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齊楚琛抽完一支煙,平複了下自己的內心。回到了審訊室,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員換了一個人。陳嘉麵前的水杯已經空了。
“要再喝點水麽?”齊楚琛問。
陳嘉搖了搖頭。
齊楚琛再次掏出之前的三張照片,擺在陳嘉麵前,挑出來吧,按先後順序。
陳嘉抽出了盧仲彥的照片,“這是盧仲彥,我下手的第一個。”
接著抽出孟涵東的照片:“這個是第二個,好像姓孟,聽別人叫他孟哥,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在抽出莫鋒照片的時候,問了齊楚琛一句:“他還活著嗎”
齊楚琛點點頭,陳嘉低不可聞的呼出了一口氣。
“說說這個吧。”齊楚琛點了點孟涵東的照片。
“當時選擇他是因為我察覺到他有特殊癖好,而且在我著女裝在他常玩的酒吧出現時候,看到他經常帶著不同的人離開,這樣的人也不是好東西。”
“特殊癖好?”齊楚琛問。
當陳嘉第一次被孟涵東強吻時候,他注意到孟涵東手腕上有約束傷,趁著和孟涵東摟一起的時候,他又看孟涵東衣領遮住的脖子也有約束傷,被孟涵東摟住的時候感到了胸口若有似無的剮蹭。他和秦濤在一起幾年,陳濤除了外麵浪,其他事情都不避開他,比如和朋友聊天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
他一看孟涵東身上的這些痕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可能喜歡誒斯誒姆。在解決掉盧仲彥後,他就想到這個人可能好下手。暗地裏偷偷跟蹤了孟涵東,發現孟涵東在郊區有個小房子,應該是他的專用場所,他帶人都是去那裏。可能是這幫人為了所謂的保護隱私,盡量減少被現實中認識的人發現,這套房子附近比較荒,不是小區,沒有物業保安,空置房屋也多,有些住人的看起來也是早出晚歸的,絕佳的下手場所。
陳嘉勘察好地形之後,又去了酒吧偶遇孟涵東,孟涵東果然還記得他。這次陳嘉提前在自己身上弄了一些隱蔽的傷痕,有意暴露給孟涵東看到,孟涵東以為是同好,激動的告訴陳嘉,他有個專門的遊樂場邀請陳嘉一起去,陳嘉以太直接了不夠氣氛為由,要孟涵東告知他地址,他要準備好後去偶遇。孟涵東清楚的的告訴了他地址,之後陳嘉離開。
自從被陳嘉撩了一下之後,孟涵東再約別人都是去酒店或者對方家裏,約完就回去那邊等陳嘉上門偶遇,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死期。當陳嘉在那個深夜如鬼魅一般敲響孟涵東房門時候,孟涵東拉開門都沒看清來人,直接拉進去一通啃,掐。然後順從的讓陳嘉束縛了自己。陳嘉用在網上剛學的繩結再加上孟涵東的指導,把孟涵東捆了個嚴嚴實實,然後用孟涵東自己準備的黑色絲襪一點點勒進了孟涵東的脖子,直到孟涵東徹底斷氣。
齊楚琛想了想,摸了下耳朵,單向透視玻璃後的張潮說了句:“繼續莫鋒。”
“接著說說這個吧?為什麽選他?他也很亂?”齊楚琛揚了揚莫鋒的照片。
“他是個意外,我在之前去酒吧的時候碰到過他兩次,他的臉很像洛哲羽。”陳嘉頓了頓,“可惜他終究不是。”
陳嘉殺掉兩個人後,可能心理壓力的原因,身體又開始反複出現不好的反應折磨得他想死。他想到了酒吧遇見的那個盜版洛哲羽—莫鋒,有他陪著上路一定不會那麽害怕吧。
莫鋒不常出現,陳嘉找了好久,終於確定了莫鋒固定出現的酒吧以及時間,然後在外麵等待時機,他經過之前的跟蹤,知道莫鋒不會清醒著離開酒吧,每次都喝的醉醺醺,所以那天很容易的接近了莫鋒。
當晚小樹林,莫鋒全身戰栗絲毫沒有覺察到大腿根部被紮了一針。陳嘉將麻藥緩緩推進的時候,腦子裏一閃而過洛哲羽的樣子,如果這個人是洛哲羽他還下得去手嗎?答案是肯定的。這個人不是,陪著他去了黃泉路又如何?他停止了注射,拔出針頭。將莫鋒拖到了路邊,希望被人早點發現,然後快速離去。
“如果孟涵東並沒有HIV,之前把你拉進監控拍不到區域的那個人也沒有HIV,你這樣做算。。。?”齊楚琛問,最後沒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總結,所以最後幹脆省略了。
“濫殺無辜是嗎?”陳嘉冷笑著問了句。
“他們算哪門子無辜??對感情不忠貞,濫交的人有什麽無辜?他們有錢可以買最好的藥去找最好的治療延續生命,沒錢的我們就該死嗎?就因為我們喜歡的是同性就有錯嗎??”陳嘉緊握雙拳暴躁的不停砸著麵前的桌麵,紅腫的雙眼淚水再一次決堤。
