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縷香魂，還君明珠
“這你也想要知道?”皇太後聞言，顯得有些詫異：“你這女人當真是好不曉事，有些事情難道你不知道知道地越多，便越是危險嗎?”
“即使我不知道我也不安全，不是嗎?”沐汐羽微笑著反駁道。
“你這倒也是說的實話。”皇太後聽得沐汐羽的話不覺微微點頭道：“哀家從來不會讓知曉這麽多事情的人活著離開哀家的視線。”
“所以我必死無疑?”沐汐羽心底劃過一絲淒然，但神色卻是如常，她挑了挑眉，見得皇太後一臉的得意模樣，此刻的沐汐羽已經知曉了答案：“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還請太後娘娘告訴我所有的一切。”
既然是必死無疑那麽知道所有的真相，也算是無憾了吧?此刻的沐汐羽的心願竟是這樣的卑微。
“罷了，說與你聽也無妨。”皇太後悶聲回應道：“哀家之所以要對你這個女人動手，不過是為了我皇兒著想。”
“為了淩晟?”沐汐羽聞言，不由的疑竇叢生，為何這件事情又與淩晟起了瓜葛?
見得沐汐羽狐疑的神色，太後不由的厲聲解釋道：“你不要誤會，今日哀家對你所做之事，皇帝並不知曉，甚至可以說關於通緝你沐汐羽的事情，皇帝也是被逼無奈，說到底，哀家不過是留不得你這樣的女人罷了。”
“為什麽?”沐汐羽忿恨的看著皇太後，此刻，她終於是明白了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恨錯了人，淩晟根本就是無辜，要怪的話，隻能怪憶柳和眼前這個依著母親的名義幹著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的皇太後。
“因為讓皇帝那般著迷的女人，哀家留不得。”皇太後簡單明了的回答：“昔日皇帝的父皇便是被一個女子那般迷住了，結果將國事丟在一邊，好在有哀家……”
“你殺了那個女子?”沒等皇太後說完，沐汐羽便急切的將她打斷，沐汐羽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樣的事情在皇太後的口中說出來竟是沒有一絲羞恥之感，難道以他人的生命換來一個無情之人是值得自豪的嗎?
“對，哀家殺了她，那樣狐媚的女人隻會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皇太後咬牙切齒的回答道。
“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因為得不到皇帝的愛，所以將他心愛之人殺死，借以希望重新奪回皇帝的愛，卻不曾想到皇帝的心已死，你也不過是奪回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沐汐羽一針見血的說道。
現在沐汐羽終於是明白了為何淩晟那般厭惡女人，為何他會那般冷血暴戾，想來他是知曉這事情的真相的吧?倘若是自己的話，也會如同淩晟一般吧?
用冷漠將自己的心緊緊包裹，不讓它受傷，不知為何，沐汐羽忽然對淩晟有了一絲同情，即使有著這樣的過去，淩晟也願意敞開心扉給自己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或許自己當真是應該要感恩了。
“不管你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因為你即將變作一個不會任何動作也不會泄露任何秘密的屍體!來人啊!給哀家用刑!”皇太後聽得沐汐羽的話，顯得出乎意料的冷酷。
沐汐羽聞言，深深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事情的真相自己已經知曉了，和淩晟之間的誤會也算是揭開了吧?那麽現在自己應該是死而無憾了吧?隻要懷揣著淩晟對於自己的深情，沐汐羽相信不管是在哪裏，自己也一定地會是很幸福的。
“鞭刑你也是受夠了吧?”皇太後朝著沐汐羽微微一笑，眸子裏露出異樣的神色，聽得她的話，沐汐羽忽的就有了一些緊張，這個蛇蠍心腸的婦人，此刻到底是想要怎麽樣?
“那哀家給沐汐羽你準備的新花樣不知你會不會喜歡呢?”皇太後微微一笑，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
幾個侍衛，聽得皇太後的話之後，立即會意，毫不費力的便將沐汐羽從柱子上捆綁在了梁上。
皇太後踱步走到沐汐羽的身邊道：“真是一身細皮嫩肉，隻是這渾身的傷痕實在是有些駭人，我兒也不知到底迷戀你何處，竟然是這樣對你毫無挑剔。”皇太後言罷，言語裏卻有了一股陰森之氣：“不過，哀家可不比皇兒，哀家的心從來便隻是鐵石做的!”
