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杜家遇變，夜探宮闈
乾宸聽得沐汐羽醒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來到了沐汐羽的房間，坐在沐汐羽的床頭，見得沐汐羽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乾宸不由的微微有些放心了。
“汐羽，你還好嗎？”溫柔的問沐汐羽，乾宸的目光卻是片刻也離不開沐汐羽的仍舊是有些蒼白的臉。
“我已經好多了。”見得乾宸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沐汐羽隻覺得很是不適應，不太自然的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別處，沐汐羽實在是不願意看著乾宸的目光，她總覺得乾宸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一般。
“真的嗎？”乾宸顯然並不太相信沐汐羽的話，想要替沐汐羽把脈卻見得沐汐羽的手層層包裹，這才突然想到昨晚沐汐羽瘋狂的行為。
“嗯。”沐汐羽淡淡點頭，卻是有些焦急的問道：“乾宸，昨晚我……”
“昨晚，你很堅強。”乾宸還沒有的等沐汐羽說完，就慌忙的將沐汐羽的話給打斷了，誠然，關於昨晚，乾宸一點也不願意再提及。
明明知道是充滿傷痛的回憶，為什麽還要去觸碰？
“可是……”雖然知道了乾宸的意思，沐汐羽卻依舊是有些不死心，她想要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腦海中會出現淩晟的影子。
“汐羽，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乾宸依舊是沒讓沐汐羽將她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汐羽，現在你這副模樣，我們一時也走不了了。不如你先好好休息幾天再說吧？”見得沐汐羽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乾宸才幽幽說道。
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忽的就呆住了，自己今晨醒來，隻一心為了昨晚的事情煩惱，竟是將這樣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不要，我們今天就走!”沐汐羽倔強的搖搖頭道：“乾宸，我一刻也不能等。”
“不行。”乾宸早已經料到沐汐羽會這樣說，但是他的態度卻是比沐汐羽更加堅決一些，沐汐羽現在的身子這般羸弱，若是經不住長途跋涉，再一次病倒了可怎麽辦？
“乾宸，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見得乾宸擔憂的神色，沐汐羽不由的淺笑道：“但是，乾宸你也明白我的心情不是嗎？”
沐汐羽說著說著，眸子忽的就暗了下去：“現在月狼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就算是我在這裏休息，但是乾宸，你覺得我可以安心休養嗎？”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走的話，你的身子怎麽辦？”聽得沐汐羽的話，乾宸也是有些急了：“汐羽，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好不好？你知道嗎？你昨晚……”
乾宸說著說著忽的就頓住了。
“我昨晚怎麽了？”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的眼睛不由的瞪的很大，她實在是想要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什麽。”乾宸幽幽的歎口氣：“汐羽，聽話好嗎？你現在這樣根本就不能堅持到月狼，你就不要再勉強自己好嗎。”
“主子，終於也覺得乾世主說的很對。”聽得乾宸的話，這樣不由的連忙幫忙：“主子你的身體這麽差，還是好好休息一番再說吧？”
“我怎麽可能睡得著？”聽得朝顏和乾宸的話，沐汐羽不禁覺得滿是委屈，眸子裏亦是溢滿了晶瑩。
“乾宸，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現在月狼動蕩不安。如果我不及時趕回去，我實在是……”
“好了，汐羽，我明白了。”見得沐汐羽這般焦急的模樣，乾宸知道多說無益，隻得無奈答應道：“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隻能坐馬車了，我實在是有些害怕你受不住路上的顛簸。”
沐汐羽輕輕點頭，終於還是輕聲說道：“乾宸，不管怎麽樣，謝謝你。”
然而，乾宸聽得沐汐羽的感謝，隻是怔了一下，但旋即，卻是裝作沒有聽見一般慌忙出去了。
沐汐羽哪裏知道，乾宸需要的並不是她的感謝。
沐汐羽自然也是知道乾宸想要的自己跟本給不起。
輾轉幾天之後，沐汐羽和乾宸一行人總算是到了月狼，好在月狼剛剛經曆大變之後，皇城大門管的並不太嚴，沐汐羽等人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便進入了月狼的境內。
找到落腳的地方之後，沐汐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宮去看看宮中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卻沒曾想到被乾宸攔了下來。
“乾宸，你攔住我做什麽？”沐汐羽不滿的看著將自己死死攔在屋內的乾宸，心中很是鬱悶為何已經到了月狼，乾宸依舊是不願意讓自己回到宮中。
“汐羽，你先冷靜一下，好嗎？”乾宸無可奈何的看著沐汐羽，雙手緊緊的摁住沐汐羽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乾宸，我現在很冷靜。”沐汐羽幾乎是半點遲疑也沒有就將話說出了口。
