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請自來
沈小小站那眨了一下眼睛，忽然問道：“你可知道，這大愈合術是何人所創？”
李牧陽聽著一怔，他的這個大愈合術是前兩年獨闖巴克拉山脈的時候，在個山洞裏從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屍骨身上獲得的，但也隻是記錄了習練之法及一些注意事項，並沒有詳細說明這門秘法究竟是誰人所創。
沈小小看他麵露疑惑，也沒有繼續賣關子，隨即道出了答案：“不妨告訴你吧，當初創出了大愈合術的那個人，正是三百多年前我們沈家的一位先祖！”
“嗯？”李牧陽不由動容。
“我說的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一眼就認出你會大愈合術？”
沈小小蹲了下來，看了看李牧陽心口上的那三道血紋，繼續道：“你的運氣算是不錯了，知道當年我們沈家的那位先祖在第三次使用了大愈合術之後成什麽樣了嗎？”
李牧陽還是不語，一旁的歐陽鴻卻已經忍不住問道：“成……成什麽樣了？”
沈小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才緩緩說道：“這大愈合術雖然有著逆天奪命之效，但是每次使用，施術者本身都得付出極其巨大的代價。或許，第一次使用會讓你折壽十年，第二次就會讓你折壽二十年，而第三次……
當初我們沈家那位先祖原本正值不惑之年，可就在他第三次使用了大愈合術之後，竟忽然間急速衰老，僅隻一轉眼就變成了個行將就木的耄耋老人……”
聽到這裏，歐陽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神連忙往李牧陽身上四下打量，似乎想要尋找李牧陽身上有沒有什麽衰老的痕跡一樣。
“後來呢？”歐陽鴻急忙問道。
沈小小輕歎了一聲，“後來……那位先祖實在不甘心自己所創的這門秘術就這樣宣告失敗，於是他又第四次使用了大愈合術！而這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他被術法反噬了，身體瞬間衰老枯涸到了極致，並且心智全失，徹底淪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你之前說，李大俠已經使用過三次大愈合術，那他會不會……”歐陽鴻看向一旁李牧陽的眼神當中不由露出一絲擔心。
沈小小的臉上也透著凝重，對李牧陽道：“就目前來看，你雖然運氣好還沒有受到大愈合術的反噬，但這並不代表你的運氣就能一直這麽好下去。
要知道，自從當初我們沈家那位先祖闖出大愈合術至今，整整三百多年來，這世間曾經修習並使用過大愈合術之人何止千百，當中還不乏一些修為絕世之輩。可結果無一例外，從來沒有誰能使用超過五次以上！”
聽完，李牧陽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不使用大愈合術，你可有什麽辦法能夠治好我身上的傷？”
沈小小嫣然一笑，“求我啊，求我就告訴你。”
李牧陽皺了皺眉，當即就要再次運行大愈合術。
“誒誒，你真想找死呀……”
沈小小連忙阻止了他，無奈地道：“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跟你開個玩笑都不行！不管怎麽說，你剛才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兩個才受了這麽重的傷，我沈小小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喜歡欠人情的人。放心吧，我有辦法能治得好你！”
“此話當真？”李牧陽眼睛一亮。
“那當然！你忘了本姑娘是什麽人了？本姑娘可是個天才煉藥師！”沈小小略有得意地說完這句，忽而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次畢竟傷得不輕，要想治愈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必須得耐心配合我的治療才行。”
李牧陽點了點頭應下，如果沈小小真有其他辦法能治得好他身上的傷，他當然也不想再次冒險使用大愈合術。
他不怕死，但術法反噬之後那種生不如死的下場，也絕非是他所希望的。
聽沈小小說，要想治好李牧陽的傷，首先就得把他體內殘留的那些烈炎劍氣驅除幹淨才行。
而龍潭積雪，正好就有著這方麵的奇效。
現在李牧陽重傷在身無法行動，而歐陽鴻也幾乎派不上多大的用場，這采集龍潭積雪的事情自然得落在沈小小一個人的肩上了。
要知道，沈小小雖然修為一般，但她為了捕獲千年參，能夠一個人在臥龍山中安然度過數月，身上沒點兒本事怎麽能行？
僅隻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她就順利地把龍潭積雪采集回來。
接著三人就地休息一夜，第二天便返回了龍門小鎮。
……
龍門客棧中。
李牧陽在沈小小用龍潭積雪以及混入了各種珍奇草藥的浴桶當中浸泡了整整七天，體內殘留的那些烈炎劍氣這才終於驅除幹淨了。
