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小弟
石小龍一下跳起身來，陳雨亭睜開眼，說：“你待在屋裏，不要亂走動，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陳雨亭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石小龍意會之後沉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
說完還不忘衝著陳雨亭揮舞剛剛從脖子上摘下來的雙彩虹眼黑曜石，看見這墜子，陳雨亭臉上的猶豫才緩緩消失。
對於將他們送到妖界的玄玉墜，陳雨亭還是有信心的。
他們出了門，對麵土牆上用來照明的油脂火把似乎比我們進去時顯的光芒黯淡了些。
剛才聲音很快，象是什麽東西被撞倒撲倒……不過，奇怪的不是那重物倒地的聲音，而是就發生在這地下客棧裏麵的另外的聲音。
那是一股奇怪的聲音，像是風聲……卻又不像是風聲。那種隱約的，嗡鳴的聲音……象是一群長翅膀的什麽的什麽東西集在一起。
陳雨亭身上靈力光芒暴漲，走廊的拐角處忽然衝出一群黑壓壓的東西，紛紛的撞到陳雨亭的靈力罩子上，七彩光罩被撞的起蕩起伏，仿佛颶風欲起的海麵一樣湧動著。
一束靈力絲線彈出去又縮了回來，那頭捆著的，赫然是一隻巨大的飛蛾，醜陋無比。??石小龍看著那蛾黑身爛翅尖頭的樣子，本能地打了個哆嗦。
陳雨亭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手印微變，光罩上光彩更盛，那些蛾紛紛被彈開。然後走廊裏鼓起一陣風。刮著那些蛾掠過石小龍和陳雨亭身旁。它們倒沒有再倒轉回頭來找麻煩。直接撲向走廊那頭去了。那隻被陳雨亭靈力絲捆了的蛾在走廊裏亂撲棱了一陣。好象翅膀受了些損傷。不過也勉強跟上蛾群一起飛走了。
“那些蛾……”
“先回屋。”
陳雨亭把門扣上，又下一層封製，才轉過頭來。
“難道……這樣的事情在妖界很常見……”石小龍的心跳的極快。
陳雨亭沒回答石小龍，隻說：“這些蛾並不進屋……若待在屋關緊門窗就不會有事。
石小龍心裏亂糟糟地。可是陳雨亭卻根本不理會他的欲言又止，隻說：“別亂管閑事，睡吧。”
“什麽？”
“這種東西本來在妖界的確很常見，雖然現在這一群大了些，不過也沒有什麽。”
陳雨亭平靜的聲音讓石小龍徹底睡不著了，這才剛剛到妖界，就遇到了這樣的怪物，關鍵陳雨亭還說這東西很常見。
石小龍瞪起眼，可是陳雨亭已經又盤起膝來，閉上了眼。
石小龍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頹然躺下。
石小龍翻來覆去，有些不安。又覺得淒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昏昏睡去。
屋裏不怎麽透氣。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似乎是草地清香……
恍惚中，石小龍以為自己又聞到了石子衿身上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客棧裏依舊人來人往太平無事，看起來那些大蛾夜裏來盤轉一圈，並沒有任何影響，這裏的人都司空見慣不以為怪。
來送熱水的鼠小二拿了陳雨亭給的打賞，還笑眯眯的問他們夜裏睡的好不好。
石小龍做漫不經心狀抱怨：“夜裏蛾好多。”