“汐羽，你當真冷靜嗎？”見得沐汐羽這樣急切的模樣，乾宸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輕輕的捋了捋沐汐羽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
乾宸終於是緩緩說道：“汐羽，你以為你現在進得去皇宮之中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一下子就呆住了，她可是月狼的儲君，怎麽可能會進不去月狼的皇宮？
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汐羽，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已經不是月狼的儲君了，甚至你現在連月狼的人都不能算是了。”乾宸見得沐汐羽臉上不解的神色不由的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汐羽，你不在月狼的這段日子，月狼發生了很多事情現在你的母後已然不在了，你以為沐汐泠會允許你回去皇宮，讓你壞了她的美夢麽？”
“你的意思是……”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終於是恍然大悟。誠然，若是以沐汐泠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月狼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既然是這樣，她怎麽可能會讓自己進到宮中？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的話，不就……”沐汐羽雖然知道了其中利害，卻依舊是有些不甘心。
“汐羽，你擔心的我都明白。”乾宸輕輕的拍了拍沐汐羽的肩膀道：“汐羽，現在最為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混進皇宮，知道嗎？但是絕對不能貿貿然的行動，你明白嗎？”
“那你有什麽辦法嗎？”沐汐羽知道乾宸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卻是有些不屑，若是乾宸沒有法子，不管有多危險，就算是龍潭虎穴，她沐汐羽也是一定要闖的。
“不如汐羽你先想想在月狼可有十分相信之人，我們或許可還有找他幫忙。”乾宸忙不迭的提醒沐汐羽道。
“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不禁是一陣懊惱。
“怎麽樣？汐羽，想得到可以相信的人嗎？”見得沐汐羽有些興奮的模樣，乾宸已然猜到沐汐羽可能是想到了可以幫忙的人。
“我們可以去找杜漸的母親啊。”沐汐羽淺淺說道，連自己一時之間也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
誠然，杜漸的母親，杜悅是自己在月狼最為信任的臣子，但是隻要是一見到杜悅，沐汐羽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不會想到杜漸。
難道要自己再次承受失去杜漸的痛楚麽？沐汐羽現在隻是想想，便已經覺得有些心疼，更不用提，若是見到杜悅之後，要怎麽和她說杜漸的事情時的心情了。
“汐羽，要是你覺得這樣有些勉強的話，就不要去了。我們可以另外想其他人的。”乾宸自然是見得了沐汐羽眸子裏的傷感，想來還是放不下杜漸吧？
“沒有關係的。”沐汐羽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道：“乾宸，這件事情，我們遲早都要麵對的，不是嗎？”
“那……汐羽，你做主吧!”乾宸深諳沐汐羽的性子，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情，不管旁人怎麽說，也不會有絲毫改變的，索性不再強求。
言罷，幾乎是沒有在落腳做多一刻的停留，沐汐羽和乾宸二人便馬不停蹄的往杜悅的府邸去了。
然而，當沐汐羽和乾宸來到杜悅的府邸門前卻是呆住了。
乾宸狐疑的看著沐汐羽道：“汐羽，你確定這裏是杜漸的家麽？”
沐汐羽見得眼前的景象也是有些狐疑，卻是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我在月狼就隻來過杜漸的家，怎麽可能會記錯？”
“但是，這裏……”乾宸聽得沐汐羽的解釋，自然也是無話可說，卻依舊是狐疑道：“可是，這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破落的荒屋。”
“不管怎麽樣，先進去看看吧？”沐汐羽知曉乾宸的意思，卻也隻覺得無可奈何。
誠然，不管是誰見到這座府邸也會如同乾宸一樣認為吧？
杜悅的府邸已經是破落不堪，門匾上的‘杜府’二字也是斑駁無比，荒草叢生，更是讓這座府邸顯得極為破落。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侵襲沐汐羽的全身，沐汐羽隻覺得眼前這座府邸的主人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不然以杜悅夫人那般嚴厲又極為講究的性格斷然不會讓自己的府邸成了這般模樣？
心情有些忐忑的踏進府邸，迎接沐汐羽的卻是更加的荒涼景象，隻見得府邸中的門早已經是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淩亂不堪，到處都是破爛的東西，整個看起來就像是被洗劫一空一般。
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疑雲四起，不安的感覺更為強烈。
“汐羽，我怎麽覺得這裏好像是……”乾宸也是發覺了異樣，猶豫半天，終於是緩緩開口道：“汐羽，我覺得這裏好像被人抄了？”
被人抄了？抄家？
