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激鬥(2)
戰士眼神交匯的一瞬間,戰鬥一觸即發。方浪隻是遲了一秒,全藏就又一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比方浪還要敏捷的行動力。敵人在暗處的時候,身處明處的人往往會因為看不到敵人無法判斷而變得躊躇起來。方浪也不例外。但他並沒有就此放鬆警惕神經。
方浪以刀橫在身前,同時警惕著背後,不留任何讓人有可趁之機的破綻。但也正因如此,雙方都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境地。
這回全藏不再會像剛剛試探方浪的能力那樣貿然進攻了,接下來的每一個行動都關乎未來,關乎命運。
現在看來,似乎是方浪處於弱勢。他在明處,這種僵持戰越久,他就越容易露出破綻,這是高手間的較量,力量方麵不如方浪的全藏自然不會貿然出手。
雖然看似是體力的消耗戰,但現實卻似乎並不是這樣。方浪緊握刀柄,表麵上對一切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同時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盤。
如果一直僵持下去的話對於精神力也是個很要命的消耗。而這份精神壓力,全藏的壓力比方浪大得多。
沒錯,這不僅僅隻是一場力量與力量的較量,這還是精神與精神之間的較量。繃緊到極致的神經,越是緊張就越是會因為一些小小的動靜而崩斷神經,這會讓人露出致命的破綻,而這,也是致勝的關鍵。
全藏為了鑽方浪的空子,必定是全身心的專注,緊盯著方浪的一舉一動,方浪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露出破綻。人絕不可能是完美的。
冷汗滑進衣領子裏,全藏不禁咽了咽口水。他還是頭一次這麽緊張,也是頭一次性命都遭到威脅。
他是活在暗處的忍者,隻要躲在暗處就是安全的。光明的利刃刺不中已經與影子融為一體的忍者。
全藏從來沒有失手過,他的暗殺,從來都是完美的。
但現在並不是暗殺,他是在真刀真槍的和人正麵硬抗,壞了忍者的規矩,也壞了忍者的優勢。
他的性命已經受到威脅。
方浪忽然放下了刀。握著刀的手自然垂下,刀尖抵著地麵——看到這個動作全藏幾乎都要衝出去了!但他立刻克製住腦中的衝動。
這個看似破綻百出的動作,隻要冷靜一點仔細看,會發現方浪並不是想放棄戰鬥,覺得全藏已經逃跑,打算走的姿態。即便他偽裝成了那樣的姿態,卻騙不了全藏的眼睛。
他依舊毫無破綻。
如果剛剛衝上去的話,他的刀大概會毫無爭議的斬了自己的腰。
真是個可怕的人。
方浪握著刀柄的手稍稍放鬆了些。剛剛的引誘動作並沒有誘騙全藏現身。
但是刀並不能收回刀鞘。雖然方浪對自己的體術很有信心,但是這一次對麵也不是什麽空手就能解決的雜魚。
必須小心行事,盡量露出看似是致命的‘破綻’
然後隻要等他現身,方浪就贏定了。在那之前是耐心得到誘騙,還有折磨他的神經。
畢竟在精神上方浪可是完勝的。
方浪忽然注意到地上的飛鏢。
這或許是個機會。方浪戲謔的勾唇一笑。藏在武士服寬大的褲腿下,穿著草鞋的腳微微一動,將飛鏢猛地彈出好幾米遠,撞到櫃子腿發出沉悶的一聲——飛鏢嵌入了木質的櫃子有好幾厘米深。
不過由於這一個小爆發,又不能用到身體的其他地方,腳趾還是蠻疼的……方浪吃痛的想著,臉上卻還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冷汗流個不停,全藏的神經已經再經不起任何挑撥。
他作為忍者被撫養長大,對於精神力的訓練不是沒有。還很頻繁。隻是他從未有過像這樣的情況。
忍者應該像一隻優雅的貓,無論何時都從容不迫。可現實是全藏繃緊的神經在什麽東西從方浪腳下忽然飛出的時候茫然崩斷。藏於厚重劉海下麵的雙眼兀然瞪大,緊咬著牙齒幾乎要出血。
在那一瞬,他扔出了手裏劍。在扔出的一瞬他就感到了後悔,立刻閃離現在所處的地方。
完蛋了,一瞬間的不冷靜和驚嚇讓他暴露了一切。
方浪側頭躲過手裏劍的攻擊,村正寒光一閃,刹那間在手裏劍飛來的方向的那牆上留下刀深入一厘米之多的破口,方浪知道忍者已經離開離開了原地,因此對這堵牆並沒有留情。
這隻是發生在一秒鍾內的事情而已。
方浪的眼角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墨影,刀也緊跟著追上。利器相碰撞的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的悅耳。全藏沒有放棄進攻,他似乎還不願意認輸。而不輕易認輸,這是方浪欣賞的一點。
沒錯,全藏已經輸了。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最後的垂死掙紮。
他們的戰場很快就從屋內轉移到走廊,方浪剛剛走出門,從頭頂立刻射下幾個苦無,方浪立刻往右撤開,苦無擦著他的小腿插進地裏。不給任何反應時間,從背後又射來一把小刀。方浪站穩腳跟,上半身猛地一旋,以刀治刀。
“還不打算現身嗎?”即便是在戰鬥中方浪有說話的餘裕。他遊刃有餘。
而全藏就沒那麽輕鬆了。雖然他及時躲開了妖刀村正的猛擊,卻還是被波及到了一點,一條腿負了傷。而武器也幾乎要比拋光。他已經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他仍舊不肯認輸。
因此他緊閉雙唇,沒有回答方浪的話。
他要將自己的忍者精神奉行到底。
絕不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