鼠小二嘿嘿笑。說：“公子別抱怨。我們這裏還算少的呢。也不知道今年怎麽回事，這蛾特別多起來了。而且以前光叮畜獸吸血，現在都敢撲人了。昨天又從天窗撞下來一群。不過隻要緊閉門窗那是沒事的。”
他們繼續上路，陳雨亭咐咐客棧的掌櫃那地鼠精代買了兩隻奇怪地動物代步。看起來應該是馬，可是馬沒有這麽猙獰醜惡，頭上長角，四蹄堅如鐵石，跑的也極快。
石小龍在這裏連方向都沒有，感覺特別不適應。
出了城，荒野裏奇形怪狀地草樹更多。
單調的馬蹄聲讓人覺得挺沉悶的。
石小龍腦裏一直挺亂的，從陳雨亭想到石子衿，從楚倩倩到林雪，還有林夢妍，他生命裏的老老少少，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麽樣了。
他到底能不能找到石子衿？
兩個人一路上都是是一言不發，石小龍輕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
“這騎的這叫什麽？”
“野馬。”
“胡說，野馬也不能長這麽醜啊。”
胯#下的那隻動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石小龍在說它醜，不滿地打個了響鼻。
陳雨亭淡淡的說：“妖界地野馬就是這麽醜。”
前麵地道路被兩座山崖夾著，正確的說。這條路應該是從這山穿過去，硬生生的把山分做了兩截。
陳雨亭指著山坡上的樹，告訴石小龍那是什麽樹，又指著路邊的草，跟他講那是什麽草。明明石小龍沒有問.……
草間也有飛蟲飛蛾，飛的很低，盤旋往複，石小龍看到蛾就先緊張一下，然後等發現不是大蛾子而是普通蛾，他們早已經馳遠了。
他們走到山口那裏，路很狹窄。隻能放慢速度，陳雨亭示意石小龍先過。
石小龍看看左右，驅著這很醜的野馬朝前，忽然跳出幾個黑影來，攔在他的馬前頭。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
石小龍目瞪口呆。
這……妖界有強匪這他不奇怪，剛才陳雨亭就察覺這裏有人埋伏在這兒。他受不了的是這些強匪居然喊的口號和人間的強匪一樣！這算什麽？職業特色？
陳雨亭也愣了下，看石小龍一眼。
石小龍忍著笑，聽他們把口號念完：“留下買路財！”
石小龍說：“財是沒有的。你們要如何？”
“沒財？沒財就要命！”那個領頭地長著一張山豬臉。穿著一身兒黑，頭上還紮著黑頭巾。怪不得他們剛才看見的是幾條黑影呢！這……這全黑的裝束，應該是叫夜行衣吧？現在是大白天。有必要穿著全黑的一身兒出現麽？難道他覺得這黑色在白天也能成功的隱蔽他們的身形？還是他們覺得這樣才符合山匪的身份？石小龍上下打量顯然惹毛了這山豬臉，他揮著大錘就砸了過來！
陳雨亭一腳伸過去，把他踢地嗷嗷嚎叫著朝後跌飛出幾丈，然後重重的撞在一棵樹上。砰地一聲響，那棵樹被撞的劇烈搖晃，掉下許多來。
剩下的幾個小嘍羅互相看看，一副呆狀好象反應不過來似的。石小龍哈哈笑著，陳雨亭嘴角同樣含笑，手腳卻利索地把他們全趕開，策馬過了山。
看來那幾個不知道是妖怪還是什麽的家夥很是娛樂了石小龍一把，倒讓石小龍沉鬱了一上午的心情變的好多了。
中午他們停在一條溪邊，讓那馬喝水。石小龍同樣喝了水，吃了兩塊兒從人間界帶來的餅幹。雖然太陽看不到，不過身上能感覺到一點暖意。
“吃嗎？”看見陳雨亭盯著自己看，石小龍不好意思的說道。
陳雨亭搖搖頭，指著石小龍身後，麵色凝重。
石小龍轉過頭，看到一條黑影飛快地藏到樹後頭。
那是剛剛被陳雨亭一腳踢飛的山豬，卻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著石小龍他們。
石小龍探詢的看著陳雨亭，他冷笑著說：“不用理會。”
