就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他一直認為自己無論作什麽,都不會輕言放棄,他會用全部的耐心去堅持,隻是這一次,似乎是他錯了。似乎感情本就經不起等待,等的越久變數也就越快。


  長平聞聲,豁然轉身,靜靜的看著歐陽祁慢慢的走進,本來她一直在告誡自己,要恨他,可偏偏等到他真的就那樣站在自己麵前,慢慢向自己走進時,她的心中卻一片平靜,沒有恨,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平靜的便如一池秋水那樣寧靜。


  “既然不能讓姬嫣獨占龍床,那麽你就要成為歐陽祁的女人,入主後宮,我們隻是為了回家。”關雨澤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長平無力的歎息一聲,這種時候,難道一定要她放下往日的冷傲,對歐陽祁投懷送抱,才能挽成回家第一步麽?


  “你來了?”長平輕聲的招呼一聲,聲音很輕,歐陽祁卻能聽得到。說處這句,長平的心中,已經是說不完的別扭。往日她一定不會先開口。更何況從對方的眼中,長平似乎還看到了些許失望和微怒。或許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一夜根本就是與他一直心裏四年的人兒,一夜纏綿吧。或許此刻得知她懷孕,他的心中正埋藏著深深的怨恨,甚至是對自己異常的鄙夷吧。


  或許現在突然對他改變態度,還真不是時機。這樣隻會更加確定,自己隻是因為知道已經闖下大禍,於是來尋求他的庇護吧。


  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他的心中,放下芥蒂呢?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啊!隻是這誤會一旦產生,想要接觸,卻並非易事,非付出一番代價而無法去除。


  “是,朕已經來了很久!”歐陽祁淡淡的回答。隻是這一句,卻將他們彼此的距離,再次拉出很遠。那冷淡,已經不僅僅是屬於那一個人了,而是他們彼此都已經變得冷淡。


  “那你看到了什麽?”長平並不慌張,卻微笑著回答。是的,她為什麽要慌張?她根本問心無愧。她為什麽不笑?她要以她最美麗的笑容,來麵對所以試圖要殘害她的敵人。如今她已經似乎明白了一些屬於感情的實質,所以,那青澀,雖然依然還在,卻已經不如當初那般排斥。甚至,她已經漸漸學會該怎樣麵對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是喜歡自己的人。


  長大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每個人卻必須在痛苦中學著長大。這過程並非所有人都能有機會經曆一番,這過程也隻有擁有大智慧者,方能徹底明白通透。那不隻是折磨,更是一種胸懷的考驗。故有所謂,拿得起放得下者,方是這世間的佼佼者,方能掌控整個天下。


  “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朕解釋的麽?”歐陽祁依然不為所動,淡淡的說道。在他的心中,已經認定長平心中早已有他人,而自己不過是一直以來一廂情願罷了。


  “解釋?你要我解釋什麽?解釋李將軍的事麽?解釋為什麽深更半夜,我會和李將軍在此相會麽?”長平巧笑嫣然,極為輕鬆的回答。她早已經知道,歐陽祁一定在懷疑,李莫寒便是自己腹中的胎兒的父親。因為所有的事實都指向了李莫寒。


  若無李莫寒指引,歐陽祁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就在錦繡山莊,更不可能將自己如此順利的便帶回宮中。若無李莫寒從中挑撥,花項榮也一定不會被抓。她甚至可以想象,花項榮是在錦繡山莊看到了自己昏迷不醒,遭人“劫持”,於是出手相助。當然他會這麽作,完全是為了黃宗淩。


  既然已經明了歐陽祁為何會對自己半夜與李莫寒在此相會如此介意,那她為何還要解釋?有的時候不解釋,雖然對方會惱怒,卻不會在原有的誤會上更加深誤會。而越是解釋,反而會讓事情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而去。到時候,局麵難以控製,或許還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也未可知。


  隻是今日長平的巧笑嫣然,看在歐陽祁的眼中,卻是讓他的心一陣陣絞痛。若是之前她能站在自己的麵前,笑的如此嬌弱,那該多好?那個時候,如果她便能如此對自己,或許自己還能容忍她所有的不堪。隻是今日她已經是別人孩子的母親,卻突然對自己如此,叫他身為一國之君,當情何以堪?

  隻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從前永遠也隻能成為回憶,永遠塵封在記憶深處。那記憶就算是苦澀的,卻依然示弱珍寶,不肯忘記。那記憶刻骨民心,永生難忘。或許許久之後,他們都已經換了身份,卻依然不曾忘記當初的苦澀記憶。那是屬於他們彼此的記憶,就算再苦澀,也一定要忍心慢慢的品嚐。


  成長本就是一個痛苦的曆程,成長便是一個學會受盡苦難,然後變得獨立,任何時候,都不會渴望熱鬧非凡。等到夜深人靜時,細細回想那些曾經青澀的記憶,慢慢的拒絕,讓那些記憶在內心深處慢慢的榮華偉一指流沙,隨風遠去。雖然於然痛苦,卻不再憎恨任何人任何事。


  “你腹中的孩子,可是他的?”歐陽祁的目光始終盯著無盡的虛空,沉默許久,終是吐出這句,這也是知道她有了身孕後,壓在心頭,無法吐出的一句話。現在終於有機會當麵想問,他的心裏驟然輕鬆了許多。雖然知道這樣貿然相問過於魯莽,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親口聽她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一定要知道嗎?”歎息一聲,長平在此淺笑著輕聲問道。她能告訴他,其實,肚裏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麽?如果這樣說,他會信麽?他一定無法相信。因為那夜發生在鳳棲宮,在他的皇後宮中。無論如何怎會是和她呢?


  “隨你!朕隻是隨便問問。”歐陽祁仰頭,抬眼望著漫天的黑夜,那虛空無盡,竟如他那被抽空的心一般那樣的無力。說不說都已經沒有關係,反正已經是事實,他有必要這樣強加追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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