可即便如此，他體內受損的五髒六腑和斷掉的奇經八脈要想恢複過來，卻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於是在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多月裏麵，李牧陽幾乎都是躺在床上渡過。
而就在李牧陽終於可以下床行走的第二天，沈小小卻忽然失蹤了，除了李牧陽，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裏。
時間不知不覺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
這天，歐陽鴻新釀的杏花村終於出壇，他特意把李牧陽邀請了過去，作為第一個品嚐的人。
“李大俠感覺如何？”歐陽鴻問。
李牧陽一碗美酒見底，隻覺渾身說不出的舒坦，當即比了個大拇指，讚道：“極品！”
歐陽鴻哈哈一笑，隨即讓人備了幾樣小菜，便和李牧陽來到院中，對月暢飲。
不覺間酒過三巡，歐陽鴻已有幾分微醺。
“李大俠，沈姑娘走了有兩個月了吧？”歐陽鴻忽然問道。
李牧陽嗯了一聲，看著碗中的美酒倒映著天上的一輪明月，他的眼神不由一陣恍惚。
歐陽鴻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說沈姑娘她……她還會回來嗎？”
李牧陽頓了片刻，搖搖頭，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歐陽鴻心中暗自一歎，也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時，忽而聽得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來：“嗯……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這陣酒香，看來果然是好酒！”
話音剛落，正在院中坐著的李牧陽和歐陽鴻頓覺眼前一花，竟見一個約摸六七十歲，渾身衣著破破爛爛，形如乞丐的老頭兒轉瞬間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什麽人？！”歐陽鴻嚇了一跳。
李牧陽也同樣吃驚不已，這老頭兒是何時出現的，他竟然絲毫沒有感應到。
要知道，雖然他現在因為奇經八脈嚴重受損，修為已經大不如從前，但他八級劍王的敏銳神識卻並未因此倒退，反而因為前段時間一直隻能躺在床上靜養，更加讓他的神識變得凝練了許多。
按說有人接近他不可能全然無法察覺才對，除非……來人的修為超出他太多！
“嘿嘿，二位不必驚慌，老夫隻是一個過路之人，偶然聞到這院子裏酒香四溢，特來討一杯酒喝的罷了。”
這老頭兒笑著說道，一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桌上放著的那壇杏花村，似乎有些受不了酒蟲勾動，還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滿是饞色。
李牧陽也趁此暗自打量了這老頭兒幾眼，雖說這老頭兒其貌不揚，但李牧陽卻絲毫不敢小覷於他。
“歐陽兄，既然這位前輩也是個好酒之人，來者是客，不妨請老前輩與我們一同坐下如何？”李牧陽搶先開口說道，他主要是擔心歐陽鴻不時深淺，萬一言語間衝撞了這個高深莫測的老頭兒，反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坦白說，歐陽鴻對於這個形貌邋遢，忽然就跑到自家院子裏來討酒喝的老頭兒是有些不喜的，但聽李牧陽都已經這麽說了，他也不好有什麽異議。
“前輩請坐。”歐陽鴻邀請這老頭兒坐下，隨手倒了一碗酒遞了過去。
老頭兒早就饞得不行了，剛一接過酒碗，當即忍不住仰頭一口幹了下去，喝完還不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露出滿臉沉醉之色，“好酒！真是好酒！”
說著，他又抬眼看著對麵的李牧陽和歐陽鴻二人，問：“這是什麽酒？”
李牧陽道：“杏花村。”
“杏花村？不對！杏花村老夫可沒少喝過，遠不如這般酒勁香醇。”老頭兒疑道。
李牧陽淡然一笑，“這是我身旁這位歐陽兄獨門釀製的杏花村，自然與前輩以前喝過的有所不同。”
“可否再來一碗？”老頭兒意猶未盡地端起了酒碗。
李牧陽起身，提著酒壇又給他倒了一碗下去，似不經意地問：“看前輩的樣子，似乎並非本地人士？”
老頭兒接過酒碗，又是一飲而盡，才道：“剛不是說了嗎，老夫隻是途經此地，循著酒香而來。”
等李牧陽再想給老頭兒倒上第三碗酒的時候，才剛倒了一半，卻發現酒壇裏的酒已經空了。
“歐陽兄，可否再啟一壇？”李牧陽問。
歐陽鴻聽著愣了愣，說：“稍等。”隨即起身離去。
院子裏隻剩下了李牧陽和那老頭兒，這次老頭兒倒是小口小口地將那半碗酒細細品完，嘖嘖稱讚了幾聲，這才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牧陽道：“你這小子還挺會來事。”
“前輩何出此言？”李牧陽像是不解的樣子。
“明明有著幾近劍王巔峰的神識，實力卻隻有六級劍師左右，想來應該是你小子不久前才剛受過一次重創，至今仍未恢複的吧？”
說著，還沒等李牧陽回答，老頭兒就又自顧著道：“小子雖然有心想要討好老夫，不過可惜啊，你身上的傷，就算是老夫也一樣別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