他們上馬再走，這次石小龍留了心。那家夥果然一路跟著，跑的直喘粗氣，根本不用特別留心就能發覺他跟在他們後頭。趕了一陣路，陳雨亭示意石小龍加快馬速，後頭那個山豬臉被漸漸甩遠，可是等他們慢下來沒一會兒，他又跟上來了。
石小龍兜馬轉過頭，遠遠朝他吆喝：“喂，你別再跟著！小心我把你的豬腦袋砍下來！”
“大……大俠！我……我沒惡意！”山豬臉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我有話要說……有話要說！”
石小龍好奇了，他想說什麽？
他們一慢，山豬臉兒就趕上了來，離石小龍還有一米遠，撲通就跪倒在塵土裏：“大俠！我誠心投奔，請你收下我吧！我力氣大，打雜跑腿兒什麽都能幹，保證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啥？
石小龍本能的轉頭去看陳雨亭，這人卻嘴角噙笑，看看石小龍又看看那個山豬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石小龍自己可是覺得哭笑不得。
“那個。我不是什麽女大王。我們有要緊事要趕路。我也不缺什麽手下。你走吧。”石小龍露出苦笑。
結果陳雨亭居然來了一句：“你能發誓忠誠麽？”
山豬臉大喜過望。點頭如雞啄米：“能！能！我這就發個誓！魔天在上。地獄在下。我朱師兄.……”
石小龍實在忍不住，轉過臉哧哧的笑出聲來。
“行了行了，你到底是缺錢。還是少吃的？還是誰逼的你走投無路？”陳雨亭的耐心也被用光了。
他愣愣的跪在那兒，山豬臉上有一種很傻很天真的表情。
“你站起來說吧。我們不能留下你，不過你可以把你難處說一說，興許……我能幫上你點忙。”
山豬臉忽然嗷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聲音響地像打雷。
他一邊哭一邊說。原來他和他那幾個小兄弟也算是走投無路了。套句周星星版的唐伯虎名言，本來也是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的，結果來了個虎精，把他們住的地方給搶了去了，還差點兒把他們幾個吃掉，他們沒辦法，隻能四處流浪。饑一頓飽一頓，修煉也沒有進益，反而因為受了傷無法好好休養，功力比以前還不如。這還是頭一次出來打劫，結果反而被打的七零八落。我們走了，他們幾個一商量，反正也沒有活路，要是能找個靠山，有口飯吃不整天擔驚受怕地就行了。
石小龍看看陳雨亭，他愛管閑事的毛病又犯了……
但這裏不是人間界，這是妖界啊。
陳雨亭卻想了想。說：“你的那幾個小兄弟呢？”
山豬臉朱師兄抹了抹鼻涕眼淚：“他們……他們跑的沒我快，所以還留在雙角岩那裏等消息……”
“好。我們收下你，你回去叫你的兄弟們一起過來吧。”
“啊？”朱師兄顯然沒想到陳雨亭會這麽說，呆呆的張大了嘴，石小龍連它發黃的後槽牙都看到了……呃，看來這個朱師兄地個人衛生問題得好好糾正一下啊。
“你，你說真的？不是騙我的吧？”
“不騙你。”陳雨亭嘴角微笑，接著一道光芒閃電似的射進朱師兄的身體裏。
“我們已經在你身上下了禁製，不怕你不聽從。現在我們就在這裏歇息，你去叫你的小兄弟們一起來，我們在這裏等你。倘若你不來……”
山豬臉連連點頭：“我這就去，這就去！我們一定來！兩，兩位主人，請在這裏歇息一下，我回去叫他們立刻趕來！”
他轉回身兒撒開兩腿一溜煙兒似地跑遠，那情急的架式是恨不得四肢並用好能跑的更快些。
他們下了馬在路旁歇息，石小龍不解的問陳雨亭：“為什麽要收下他？我們明明……“
