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
齊楚琛舉著手和張潮走進清創室,醫生讓齊楚琛坐好,先動手把手臂上的紗布全解開,看了眼,
“怎麽弄得?”
“今早抓捕時候,被罪犯劃傷的。”張潮說。
“你們是警察?執勤時候可要保護好自己啊,現在不要命的人太多。你等等啊,我給你換個刺激小點的藥水清理。”醫生一聽是警察,語氣都柔和了很多。
齊楚琛和張潮沒有注意到,此刻身後開著的門悄無聲息滑進來一個人輕輕站在了他們兩身後。
醫生端著不鏽鋼小盤子過來,輕輕給齊楚琛把傷口以及手臂上的的血汙清理幹淨,露出了長長一道傷口,泛著紅腫。
“怎麽這麽紅?”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齊楚琛瞬間寒毛倒豎,扭頭看向身後,電光火石間,彈起身子,伸出左手就去捂傷口。
在場三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直接驚呆了,一個按著肩膀強壓回椅子坐著,一個拽左手,一個拉右手。
“你見鬼了啊,遮住我就看不到了啊!!!”身後來人直接吼了起來。
“不要碰,都感染了,不想好了啊。”醫生怒道。
齊楚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你怎麽來了?”
“嘿嘿,我來看熱鬧行不。”恩,是嚴暮沒錯了。
在開口第一句話時候,張潮就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再說這句的時候,扭頭看了眼:嗯,那天電話裏那個聲音,所以這是?嗯…………
齊楚琛不知道為什麽,關於他受傷的事情就是不想讓嚴暮多知道,莫名心虛,這是吃人嘴軟??
“需要縫針嗎?”嚴暮問。
“這個傷口雖然長,但是不深,本來很好愈合,居然感染了。你白天做了什麽??”醫生一臉疑惑看著齊楚琛。
“審訊室裏待了十幾個小時,沒曬到太陽消毒??”齊楚琛說了句。
醫生一臉麵癱,伸手齊楚琛額頭摸了下:“恩,有點發燒。”
這下輪著齊楚琛麵癱了…………
醫生沒管這張麵癱臉,打了張單子遞過來:“去交費拿藥,消炎藥,退燒藥。”
嚴暮接過單子就要出去。
“不是等等,吃什麽退燒藥??”齊楚琛急了。
“你是真的發燒了!你當我跟你開玩笑呢。”醫生都快氣笑了。
嚴暮伸手摸了下額頭:“燒傻了。”扭頭去拿藥去了。
嚴暮拿好藥回來時候,醫生已經從新包紮好了,“明天中午,晚上各來一次看看傷口情況,換藥。回去注意休息,盡量不要動這隻手,不要沾水。”
嚴暮拿過齊楚琛外套,提著藥和張潮,齊楚琛走下樓。齊楚琛悶頭跟著張潮走,張潮站定扭過頭。
“你想幹嘛??”
“回警局啊!”齊楚琛差點撞上張潮,滿臉驚訝。
“你當我是死人啊,缺了你,隊裏不轉了啊?滾回家睡覺,明早我叫高睿來接你。”張潮指了指齊楚琛,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說完也不管齊楚琛,自己走了。
“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嚴暮無縫連接,不給齊楚琛一點掙紮的機會。
“龍城西路水墨花園。”齊楚琛跟著嚴暮走到了車前。
一輛黑色的奔馳S350停在麵前。
“你開的是奔馳?”齊楚琛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地窩堡機場說的那句話。
“傻逼開奔馳麽。嗬嗬~”嚴暮拉開駕駛室坐了進去。所以他還是聽到了。
齊楚琛一臉便秘的表情,今年不僅除夕吃的餿飯,這怕是吃到元宵了。尷尬的拉開副駕駛坐進去。
“那個,我得解釋下,那句話是有前後語境的,我們不能斷章取義對不對。”齊楚琛小心翼翼的解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慫。
嚴暮噗嗤一聲笑了,也不說話。
回到家門口,齊楚琛摸鑰匙開門時候,突然想起:我操,洛哲羽住這呢?一會跟嚴暮怎麽解釋?朋友?保護證人??今天真的燒傻了,居然忘記這茬了。
打開門,屋裏一片漆黑,次臥門開著,進門鞋櫃上擺著一串鑰匙:哦,走了啊,幸好走了。不是等等,我為什麽要擔心怎麽給嚴暮解釋??真的燒傻了麽??