沐汐羽忿恨的看著皇太後，隻想破口大罵，卻不曾想自己方才發出一個字來，便被人堵住了嘴。
“哀家可不想一把年紀還被人罵。”皇太後輕描淡寫的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哀家用刑?”
幾個侍衛聞言，立即從身後各自拿出一條長鞭，沾上鹽水，凶神惡煞的看著沐汐羽。沐汐羽方才一見到這皮鞭，就覺得有些害怕，這條皮鞭上布滿了細針，想來是故意折磨自己的吧?
看來這個皇太後當真是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置之死地了，沐汐羽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真的是有些絕望了，為什麽好不容易知道真相的時候，卻已經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難道上天就這樣對待自己嗎?
然而，已經容不得沐汐羽多想，沾染上鹽水的皮鞭便已經如同暴雨一般的落到了沐汐羽的身上，倒掛在皮鞭上的細針和倒刺，在此刻將沐汐羽的血肉撕扯的生疼，殷紅的鮮血忽的就從沐汐羽的身體裏噴湧而出，一些血珠點點滴滴的落在了陰暗的地板之上。
沐汐羽的身子在服用過斷愛之後，本就羸弱的緊。哪裏經得起這般的折磨，不消一刻，沐汐羽便暈厥了過去。
皇太後見得沐汐羽這般容易的便昏迷了，也是顯得有些詫異，細細的端詳了沐汐羽一會兒，見得沐汐羽蒼白的臉上，皇太後才終於是冷聲道：“想來是裝死，你們給哀家將她潑醒，然後再繼續!”
冰冷刺骨的感覺將沐汐羽從暈厥中驚醒，沐汐羽死死的看著皇太後，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怒吼道：“隻要……我……沐汐羽還活著……就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眸子裏的殺意畢現，沐汐羽不知道為何自己死到臨頭還要威脅她，或許僅僅隻是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然而已經不重要了，皇太後聽得沐汐羽的話之後，盛怒，疾步走到沐汐羽的麵前，奪過一個侍衛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沐汐羽的身上。
沐汐羽冷哼一聲，嘴裏也是有了淡淡的血跡，但她卻依舊是固執的將頭直視皇太後，一雙明眸，殺意畢現。
“給哀家狠狠的打!”許是受不了沐汐羽那般駭人的神色，皇太後慌亂的收回了自己與沐汐羽對視的目光，焦急的朝著幾個侍衛吩咐。
侍衛聞言，不由的打得更加用力了，不消一會兒，沐汐羽的衣服便已經被鮮血染盡，但沐汐羽隻是緊緊的咬牙，任憑這些人怎麽樣鞭笞自己，也不願意求饒，因為知道求饒無用，也因為向這樣惡毒之人求饒，還不如讓自己去死來的比較痛快。
撕心裂肺的苦痛終於再次將沐汐羽打敗，又一次，沐汐羽陷入了昏厥。
“太後娘娘，她又暈了。”一個侍衛見得沐汐羽這副模樣，終於是停住了自己的手，疾步走向皇太後，朝著皇太後稟明事情。
“是嗎?也該換換花樣了。”皇太後聞言，隻是微微一笑，這個女人在她的眼裏根本就是早就該死了。
“該哀家將她弄醒。”皇太後冷哼一聲，卻是親自走到沐汐羽的麵前，抬手舀起一瓢鹽水，往沐汐羽的身上狠狠一潑，目光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笑意。
被鹽水侵咬的疼痛，讓沐汐羽再次醒來，苦痛不堪的看著眼前之人，沐汐羽竟是狠狠的吐了一口：“你……這……女……人……”
“該哀家掌嘴!”皇太後顯然沒有料到沐汐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顯得懊惱非常，沒等那幾個侍衛掌嘴，皇太後的手掌卻是狠狠的落在了沐汐羽的臉上。
這麽多年來，沒有誰敢對她這般不敬，沐汐羽這樣的舉動，明顯是不要命了。
皇太後回到座位之上，洗了把臉，朝著沐汐羽微微一笑道：“不管皇帝有多重視你，你也沒有辦法出去了，現在就嚐嚐哀家特地為你準備的刑罰吧?”
