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隱患
這間房間似乎是沈小小專門用來煉藥的，李牧陽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麵而來。
沈小小忽地一把將李牧陽推倒在房中的一張椅子上，伸腳一勾，順帶把門關上，然後一個侵身來到李牧陽麵前，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盯著李牧陽好一片刻，才道：“說吧，當初你被術法反噬了之後，還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可以不要離我這麽近嗎？”李牧陽雖然不太介意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但此時沈小小這種大大咧咧的，一邊用腳踩在椅子上，一邊還將大半個身子傾壓過來的姿勢，難免讓他感覺有些不太自在。
“幹什麽，才幾天沒見，就忽然變得這麽怕我了？”沈小小瞪著眼睛道。
李牧陽搖頭，“不是，你忽然離得這麽近，好像讓我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聞言，沈小小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才發現她剛剛的這個姿勢有些過於豪放，竟使得胸前的衣襟略開，露出了些許旖旎的風光。
登時間，沈小小的一張俏臉變得通紅，就連雪頸都被染上了一層粉色，忙不迭雙手抱在身前，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流氓！無恥！敗類！”沈小小氣呼呼地大罵。
李牧陽不由苦笑，“這怪我？”
“不怪你怪誰？你……你扭過頭去，不許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我！”
“我……”
我色眯眯？
李牧陽也是無語了，心說這要是個豐滿的美人在我麵前或許我還會多看兩眼，可就你這麽一個身體都還沒有發育成熟的丫頭，能有什麽好看的？
不過，這話他也就敢在心裏想想，當然是不可能就這麽直接說出來的。
把頭微微扭向一旁，李牧陽無奈地道：“這樣可以了吧？”
沈小小冷哼了一聲，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感覺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之後，又才看向李牧陽，刻意輕咳了兩聲，開口道：“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
李牧陽這次之所以會跟著雲天淩到桑城來，原本就是為了讓沈小小幫忙看看他的身體有沒有留下什麽隱患，當下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道：“水靈之心！在我剛被術法反噬的時候，有人曾給我服用了一顆水靈之心。”
“水靈之心？”沈小小不由一愣，旋即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又連忙問道：“誰……誰啊？誰這麽暴殄天物，居然把傳說中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水靈之心都給了你？難道是歐陽鴻那個小白發佬？不不，應該不可能。不然就是當初跟小白發佬在一起的那位紫菱姑娘？嗯，也隻可能是她了，畢竟她可是……”
說到這裏，沈小小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住口。
此時的李牧陽也沒太在意這些細節，抬眼看了看沈小小，說道：“你說著水靈之心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那我這次遭到術法反噬卻大難不死，是不是就跟它有關？”
“廢話！”
沈小小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為你是誰啊，就連遭到了術法反噬都還能活下來？知道水靈之心是什麽嗎？在我們煉藥師這一行裏，它可是能夠跟萬年靈芝、神山雪蓮齊名的幾種最為稀有罕見的天材地寶之一，說它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可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說到這裏，沈小小一臉懊惱無比地又小聲加了一句，“真是可惜，這麽好的寶貝，沒想到居然會浪費到了你這個笨蛋的身上。”
“嗯？”李牧陽有意瞪了她一眼。
沈小小也當即回瞪了一眼過去，道：“怎麽，說你笨蛋說錯了嗎？當初我走的時候是怎麽跟你說的？我讓你在我找到千年參回來之前，絕對不許再擅自使用大愈合術，你聽了嗎？就是因為你不聽本姑娘的話，最後才落了個被術法反噬的下場，你說你不是笨蛋是什麽？”
李牧陽無奈地歎了口氣，要這麽說的話，當初他的行為也確實跟個笨蛋無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後落了個險些身死的下場，那可不就是自找的麽。
沈小小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這麽說有些過分了，幹笑了一下，轉而道：“當然了，在這件事情上你雖然是個笨蛋沒錯，但你當時畢竟也保護了龍門小鎮幾萬人的性命，現在那裏的人們可都把你當成英雄了，在我離開小鎮那會兒，我聽說還有人想要給你這位大英雄打造一個雕像作為紀念呢。”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什麽英雄。”李牧陽淡淡地一句，忽然一臉認真地看向沈小小，道：“我這次之所以會到這裏來，主要是想請你幫我看一看我的身體，經過上次的術法反噬之後，還有沒有留下什麽隱患。”
