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激鬥（3）
這位忍者比方浪想象中的更要固執，更不好對付。
這下有點糟糕了啊。方浪皺起眉頭，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個失手幹掉他，但控製力道也是對自己力量掌控的一個關鍵點，若是不能控製力量，就是還不熟練的證明。
實際上方浪拿到村正並沒有多久，戰鬥更是少之又少，現在還隻是磨合期。村正也常常會有讓方浪感到無法操控的時候，這有時會讓方浪感到苦惱。
但現在可不是苦惱的時候。
方浪再度揮刀，這次隻是空空的甩出兩刀。
緊接著，腿部爆發出一個強力的衝擊力，隻是一眨眼的事情，方浪就消失在了原地——他衝到了預計中小刀飛過的距離，自小刀射來的方向。然後向上揮刀。
這一次揮刀甚至帶起了空氣的微震，刀風的氣流在牆壁上刻下細痕，而天花板上，則是被捅出個大裂痕。
但這並不是終結，方浪以刀擊碎天花板，同時有什麽東西炸開，煙霧登時充斥了整個走廊，讓方浪什麽都看不清了。
這是煙霧彈！！
但方浪也感覺到了開始移動的氣息，光憑這點方浪就不會因為小小的一個煙霧彈而亂了心神。
方浪眯起眼睛，回憶著這一層的構造。彎腰撿起之前用來刺殺他的小刀，向著某個方向盡力一擲。哢嚓的一聲，接著哢噠哢噠的響開。緊接著水撒了下來，嘩啦啦的聲音仿佛室內下了雨。
方浪也被淋了個透心涼。但是也多虧了這個緊急灑水器，這裏的一切都又變得清晰起來。
能夠感覺到氣息再一次隱蔽，但是方浪知道，這是忍者停下活動的跡象。他自信的笑。
“我找到你了。”
方浪刀尖指向上方。全藏此時就躲在上麵的排氣通道。
他逃的速度著實很快，或許還想打一打迂回戰術，但是現在是行不通了。在他戰術開始前方浪就扼製了他的行動，看穿了所有。
“你已經無處可逃了，快點出來吧。”
隻要他一動，方浪立刻就會順著他的方向砍去。不給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
這是完全的碾壓。但全藏也是讓方浪有些小小的驚訝。
自知氣數已盡，全藏輕哼一聲，又從他原先爬進去的破口跳下來。他站在方浪麵前，一動不動，自來水也落在他身上，讓他也變得濕淋淋的了。
全藏也沒忘記最初與方浪做的交易。盡管方浪並沒有正麵答應。
不論是是輸是贏，都希望方浪能夠給予他們忍者剩下的成員一條生路。正因如此，全藏也放棄了無數個可以逃跑的機會。明明身為忍者，任務失敗後第一應該是保全性命。
但如今局勢不同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做出的決定是與覺悟有著同樣的重量，他絕不會違背。現在，是他輸了。輸在了名為方浪的武士手下，輸的心甘情願。
因此，獻上頭顱也在所不辭。
全藏垂下頭。
水打濕了他的發，打濕了他的衣服，讓頭發一簇一簇的貼在臉上。原本由於蓬鬆，將半張臉擋的嚴嚴實實的頭發緊貼在了臉側，他的那雙眼睛隱約透出一點。
這雙眼中並沒有淚，也沒有絕望，更無憎恨。隻是淡然。
全藏慢慢的抬起頭。
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隻剩下最後幾個煙霧彈。但是現在也沒有用了。
“是我輸了，在下的性命再此獻上。”
看到全藏這種雖然強作堅強的模樣，卻還是能夠隱隱看出垂頭喪氣的影子的樣子，方浪隻覺得有點想笑。這樣認真的人他不討厭，這也說明，全藏是真的在和他賭命。
方浪並不討厭這樣的人，相反，很喜歡。
從之前的話語中，方浪也了解到，全藏並不是什麽喜歡硬拚的人。和桂，和高杉他們都不一樣。
然而方浪也需要，不是這麽拚命的人。留下一條退路。
方浪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全藏僅露出了一隻眼。方浪將刀揮來，甩盡上麵的水。
再度揮刀——目的卻並不是斬下服部全藏的腦袋，他隻是將刀收回鞘而已。
既然不需要用了，那幹嘛還要拿著嚇唬人呢？
走到全藏身前，他也隻是拍了拍，全藏的肩膀。
“誰跟你說，我要取你性命啦？”
方浪說這話的時候用了一貫的輕佻語調，仿佛是老朋友之間的玩笑。他也彎起眼眸。笑的像個鄰家大男孩。
“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吧。”
全藏愣住了。
確實，沒有人這麽說過。
但是方浪這是什麽意思？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並不想取你性命。世界上失去一個優秀的忍者，怎麽想都是相當可惜的事情吧。當然了，也不是放過你的意思，隻是我還沒有想到我贏了你之後要怎麽辦。嘛，既然這樣的話……”
方浪故作玄虛的頓了一下。
“在我做好決定之前，你就跟著我怎麽樣？在我手底下做事可比跟幕府那群老家夥做事好多了。”
方浪的決定也讓全藏呆住了。他沒想到方浪會做出這種如此脫線的決定。
“為什麽……”
“因為你足夠優秀，讓我欽佩。”
方浪很幹脆的打斷全藏的話。
說實話，他現在別無選擇，除了和方浪走以外，就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前方仿佛鋪上了光芒。
即便他還身處黑暗，但他也已經有了可以前進的路。
向自己伸的手，並不是虛幻。
前方，還有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