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識破奸計
長平本就極其厭惡歐陽琪弑父殺君,謀奪皇位,而如今歐陽琪更是在她麵前自稱為“朕”,這不由得瞬間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她終於按捺不住,驀地回身,舉起右手手指指著歐陽琪,大聲怒吼道:“歐陽琪!我長孫長平縱然是身陷重圍,萬劫不複,也與你雪國無關,更與你無關!”怒吼完,她的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由眼角不斷滑落。
頓了頓,長平接著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事,你少管!”
然後長平轉身,也不管前方何處,沒命的朝前方奔跑而去,她不解,為何上天為她安排的最後一個港灣,居然也會是如此一個人麵獸心,殘忍嗜殺之徒?而這次,歐陽琪所殺之人,可是他的生身父親!
長孫長平隻是覺得她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嚴重的挫傷,本以為美好的東西,沒想到最後還是如此不堪,也許換做是誰也會無法接受。
長孫長平隻是沒命的奔跑,一刹那,自己的情感和信任,居然如此劇烈的變換,承受著巨大的起伏,讓她的心覺得一陣陣的壓迫。她覺得自己需要發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越流越多,漸漸的迷了雙眼,她揚起衣袖擦拭一把眼淚,繼續奔跑。
大概繼續了一柱香的時間,她還不肯放棄,她隻是覺得突如其來的憤怒和委屈,讓她全身充滿了力量,不管前路多遙遠,她都不會停下奔跑的腳步。
她的體力從來沒有這樣好過。
一個人影靜靜的站在前方,一動不動,在夕陽的餘暉中,儼然已與這碩大的桃園融為一體。那個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用目光迎接著奔跑而來的長孫長平,似乎是專程再次等候長平的到來。見到長平衝來,他不但不讓開,還特意站道了路的中央。
長平隻是低頭奔跑,她不想知道前方是何處,她隻是本能的希望這樣,這樣一直奔跑的過程,讓她本能的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忽然她驚叫一聲,跌倒在地,在她的麵前赫然站著一個人,是歐陽琪。
長平對歐陽琪的出現尤為憤怒,她跌倒在地,麵若寒霜,隻是斜視一眼站在麵前,猶如一座大山一樣身材高大的歐陽琪,然後低頭垂首,隻是將視線投向鋪滿桃花花瓣地毯的地麵。
她的呼吸因為一路的疾跑,此時顯得尤為急促。以至於那起伏的胸口,辨不清楚是因為怒氣,還是因為疾跑所至。
她的臉上依稀還有殘留的淚痕,在那粉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暗痕。再加上那單薄的身影,在夜風中更顯楚楚可憐之態,讓人觀之情不自禁心生憐惜。
她並不想對眼前這個弑父殺君的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與之多費口舌,所以她隻是靜靜的跌坐在地麵,並不打算多言,在她斜視歐陽琪的一瞬間,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歐陽琪一切。
歐陽琪一臉神秘的笑意,似乎這一切都早在意料之中。
歐陽琪上前,伸出左手,示意長平起來。長平不理,隻是淡淡的掃了歐陽琪一眼,然後狠狠的別過頭去。
歐陽琪笑意不減,輕輕的走上前,一把將長平攔腰抱起。
長平不敢置信的雙目圓睜,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她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歐陽琪神秘的一笑,然後對著懷中尤在掙紮的長平說道:“你不起來,我也隻好如此請你起來了。”然後徑直抱著長平往一個方向走去,前方到底是哪,長平不得而知。
長平依然在掙紮,但良久無果後,她終於也放棄了掙紮,索性將頭埋進歐陽琪的脖頸之間,任由他抱著自己晃蕩的移動而去。
見長平終於安靜了下來,歐陽琪的眼中滿是溫柔,側頭用臉頰摩挲著長平那溫暖的頭頂,柔情的說道:“長平,如果我們能永遠這樣,你說多好!”
頓了頓,歐陽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長平,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嗎?你也是這般被我撞倒在地,然後我伸手扶起摔倒在地的你,可惜當時你卻不曾記得過我。你知道嗎?你當時愁眉緊鎖,那溫婉之態,至今尤刻在歐陽琪的心裏。卻沒想到如今再見,竟然會是同樣的場景。”說完歐陽琪輕輕一笑,那笑意在桃林中如意道亮麗的風景,似乎隨時都能溫暖人心。
歐陽琪娓娓道來,他的嗓音低沉,帶著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他的眼中全是陶醉的神色,讓長平的心中不由得一顫,仔細回想著當初的場景。
長平依然記得當初在南華殿,父皇的門前被人撞到的情景,隻是當時一心隻想尋父皇述說心意,卻不料父皇誤會其意,將自己押回長平宮,當時自己心事重重,未曾有心思去關心旁的人或事。
是那時候嗎?那時候他就已對自己心生愛慕了嗎?不會的,他一定是騙自己的,一個會弑父殺君謀奪皇位之人,怎會是個性情中人?也許是想借此解除自己對他的抗拒之心罷了。
長平如此想著,再次將心中的震撼徹底消滅。聽著歐陽琪動情的說完隻想話,長平隻是靜靜的偎在他的懷中,任憑他抱著自己移動。
長平的頭頂依然靠在歐陽琪的脖頸之間,歐陽琪感覺到了陶醉。那滾燙的溫度,那微風撩起,拂過鼻尖的發香,還有懷中的柔軟,這無一不是歐陽琪心中的向往,可惜這一切都會很快的消失。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竟然也隻是瞬息之間。
歐陽琪說完,長歎一口氣,作為君王他實在是有太多的無奈,就連自己的婚姻也是用來鞏固皇權的籌碼,也許今生,長平也僅僅隻能是他的一個夢吧!
這雪國的傍晚真的很冷,長平依偎在歐陽琪的懷中,她已經感覺到了陣陣的涼意,她甚至已經開始發抖。
終於感受到歐陽琪停了下來,長平抬起頭,張望一下四周,四周依然是一片桃林。
“還未到太子殿,為何停下?”長平淡淡的詢問。
歐陽琪低頭歎息:“知道嗎?屬於我們的時光就要結束了,再往前走二十步,前麵就是太子殿。”他本想告訴她,自己已於今日冊立皇後,已經舉行了隆重的封後大典,並昭告天下,與國同樂。可他怎麽忍心,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如此獨處。
“那又如何?”長平不屑,對於自己討厭的人,她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