皇太後言罷，臉上流露出一股陰險至極的笑意。沐汐羽見得皇太後的笑，忽的就滋生出了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你要做什麽?”雖然沐汐羽一直強忍著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此刻，沐汐羽的聲音卻依舊是沙啞的有些駭人。
“十指連心，你應該是知曉的吧?”皇太後微微一笑，眼神裏流露出異樣的神采：“現在哀家就讓你嚐嚐什麽叫做十指連心。”
皇太後言罷，朝著那幾個侍衛揮了揮手，沐汐羽艱難的扭動了自己的脖子，卻頓時被嚇住了，隻見得其中一個侍衛手中拿著整整齊齊一排針，那樣細密的針，沐汐羽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些害怕了，聯想到方才皇太後所言的十指連心，沐汐羽的心忽的就有些空落落的。
這老嫗是打算用這樣狠毒的招數對付自己嗎?沐汐羽心中苦笑，這次自己怕當真是怎麽也逃不過去了吧?這樣的刑罰。
“還愣著幹什麽?”皇太後見得幾個侍衛呆站著，不由的有些惱怒的催促。
侍衛聞言，立即用繩子將沐汐羽的雙手給緊緊的綁了起來，其中一人用一隻針尖對準沐汐羽的之間，霎時間，血從沐汐羽的手中迸發，那連心的痛苦，終於是讓沐汐羽痛苦的驚聲尖叫起來。
似乎唯有這樣的呐喊，自己才可以挺過去。
“哀家當真以為你沐汐羽是鐵做的。”皇太後冷哼一聲道：“想不到也是怕痛的，你們給我愣著做什麽，繼續!”皇太後有著幾分得意色彩，見得侍衛一個個的都不忍看著沐汐羽，不禁大為惱火：“如果你們再不動手，哀家可是就讓你們同她一個下場!”
“是!”侍衛聞言，哪裏還敢停滯，幾乎是立即，一個個的都將手中的針狠狠的刺進了沐汐羽的指尖中，許是因為第一針過於痛苦，接下來的刑罰沐汐羽倒沒有了那麽大的反應，沐汐羽隻是任由那些個侍衛狠狠的折磨自己，盡管冷汗直冒，盡管臉色蒼白，沐汐羽卻是一聲不吭。
她沐汐羽就算是死也定然要死的幹脆非常，絕不會向這樣惡毒的女人低頭，隻是心中還有那麽一絲眷顧，沐汐羽不知道如果有來世，自己會不會依舊尋到那個人的身影，而他又會記得自己嗎?
腦海中恍恍惚惚間竟是出現了幻覺，仿佛皇太後，侍衛以及自己身上現在所受的刑罰都消失了一般，沐汐羽眼中看見的隻是那個著青衣的男子。
“淩……”沐汐羽想要叫他，卻發覺自己的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而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漸行漸遠。
果然，自己還是錯過了。
“不要!”沐汐羽呐喊出聲，將皇太後嚇了一跳，但她隻以為沐汐羽受不了了，才這樣大喊，不由的甚是得意，而此時的沐汐羽的臉上已經有淚落下，伴著血水，沐汐羽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與此同時，慕青絕終於是趕到了皇太後將沐汐羽關押之處，剛想要闖進去，卻見得了淩晟的身影。
“他來這裏做什麽?”慕青絕喃喃自語一聲。
“想來也是為了救汐羽姑娘而來吧?”慕青絕的一個屬下聞言，連忙朝著慕青絕解釋道：“少主，我們什麽時候進去?”
