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月亮之上
凡一說過，超凡者能夠肉眼分辨奇物與神秘種。
也像是一個終端那樣，可以辨認出有關奇物的資訊。
現在肖邦端詳著自己手中僅剩下的一張奇物卡片，『周泰』牌，關於這張人物卡牌，如何使用，立刻化做信息流，湧入大腦中。
『周泰，一階人物卡片，可維持重傷不死，代價是流血與疼痛，每隔六個小時，接受一次『質問』，如果通過，流血與疼痛加倍，等待下一次『質問』。』
這張人物卡片，是紅色的。
或者說，它之上流淌著的神秘，是紅色的，像是霧氣。
在踏入超凡之路，擁有神秘視野之前，肖邦是望不見這『流淌著的、宛如河水一樣的紅色』的。
肖邦再從包里，拿出那幾張錢幣。
錢幣呈現出一種奇妙的淡金色，星星點點，也像是流動著的河，卻是另外一種模樣，宛如流動著星輝。
各個路徑的奇物，都擁有獨特的顏色與形態么？
他收拾了這些奇物，準備回到地面上，先看看時間，原本是帶著一支手機在身上，結果晉陞的時候，都給爆破了，現在只留下一地碎片，與他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噁心。
如果誰發現這，肯定覺得是個分屍現場……肖邦走出地下室前，皺眉打量著這裡，想著要怎麼清理一下，又不被警察當作殺人犯抓起來。
清理……
清潔工？
「我就是清潔工啊。」肖邦忽得冒出一個念頭。
他試著搓出一個真空球，扔到那堆血肉中，先『清潔』，也就是爆炸，炸出一個小小的龍捲風，再『收納』，也就是反向消彌真空，把龍捲風吸進那個真空點中去……
刷！一剎那，方圓三米內的一切雜物，包括那些亂七八糟的血肉，都被清潔得乾乾淨淨，連地面上的水泥，都被颳去了一層。
那些『血肉垃圾』，都被甩入了真空之中，被毀屍滅跡了。
「很好。」肖邦滿意的點點頭，「我這職業真有用。」
花費半個小時，肖邦把整個地下地，地皮都颳走一層，清潔得乾乾淨淨，他覺得自己開個垃圾焚化場，肯定有『錢途』。
清潔與收納，算是近戰能力，肖邦不能讓真空球離體超過一米之外。
這與肖邦見過的，屬於傳火者的鞭撻相比，無疑弱了很多。
但為作域守路徑的超凡者，變態的肉體能力，才是重點。
除了清潔與收納，兩種能力外，肖邦還可以讓自己的身體異化，從不同部位，長出一隻只嬰兒大小的小手來，有了這些手，肖邦身體的每個部分，似乎都可以生出獨立意識，完成超乎想像的動作和技巧。
肖邦覺得這能力挺噁心的。
打掃好了地下室，肖邦穿過兩扇門，回到地上，準備瞧瞧時間，看看已經過去了多久。
外面的天，是黑的。
打開第一道門時，肖邦就注意到，現在該是黑夜。
因為沒有自然光射入進來。
沿著傾斜的水泥路，來到地面上，仰望天空，所望之景，立刻讓肖邦心頭駭然，甚至無法移動腳步。
天啊！這是什麼！
……
小鎮的天空，遠離城市污染，本該能看到滿天繁星。
但此刻，大片大片的鮮艷顏色，覆蓋在了小鎮靜謐的夜空上。
紅色如流淌的火焰、金色如繁華的星輝、綠色如沸騰的蒸氣、藍色像是安靜的河水……八種顏色，星羅密布，或大或小的懸挂在半空，而這些顏色，仔細去看，更像是一隻只奇形怪狀的生命體。
是啊，生命體。
就像是望著天空中的浮雲，去想像其象徵的意味那樣，但肖邦眼前的形態，更加明顯，那蜿蜒的藍色，分明就是一條長長的肉蟲，那流淌的紅色，分明就是長著兩條腿的山巒……
神秘入侵。
舊主降臨。
肖邦震驚得仰望天空，從來沒有想到，舊主會以這種赤裸裸的形態，懸挂在他面前。
他被震撼到了。
如果說，他看到的奇物，那上面盤踞的神秘，是一杯水的話。
這些凝聚在半空的舊主，其存在，就像是汪洋大海。
太強大了……
太可怕了……
過了好幾秒鐘，肖邦才回過神來。
同時，他也意識到，他與舊主，對視了這麼久。
直視『神秘』了這麼久。
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異常，無數只『小手』，像是在膜拜天空中的舊主一樣，從他身體各個部位伸展出來，做出合什叩拜的姿勢，而劇烈的疼痛，與轟鳴的低語聲，也在他腦中沸騰而起。
「神秘之主，秩序之首，引導與約束之路，請引導我，約束我……」
肖邦瘋狂得喃喃低語，他伏拜在地，身體上的每一個部分，都彷彿在分裂，一隻只小手抓著地面，向八方攀爬，要把肖邦分裂成多個部分。
奇物之光，開始在肖邦體內閃爍，一旦在這種情況下，死於神秘，那可不會變成神秘種，而是會直接變成一件或多件奇物。
現在，除了右手外，肖邦整個人，已經被分裂成為一群長著小手的肉塊，不過，他戴著智能手錶的右手，始終維持著穩定狀態，這穩定，在數分鐘后，開始影響其他分裂的部分，讓肖邦重新恢復到人形。
重新凝聚成人形的那一刻，肖邦從神秘的震懾中清醒過來，瞧著自己身上深刻的裂痕，和瘋狂的軀幹們，心中更是驚駭，忙是躲進了旁邊的屋子，避開天空中舊主的注目。
這一刻，肖邦終於明白，為什麼超越之路一片空白了，因為本該盤踞其上的舊主們，已入侵到地球的現實維度。
避開舊主們的注視，肖邦身體上發生的異化，開始逐漸平息，
他還沒有把清潔工的秘葯，『穩固』在體內，以至於一旦與更強大的神秘相接觸，這秘葯就又要恢複本態，順便還把他也變成一件奇物。
他必須逐漸把這些奇物，逐一馴服，才能做好進階的準備。
這些知識，像是常識一樣，湧進肖邦腦海中。
在屋子裡，一直躲過整個晚上，到了白天，天剛朦朦亮的時候，肖邦小心翼翼得踏足屋外，太陽光，很清爽得照在他身上，沒有問題，神秘沒有泛濫，舊主沒有盯住他。
肖邦身上的神秘，雖然還有些活潑，可仍然在肖邦的掌控範圍內，『通曉奇物』這個能力，能夠幫他儘快馴服體內的秘葯。
但是……這很奇怪。
舊主究竟盤踞在哪裡……？
如果說，白天祂們看不到地球，晚上卻看得到。
難道……肖邦猛得意識到一件事，他抬頭望向天空，眼中皆是駭然。
「祂們在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