門外迅速衝進來兩個警員控製住陳嘉,陳嘉動不了,發出絕望的嘶吼:“我該去問誰我無辜不無辜,我隻是想要一個人可以和我好好過一生,如果不是他們這樣的人,我會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嗎?我應該去向誰討要這一切!!”陳嘉吼到最後嗓音已經嘶啞,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審訊看樣子沒辦法繼續了,齊楚琛指指打印機,旁邊的警員迅速打印出厚厚一摞筆錄,拿到陳嘉麵前,讓陳嘉確認簽字,摁手印,陳嘉行屍走肉一樣在每一頁簽字畫押。
齊楚琛看他確認完筆錄了,揮揮手,兩個警員將陳嘉帶了出去。
陳嘉帶走後,幾個警員整理了筆錄,收拾了下就出去了。齊楚琛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動,這場審訊沒有什麽鬥智鬥勇,短兵相接,陳嘉坦坦蕩蕩的把自己做過的事情毫不隱瞞的全盤托出。但是結束後,齊楚琛卻覺得比自己經曆過的任何一場審訊都累,他就是不想動,一直坐著直到張潮走進來,
“回辦公室休息吧,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張潮拍拍他肩。
“一天?幾點了?”審訊室全封閉,看不到外麵的天光。
“馬上9點了。”張潮無奈的說。
齊楚琛愣了一下,起身和張潮走回了辦公室。回到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手機,看到上麵赫然十幾個未接來電,一看都是嚴暮。他趕緊回撥過去。對方不到5秒就接通了,還沒說話。齊楚琛脫了力的聲音先張了口:“我沒事,審訊剛結束,晚點跟你說。”然後也不等對方反應,掛掉了電話,頹然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來早上那盅湯,趕緊從櫃子裏拿出來,打開已經涼透,齊楚琛也不管了,捧著喝起來。高睿拎著盒飯走過來,
“齊哥,盒飯到了,你先吃口。”
“吃不下,你吃吧,我這有湯喝完就好了。”齊楚琛揚了揚手裏的杯子。
“哥,你哪變出來的湯,這日子太好了吧。嘖嘖,比不上。”高睿捧著盒飯酸不溜秋的走了。
喝完湯,歇了下,齊楚琛覺得自己手臂隱隱作痛,脫去外套,一看手臂愣了,紗布已經明顯透出了鮮血,而且似乎還在緩慢擴散,齊楚琛盯著手臂發愣的時候,張潮捏著一遝東西走了出來,一看齊楚琛的手,
“去醫院。”拽起齊楚琛就走,出門前把手裏的東西丟給朱臻,你們看下這個處理下先,其他我回來再說。
張潮拉上齊楚琛,開車直奔市中心醫院。到了醫院,掛了個號,就開始坐在清創室外麵等,前麵剛進去幾個喝醉打架的一頭一身血,醫生護士在裏麵忙的不可開交。
“噠得滴”,一條新的微信。齊楚琛滑開。
“你怎麽樣了?”
齊楚琛想了想,把手臂舉起來側著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好的很,還在加班,晚點說哈。”
齊楚琛揣起手機說了句:“你說,我今年除夕年夜飯是吃的餿飯麽?”
張潮憋不住笑了:“哪能啊,我看你今年火力全開啊。”
“我都快趕上姑娘月月紅了,你看我今年這見血的架勢。”齊楚琛抬了抬手臂。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已經在鳳棲市整個公安係統出名了?”張潮笑著問。
“我在審訊室待了十幾個小時?我怎麽就出名了?你們幹了什麽?”齊楚琛一臉疑惑。
“不是我們幹了什麽,是你幹了什麽。你之前在酒吧的那個狀態簡直讓我覺得你是下了班天天都去酒吧釣魚的吧,太專業了太自然了。簡直是臨場發揮巔峰狀態,大家都覺得你演技可以拿個奧斯卡,然後犧牲奉獻精神今年可以評個先進吧。”張潮壓製著強烈的笑意,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齊楚琛聞言,整個麵部表情開始扭曲,想到了酒吧裏自己各種被吃豆腐的畫麵,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
“別說了,我特麽的要吐了。。。那裏麵那些人我真的是想想就惡寒,加上後來陳嘉交代的,我覺得我是不是也要去做個檢查。”
張潮終於再也憋不住笑出來:“你又沒有深入接觸,檢查個P啊!!”
身後清創室門再次打開,陸陸續續出來幾個手臂,頭包著紗布的人,醫生伸頭對著齊楚琛一招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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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差不多了,還有點後續下卷交代,下卷開始撒點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