“罷了，還是讓他去吧?”慕青絕搖了搖頭，臉上終於是有了一些笑容，淩晟和自己姐姐之間的情，他豈會看不出來，雖然不太明白為何淩晟性情大變，但慕青絕卻是萬般相信自己的眼睛。
隻是如果淩晟當真救了自己的姐姐的話，沐汐羽會留在火麟吧?畢竟，這裏有她最愛的人，絕幽幽的歎了口氣，到頭來，自己還是一無所獲。
“少主，我們不去嗎?”慕青絕的手下聽得慕青絕的話，顯得有些疑慮：“汐羽姑娘她……”
“那家夥會讓姐姐平安無事的。”絕幽幽說道。是的，他相信淩晟。就如同他相信沐汐羽一般。
淩晟直闖入皇太後私設的牢獄之中，那些個侍衛見得是淩晟前來都不敢阻止，隻得讓淩晟暢通無阻的前行。
終於走到了牢獄的盡頭，見著眼前的鐵門，料想到此刻沐汐羽可能就在這裏麵，淩晟的心情忽的有些沉重，此刻的沐汐羽還好嗎?自己那蛇蠍心腸的母後有沒有對她怎麽樣?
低低的吐了一口氣，淩晟將鐵門狠狠踢開，卻見得了觸目驚心的一幕，沐汐羽被嚴嚴實實的捆綁在梁上，而自己的母後，那個昔日裏對自己溫柔萬分的母後竟是神色狠毒的看著血跡斑斑的沐汐羽。
皇太後見得淩晟的前來忽的就大驚失色，喃喃道：“皇帝，你怎麽會來?”
淩晟沒有理會皇太後的話語，徑自走到沐汐羽的身邊，胡亂的解開沐汐羽身上的繩索，淚忽的就才能眼角滑落了下來，原來他也是會落淚的，因為這個叫做沐汐羽的女子。
“淩晟，你來了……”沐汐羽不可置信的看著淩晟，眼裏忽的就布滿了晶瑩：“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沐汐羽說罷想要伸手去撫摸淩晟的臉頰，無奈自己的雙手蝕心一般的疼痛。
“汐羽，你還好嗎?”淩晟見得沐汐羽緊皺眉頭，不由的萬分擔憂：“汐羽，不怕，現在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沐汐羽搖了搖頭，看著淩晟，微微一笑道：“不要，我怕是活不成了，這樣就已經夠了，將最好的汐羽留給淩晟你……也就夠了……”沐汐羽說罷，忽的就閉上了眼睛。
“汐羽，汐羽，汐羽……”淩晟胡亂的叫喊著沐汐羽，卻是不管怎麽樣都得不到沐汐羽的回應，心痛，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淩晟隻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剜去了一般。
原來，沐汐羽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在自己的心中占據了這樣重要的位置，可是自己卻一直都不知曉，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
“皇上讓老奴看看。”花得喜見得淩晟一臉的悲痛欲絕，已然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不由的有些擔心，將手探近沐汐羽的鼻息，花得喜輕歎一口氣道：“皇上，你放心，娘娘沒有大礙，隻是昏死了過去。”
淩晟聞言，原本絕望的臉忽的就有了幾分神采：“你是說真的嗎?汐羽她沒有事?”
“娘娘現在需要太醫馬上診斷。”雖然知曉沐汐羽沒事之後，花得喜亦是萬般開心，卻明顯要比淩晟鎮靜許多。
“對對，對，找太醫。”淩晟恍然驚醒，一把抱住沐汐羽便要離開牢獄，卻不曾想到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皇兒，哀家……”
“你還有臉稱作哀家?”淩晟聽得身後的人的聲音，不由的微微皺眉：“你以為寡人當真是不知曉母後的死嗎?”
這個女人不過是仗著自小撫養自己當上了皇太後的位置，因為顧念她的養育之恩，加之淩晟對於自己的生母並沒有多大感情，也就一直沒有追究。
可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實在是罪無可恕!
“花得喜，將太後娘娘押入天牢。”淩晟冷聲吩咐一聲，便立即離開了牢房，那個女人對他毫無作用，此刻，他隻想要沐汐羽平安無事。
所有，他自然也是沒有聽得皇太後在他身後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