“單從你的脈象來看，我倒是沒發現有什麽問題，不過也不一定……”說著，沈小小忽然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不介意我在你身上紮幾針試試吧？”
李牧陽看著她，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小小隨即從那個小盒子裏取出了幾根銀針，小心地紮進李牧陽身上的幾處穴位上，同時問道：“你自己有沒有感覺身上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不過自從我一個多月前醒來的時候，感覺我的身體好像重生了一樣。”
“這不奇怪，據說水靈之心能夠生死人，肉白骨，你遭到術法反噬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變成一具幹屍了，而現在卻已經完全恢複如常，可見水靈之心果然跟傳說中那樣有著此等奇效，想想真是可惜啊……”
“不隻是我的身體，還有我的修為也全沒了。”
“據我了解，這世間修煉禁術，最後遭到術法反噬還能活下來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基本上每一個都是修為盡失，淪為了廢人。不過我看你的身體並無異樣，就算暫時沒了以前的修為，要想重新修煉也不是沒有可能。”
……
沈小小一邊跟李牧陽說著話，一邊在李牧陽的周身要穴施下了十幾針，結果就在她準備再施一針在李牧陽的天門穴時，竟發現手中的銀針無論如何也紮不進去。
怎麽回事？
沈小小心中一驚，手中更加大了一些力度，可銀針紮在李牧陽的天門穴上，就好像是在紮著一塊鐵板。
接著，沈小小又在李牧陽的神庭、天衝等幾個穴位上試了一下，結果發現就跟剛才一樣，手中的銀針好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阻擋，根本無法進入分毫。
“這……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
沈小小忽然露出滿臉的驚詫，看著李牧陽道：“你……你的腦袋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嗯？”李牧陽不解。
卻見沈小小忽然退到一旁，取出身上的那個乾坤袋，開始翻找著什麽。
“你剛說我的腦袋裏麵有東西，是什麽意思？”李牧陽問。
沈小小沒有理他，隻是自顧著在那翻找了一會兒，最後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本黃皮古籍，然後席地而坐，開始仔細地翻閱起來。
眼見沈小小忽然這麽一副嚴肅的樣子，李牧陽也隱隱感覺情況可能有些不妙，當下也沒再打擾，隻是耐心在旁等著。
大概等了快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見沈小小忽地一下將手中的古籍合上，口中喃喃一句：“原來是這樣！”
說完，她一扭頭看著旁邊的李牧陽，沉聲道：“看來還真讓你說對了，上次的術法反噬你雖然撿回了一命，但在你的身體裏麵卻還留下了一個致命的隱患！”
李牧陽怔了怔，問：“就你剛才說的，在我腦袋裏的東西？”
沈小小忽地起身，道：“你可聽說過人魔？”
“嗯。”李牧陽點了點頭。
沈小小繼續道：“但凡遭到術法反噬之人，最後十有八九都會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就像你上次那樣。一般來說，一個人一旦變為了人魔，就再沒有解救之法。
可你運氣好，居然有人肯用水靈之心讓你重塑了身體……但你聽清楚了，那也隻是讓你重塑了身體而已，那個因為術法反噬而形成的人魔卻並未消失，它還一直存在於你的身體裏麵！”
人魔……還在我的身體裏麵？！
李牧陽忽然有些懵，沒想到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其實，他之所以會一聽說沈小小在桑城就急著跟雲天淩趕來這裏，就是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的一些異樣。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在心態上！
就像之前在徐家村，因為眼見徐大有被徐三虎那幾個人毒打一番，他的心中就忽然湧出一股抑製不住的殺意，並且頃刻之間就連殺了數人。
可是，如果換做以前的話，像這樣的事情他最多就是狠狠教訓那幾個人一頓罷了，還不至於到非要殺人不可的地步。
但他偏偏殺了，而且在殺死那幾個人的時候，他的心中還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爽快，仿佛很享受那種殺戮的過程。
也正是從這一刻起，李牧陽開始察覺到了自己有些不對勁！
“從你被術法反噬，淪為人魔的那一刻起，人魔就已經跟你成了一個共同體。隻要你活著，它就一直存在，而且隨著你變得越強，它的力量也會跟著變強。一旦有一天它的力量強過了你，那麽你的意識就很有可能會被它吞噬，繼而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魔！”沈小小在旁一臉凝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