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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淚痕殘

  人家阮荷都已經偷到自己姑姑的鑰匙了,再說這些為難不為難的話,未免有些虛情假意。


  不過陸遊也沒再提,待她心情稍微平複之後,轉移了話題,道:“趙府的那一把鑰匙,由我來想辦法,你長時間易容唐琬確實容易暴露身份。”


  阮荷點了點頭,起身走到牆角,拾起一把笤帚清理起了地上的木棍木屑,陸遊也沒說什麽,兀自低著頭沉思。從這一點便可看出試煉者與修煉者的區別,這個時代的男性,封建思想、大男子主義十分嚴重,總認為清理房間是女人的分內之事,這要是換做嚴雲星,一定會一邊嘴上說著:“別動,放著我來,這種小事哪能麻煩你,髒了你的小手手我可要心疼死了……”這類油膩的話,一邊實際行動,搶著把活幹了,從而博得女人的歡心。


  不過陸遊也是覺得自己與阮荷足夠親近,才會默許她清理房間,同理將阮荷換做別的女人,比如火兒,且不說她懶得打掃,就算破天荒拿起笤帚,陸遊也一定是急忙一把搶過,嘴裏禱告著小姑奶奶你也就歇會吧,這種事我等會自己做就好了。畢竟身份不同,態度也就不同。


  說到底還是所處環境與時代大背景不一樣,現代社會哪能允許一夫多妻?所以並不能以科技世界的眼光來評判修煉世界的觀念,就比如陸遊現在,他想的是到底該如何麵對這一份感情?

  和她挑明嗎?問她有沒有嫁人?那家裏的那位怎麽辦?成婚數年,雖然談不上愛不愛吧,但畢竟人家本本分分也沒犯什麽過錯,想要享齊人之福?不行,這對兩人都不公平。


  陸遊隻感覺一陣陣頭大,此時阮荷卻突然問道:“想到好辦法了麽?”


  “啊?你說什麽?”陸遊晃晃出神,心不在焉,完全沒有聽到阮荷的問話。


  阮荷也沒在意他出神的狀態,總以為他是在冥思苦想,她擦了擦額頭熱汗,重複道:“我問你想到好主意了沒?”


  “啊……沒,沒有,確實不太好辦。”陸遊回過了神來,急忙回應道。


  阮荷雙手杵著笤帚杆,下巴抵在手背上,說道:“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你嚐試嚐試?”


  “我與火兒情同兄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說嚐試,但凡有一丁點希望,我都會全力以赴!”陸遊也不怕阮荷吃醋,神色異常之堅定。


  饒是阮荷知道火兒與陸遊關係清白,但陸遊的態度還是讓她心裏有些不高興,不過她也沒表現出來,隻是沉聲說道:“假唐琬是不可以長時間呆在趙府,但真唐琬可以,現在的情況是你必須利用一切值得利用的條件,包括你與唐琬的那段初戀感情。”


  陸遊聽此一言,皺了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唐琬單獨約出來,求她幫忙偷鑰匙?”


  “不不不……”阮荷搖了搖手指,將笤帚倚到牆角,坐在了陸遊對麵,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讓她對你產生愧疚,自己主動幫你的忙。”


  “這樣不好吧……”陸遊不大樂意,在他看來,打感情牌總是有那麽一點卑鄙。


  “怎麽,心疼了?”阮荷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盯著陸遊黑漆漆的臉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沒有沒有……”陸遊連忙擺手,矢口否認,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


  “怕我吃醋?”阮荷笑道,“我吃的醋夠多了,不在乎再吃這一丁半點,再說了,你能為火兒妹妹赴湯蹈火,我如果不泡進醋壇子裏,是不是顯得我不上心啊?”


  原來這這兒等著我呢……她還是對我剛才所說的話頗有微詞,這個女人,真的是……


  “沒有沒有,嚴雲星都沒你上心,我說真的,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在這個上較勁。”陸遊口不應心,他總感覺自己被阮荷牢牢吃住了,她的每一句問話,都像是在責問自己的靈魂,多少要解釋兩句,不解釋的話就跟欠了她錢似的,心裏一陣陣忐忑不安。


  阮荷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陸遊卻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能不能問一個咱倆的問題?”


  “你問。”阮荷似乎心情不錯,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你待我的態度和上一次全然不同,這是為什麽?”陸遊的直男癌又犯了,問了個送命的問題。


  “心情不錯,就待你好一點咯。”阮荷隨口答了一句,她看起來心情真的很好,完全沒有受到剛才提及滅門之禍的情緒影響。


  “那你之前為什麽要吃自己的醋呢?”陸遊這個問題真的是送命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阮荷瞬間垮下一張臉,冷冰冰的嗬斥道:“我是在吃我自己的醋嗎?陸遊,你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混蛋!”


  “我……”陸遊又無語了,那你阮荷算新人還是舊人啊,你是在替誰打抱不平啊……唐琬嗎?可我都解釋過了啊!被你搞的我也快人格分裂了!


  阮荷看其一臉鬱悶之色,心中愈加煩躁,騰地起身就要離開房間。


  陸遊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一道送命題,急忙起身阻攔道:“你先別走,唐琬那邊,我還沒想好怎麽說服她幫忙,你幫我出出主意。”


  提及正事,阮荷也沒有使性子,隻是冷冷的回應道:“你放心,找景慕落的鑰匙,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等我消息吧!”她說完便轉身離開,似乎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你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陸遊把心一橫,反正也送命了,下一次送命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還不如一次送個夠!


  阮荷推開了房門,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檻,卻又停下腳步,從嘴角嘣出一個字:“問!”