“他們自有他們地用處。”陳雨亭轉頭對石小龍說：“你沒有發現麽？雖然此處是妖界，可是這些山精獸怪的，與我們人間界並沒有大差別。”
“呃，這倒是。”石小龍虛心的問：“那妖界的大妖，都在哪裏呢？”
“你在我們人間界，難道隨隨便便在大街上小村頭就能遇到劍仙，神人了？”
“那倒不會。”
“所以，在這個世上，想見到那些真正的妖怪，也沒那麽容易。”
“這倒也是……”
“你為什麽一直這樣緊張？”
“緊張？”
“你為什麽害怕？”陳雨亭輕聲問。
石小龍撓撓頭：“這個……到了一個傳說很恐怖的地方，當然有些緊張的。”
“你完全不用害怕。”陳雨亭似笑非笑的說：“以你的身份，在妖界應該會被許多人視作偶像。”
話是沒錯啊，可是石小龍的慫貨本性豈是可以在朝夕間改變的！
石小龍瞪他一眼，陳雨亭莫名其妙地瞅他，可能以他的立場和個性來說，“怕”這個字與他是八竿打不著關係。
“我們什麽時候能到青丘啊。”石小龍還是念念不忘這個。
陳雨亭沒理石小龍，從袖裏摸出本書來看。
他的袖子是大有玄機的，看起來癟癟地，但是裏頭卻能拿出一樣又一樣地東西來，就像是藍胖子的四次元口袋一樣神奇。
他忽然遞給石小龍一個紅通通的果。香氣撲鼻：“吃吧。”
“這個是什麽？”石小龍以前從來沒見過，好香甜的味道，樣子也晶透可愛。
“丹朱果。”
“哦……”聽名字就很不凡，石小龍聞了聞，又問陳雨亭：“你不吃麽？”
“你吃吧。”
石小龍也不再和他客氣，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嗯，其實和蘋果的味道差不多。
石小龍喀喀喀地嚼著果，一邊還不停的嘖嘖的咂嘴。
等石小龍一個果吃完，遠遠的，朱師兄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他的小兄弟。
咦？打劫時不是有四五個麽？現在卻隻有兩個。?石小龍眉頭微皺。
“他們兩個……說不想到處冒險。”朱師兄有些沮喪的說。
“兩個就兩個吧。”多了更麻煩。石小龍問他：“附近你熟不熟？有沒有可以過夜地地方？”
“有有有。”朱師兄前後看看：“前麵是黃水村，可以去那裏借宿。”
他們再向前行，石小龍和陳雨亭騎馬，朱師兄跟在馬後麵跑路。他的兩個小兄弟跑的則更慢些，不過好在他們的馬速也不是很快，天黑之前果然看到山坳裏有一片小村。
本來石小龍還在想會不會找到借宿的地方，但是這村顯然荒廢已久。一個人都沒有，就有兩條長相很凶惡的野狗從籬笆裏鑽出來。村裏的屋也大多很破了，朱師兄看看天色，有些憂慮的說：“今晚八成有大雨，可得找棟結實的屋子過夜。”
他領著兩個兄弟打掃了村裏最完好的兩間屋。大概是為了要在陳雨亭麵前表現表現，非常的賣力氣，提了井水來把桌椅板凳都擦的一塵不染。石小龍找到了一些雖然破舊但還算幹淨的鋪蓋，這時外麵已經起了風。
紫色地電光劃過天際，將屋裏也映的瞬間白光滿眼。
朱師兄他們三個縮在屋角。扯著石小龍給他們的被子瑟瑟發抖。
這一夜，他們幾個人都沒有睡好，許久不住人的屋子總是潮濕難忍，尤其是在這種大雨天氣。
天亮後雨仍未停，他們沒有再趕路，可石小龍看著陳雨亭一點都不焦急的樣子。
陳雨亭叫朱師兄來，問一些四周的情形，他的問題選擇的很好，不至於令人聽出他們其實是外來地，對妖界知之甚少。而朱師兄也根本不會去懷疑這一點，他唯恐說的不夠多不夠細，讓陳雨亭覺得他沒用處是個廢物。
石小龍在旁邊暗暗記住一些他說的東西。
比如妖界大概可以分幾個勢力區域，現在有幾個特別數得出名的大妖怪。還有，妖界中的樂土青丘，離這裏不過三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