乾宸的話倒是提醒了沐汐羽，聽罷乾宸的話後，沐汐羽幾乎是立即就往府中的後院走，沐汐羽猶且記得以前自己還在火麟之時同杜漸母親的說笑之辭。
杜悅說過，若是以後自己遭遇變故，一定會將給杜漸最重要的東西藏在後院的洋槐樹下。
見到洋槐樹，沐汐羽的心情頗為複雜，她不知道這次的謎底字到底應不應該去揭曉，如果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見得沐汐羽對著一棵洋槐樹發呆，乾宸顯得很是疑惑，輕輕的走到沐汐羽的身後，溫柔的拍了拍沐汐羽的肩，乾宸柔聲說道：“汐羽，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這棵樹……”沐汐羽沒有回答乾宸，隻是有些呆滯的指著樹道：“這裏麵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
“汐羽，你說什麽呢？樹中怎麽會有你想要的答案？”乾宸當真是糊塗了，從方才沐汐羽不顧一切的往這裏跑，到看著一棵樹發呆，到現在說著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乾宸當真是不明白沐汐羽到底是在說些什麽。
“這棵樹下，或許可以告訴我答案。”沐汐羽篤定的說道，言罷，走近樹，沐汐羽輕輕的閉上雙眼，期待一定不要是自己預想的那樣。
因為沒有工具，沐汐羽隻得徒手去鬆土，不知刨了多久，沐汐羽終於是發現了一個盒子，慌亂的打開盒子，沐汐羽卻隻見得裏麵有一封書信。
這並不算是珍貴的東西，沐汐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有些不安的拆開信，但書信的內容卻是隻有短短幾行：
漸：
對不起，
知道我兒怨了我那麽些年，
卻終究是沒有辦法彌補，
若有來生，我……
母：絕筆。
這是一封沒有結束的信，沐汐羽不難猜出，杜悅一定是在萬分危急的時候寫下這封信的，她甚至連來生要和杜漸怎麽樣都沒有說清楚。
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不言而喻，看著‘絕筆’二字，沐汐羽終於是忍不住字的眼淚，難道說杜漸母子，就這樣離開自己了嗎？
一個是自己最為尊重的臣子，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這麽短短的日子，卻失去了兩個最信任的人，實在是……
“汐羽，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乾宸沒有想到沐汐羽當真是快要在樹下找到一封書信，更是沒有想到沐汐羽會因為一封書信潸然淚下。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杜悅可能已經去世了。”沐汐羽微微笑了笑，滿臉的頹唐。
見得沐汐羽強裝笑臉的模樣，乾宸很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從沐汐羽的背後，緊緊環住沐汐羽道：“汐羽，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堅強些，人死不能複生，現在月狼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做，知道嗎？”
聽得乾宸的話，沐汐羽的眸子裏忽然閃過一絲異彩，沐汐羽揩掉眼角的淚水，將書信從新裝好，放進自己的袖間，回過頭來，對乾宸微笑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至於怎麽救月狼的事情，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見得沐汐羽態度突然轉變，乾宸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畢竟，現在對於沐汐羽而言，或許，強打起精神，才是最好的。
回到客棧，已然是傍晚，吃過晚飯後，沐汐羽卻是久久的不能入睡，輾轉反側間，腦海中總是不斷交替浮現出杜漸和杜悅的身影。
現在有那麽的疑問沒有解開，沐汐羽怎麽可能睡個好覺。
暗暗猜想，乾宸或許已經睡了，白天因為乾宸不允許，自己沒能進得皇宮，現在夜已來臨，自己小心一些，進入皇宮想來不是什麽困難之事。
篤定主意之後，沐汐羽換上一襲夜行衣，便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誰知一出房門，卻被另一個黑衣人給攔住了。
“你是誰？”見得有人攔住自己，沐汐羽分不清是敵是友，自是有些緊張，手中也是暗暗的捏緊了拳頭。
“公主別怕。”黑衣人聽得沐汐羽開口，連忙將自己的麵紗取下，好讓沐汐羽看清自己。
見得黑衣人的真麵目，沐汐羽顯得很是驚奇：“慕言，怎麽會是你？”
“公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再說吧？”慕言朝著沐汐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和沐汐羽消失在了客棧外。
見得已經離開客棧很遠了，慕言才停了下來，對著沐汐羽說道：“公主，我知曉公主心急如焚但是我家主子卻並不願意讓公主冒險，所以才想要夜探皇宮的，公主您這又是準備去做什麽？”
“我的目的和你一樣!”沐汐羽微微一笑，她萬萬沒有想到慕言竟然是這樣一個外冷內熱之人。
“公主，這件事情交給屬下去辦便好，若是公主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屬下怕主子會怪罪。”聽得沐汐羽的計劃，慕言幾乎是想也不想便連忙否決。
要沐汐羽去冒這樣大的險，若是出了什麽事情的話，自己的主子豈不是擔心不已？
“我能出什麽事情？”沐汐羽微微一笑：“我對宮中反倒是比你要清楚的多。”沐汐羽見得慕言擔憂的神色，終是換了一副神情嚴肅的模樣說道：“慕言，這是我沐汐羽的家事，我不能不管，你明白嗎？”
慕言聞言，輕輕的點頭，但卻依舊是萬分肯定的說道：“可是，我還是不能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