  陸遊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惴惴不安的問道:“你……你嫁人了麽?”


  阮荷聽此一問,並沒有考慮太多,直接回答道:“嫁了。”說罷便出門離去。


  陸遊的一顆心卻瞬間跌落至穀底,心中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讓他感覺十分心痛,他忍不住蹲下身子,捂著胸口低吼了一聲。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有了家室還要來撩撥我?明明知道我們不再有可能,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

  陸遊實在想不明白阮荷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單純的為了營救火兒,為什麽不早點說明一切,也好讓我趁早斷了念頭,虧我還在一直在糾結到底該作何選擇,卻是被她曖昧不明的態度捉弄成了一個自作多情的可憐人!

  阮荷,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這一夜,不好眠。


  ……


  寒來暑往,一轉眼,又到了新的一年。三月,草長鶯飛,萬物欣欣向榮。


  嚴雲星一段“吃人”視頻的曝光,引起了江南武林的轟動,這個充滿希望的季節卻蒙上了一層戰爭的陰雲。


  秋水聯盟混亂將至緊急邀請協會眾頭領前往蘇州,商議新的合作項目——倒嚴行動。外部風雲動蕩,戰爭一觸即發,白鷺書院內部卻異常平靜,完全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踏春時節,杭州各處景點正是好去處,趙士程一家四口從棲霞嶺到最憶樓,靈隱寺到淨慈寺,瀏覽遍了美好春光,度過了歡樂幸福的一天,臨近黃昏時,回到了白鷺書院。


  曲蕭亭也是個踏春的好去處,一家四口趕時髦,想學試煉者於亭內野餐,結束這一天的旅行。


  趙士程、唐琬剛剛踏入青石小路,卻見遠處亭內圍了一大群書院學子,二人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並不想去看熱鬧,也便轉身要離開。誰知剛走了不到兩步,身後卻傳來一陣有關二人的低聲議論。


  “這不是趙師兄、唐師姐嗎?”


  “你看人家過得多幸福,怎麽可能是唐師姐所寫?”


  “什麽呀!你們沒聽試煉者提起麽?這首詞就是科技世界的唐師姐所寫,說不定人家倆餘情未了,都想著再續前緣呢!”


  “你放屁!唐師姐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陸遊那個小人,他這一年多見不到唐師姐,自己又作了這麽首詞想引起唐師姐的關注,真是夠不要臉的!”


  “噓……噤聲啊!陸遊現在是副院長,你不想活啦?”


  “副院長!呸……我怕他這個賣友求榮的副院長?他這樣的小人也能進入高層?這次先師、師兄們北上,還不是沒帶他?什麽狗屁副院長!讓他來,我這一口痰直接啐他臉上!”


  “你就吹吧!”


  ……


  聽到議論唐琬,趙士程不淡定了,聽到議論陸遊,唐琬不淡定了。這個冤家啊,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了!

  兩人十分默契的轉身,一同前往了曲蕭亭內,那群書生學子見趙士程二人返回,急忙讓開了一條道,一個個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禮,爭相問好。趙士程二人並沒有端架子,對眾人一一點頭示意,很快便走到曲蕭亭內。


  這第一眼,二人便看到了正對麵青石白壁上刀刻的娟秀字體,乃是一首詞,詞牌名與前年陸遊寫的一模一樣,名為《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從字體和內容來看,很明顯是一位女子所寫,而且直指唐琬,但趙士程自己清楚,這絕不是唐琬所作,她與自己每日快活,無病無災,怎麽會作出這麽悲戚的詞來呢?


  二人看罷,轉身離去,出了學院門,也沒有心思再去野餐,直接坐上馬車回往了趙府,馬車一路顛簸,唐琬的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她看了一眼閉目無言的趙士程,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是期期艾艾半晌沒說完整一句話。


  “我……士程……你……”


  “你不用說,我全明白。”趙士程輕撫著唐琬的手背,寬慰道。


  唐琬得到丈夫的理解,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沉吟道:“我沒想到會有人把那首詞刻上了曲蕭亭,這是在為他鳴不平嗎?”唐琬顯然也聽說了科技世界唐琬與陸遊的故事,隻不過她是她,自己是自己,這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生。


  “他副院長幹的好好的,心中能有什麽不平?”自從陸遊投誠白鷺書院後,雖然成了自己人,但趙士程越發的看不起他,涉及唐琬,更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可是我總感覺現在的他與之前判若兩人。”


  “不是你感覺,事實就是如此,他……嗬……也就那樣了。”趙士程睜開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唐琬此時卻心如一團亂麻,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首詞,不免想起了前年陸遊為她所作的另一首,更是如鯁在喉,異常難受。她忍不住抬起頭,試探性的問道:“夫君,我可以見他一麵麽?”說到此處,唐琬又害怕趙士程誤會,急忙補充道:“你與我同去,我隻是想把前年未與他說的話說完,了卻彼此心念,再見時大家還能做朋友。”


  “我覺得,他那樣的人,你沒必要去見。”


  趙士程一句話還未說完,唐琬的一顆心像是翻江倒海般難受,然而趙士程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她漸漸平靜了下來,心中猶如細涓流過,半晌,滿滿的都是感激和喜悅。


  “不過夫人要見,我怎忍心拒絕呢?我也不跟你去,免得你有些話不好開口,不過你必須在小環的陪同下見他,我怕他萬一心懷不軌對你出手,小環武功高強,也能幫你抵擋。唔……你什麽時候要見,我幫你通知他,衣服啊什麽的,我也可以幫你參考,你可要打扮的美美的,向他證明你跟我才是天下最完美、最幸福的夫妻!讓他啊,趁早斷了念頭,回山陽好好過日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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