“你去坐好,我去給你燒水吃藥。你晚上吃飯了嗎?”嚴暮打開燈,走進廚房。
“今天一天就喝了你的湯。”齊楚琛回答的順溜,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嚴暮聞聲打開冰箱翻了翻,“吃幾個餛飩。”
“十五個。”齊楚琛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燒的還是累的開始迷迷糊糊犯困,不知道過了多會,被拍醒,麵前桌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想伸手端起來,憋見一手臂紗布作罷,幹脆伏下身子嘻裏呼嚕吃光,就著碗裏的湯水吞了藥。
齊楚琛半閉著眼睛迷糊糊站起身,嚴暮見狀趕緊上前攙著,還沒靠近就感受到了熱氣,把人小心扶上床躺著,掖好被角,又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回來小心擦拭著臉,額頭。反反複複用熱毛巾擦拭額頭,片刻後藥效起了,摸著額頭涼了下去,嚴暮一看時間淩晨一點過,本想出門,回頭看了眼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齊楚琛,終究放心不下,從客廳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打盹,時不時探過身子摸一下額頭。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點,齊楚琛醒了,睜眼看見嚴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豁然起身,撐著上半身往後退了下:“你怎麽在這??”
嚴暮一抬眼皮:“你昨晚反反複複發燒了一宿,中途又給你喂了藥,你是失憶了咋滴??”
齊楚琛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果然一身汗涔涔黏糊糊的,想起來昨天在醫院包紮時候,嚴暮來的,後來送自己回家。
“我去洗個澡,上班!”齊楚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嚴暮看他清醒了,也不阻攔:“水開熱點,別碰到傷口。我去給你弄點早飯。”
齊楚琛洗澡時候,手機開始響,孜孜不倦不停響了好幾分鍾,嚴暮拿起來看了下:“高睿” 想了半天按了接聽,
“哥,你起床了麽,我開車去接你啊。”
“他在洗澡,一會我送他去上班。”嚴暮說。
“哦,好。”高睿掛了電話。
過了兩分鍾,高睿後知後覺衝進張潮辦公室,搖醒了正靠在椅子打盹的張潮:“頭兒,頭兒,快醒醒!”
“幹嘛,火燒房子了??”連著兩個通宵的張潮困得根本不想睜眼。
“我剛才給齊哥打電話,一個男人接的,他說,他說……”高睿咽了口唾沫“他說齊哥在洗澡,他一會送他上班??”
“洗澡咋了,你不洗澡啊??”張潮看了一眼高睿,他當然知道高睿啥意思,他存心逗逗高睿,裝不懂。
“大早上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洗澡,頭兒,你不覺得怪異麽。”高睿鼓足勇氣接著說了句。
“小子,好好幹活,別瞎捉摸你齊哥的事。你要醒了下去給我買點早飯,我餓了。”張潮含含糊糊的撂下一句,把高睿支了出去。
早上八點四十五,嚴暮的黑色奔馳停在了市局門口,“中午十二點過,我來接你去醫院換藥。”
“哦,好。”齊楚琛接過嚴暮遞過來的外套,下車進了市局,直接到了張潮辦公室。
“你昨晚怎麽樣?”張潮問。
“說是發了一夜的燒,我自己沒太感覺可能燒迷糊了,現在沒啥事了。”齊楚琛說。
“吃早飯,吃藥了麽?”張潮又問。
“早上他給做的,都吃好了。”齊楚琛覺得自己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好,九點半開始審訊,今天你不要進去了,和我在外麵把控,我們先來看下還需要反複詢問的一些細節。”張潮打開了桌麵攤著的一本資料。
九點半,陳嘉被帶進審訊室,今天第一輪進去的是羅浩,朱臻,一個負責記錄的警員。張潮,齊楚琛,高睿等人站在玻璃這邊。
因為昨天大方向已經全交代了,今天主要就是在細節上反複印證,以及一些延伸信息的詢問,陳嘉經過一天一夜,情緒沒有昨天那麽波動劇烈,整體進行比較順利。中午十一點半,張潮通知裏麵結束上午的詢問,把陳嘉帶去吃飯,休息,下午繼續。
齊楚琛繼續跟著張潮回到辦公室,總結上午的審訊內容。張潮看了眼表,“你今天不是要換藥,我一會送你去?”
“不用,他說一會來接我去換藥。”齊楚琛翻著筆錄。
“他叫什麽名字?”張潮問。
“嚴暮。”
“哦,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張潮問了句。
齊楚琛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張潮:“怎麽看?破了啊?你覺得哪裏有不對?證據鏈還需要鞏固?”
張潮見齊楚琛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就解釋了下“我是說你對這類感情取向,這類人群怎麽看?”
“哦,你說同性人群是吧,我沒啥特別的看法啊,這個世界除了男的就是女的,喜歡總是二選一吧,沒什麽稀奇的。”齊楚琛恍然大悟。
“恩,心態平和比較好,不要因為這些個例帶上有色眼鏡去看待這個群體。就像你說的,不喜歡男的就喜歡女的,對男女雙方都一樣,最重要的是人本身,自己也是,對方也是。希望你以後遇到了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張潮看著齊楚琛的臉說了句。
“放心吧,辦的案子這麽多,這類人群雖然少,但是也不是沒有,以後不會因為對方的情感取向問題影響公正客觀的去對待的。”齊楚琛繼續翻看著手裏的東西。
“死直男!”果然是齊楚琛,腦子裏除了工作沒別的,朽木不可雕也。張潮暗暗在心裏下了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