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清者自清，非軒不可
“汐羽不敢。”沐汐羽微微頷首，婉轉娥眉，說不出的嬌媚可人。
淩晟見得沐汐羽這副模樣，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楞楞的瞪著雙眼，狠狠的盯著沐汐羽。
終究是沐汐羽淺笑一聲：“皇上當真可是要知道汐羽的想法？” “那是自然！”淩晟一聲冷哼，索性將頭極不自然的別過去，這樣的沐汐羽實在是容易讓他分神。
“嗬嗬，原來如此！”沐汐羽輕笑一聲：“汐羽隻能夠說清者自清，至於皇上如何想與汐羽無關，其他人說些什麽，汐羽更是不甚在意！”
“你的意思是寡人在你眼裏不值一提？”淩晟聽得沐汐羽的話，不覺緊緊皺眉，這個女人似乎越來越放肆了。
“皇上願意怎麽想便怎麽想，汐羽無妨。”沐汐羽依舊是淺笑回應。
然而沐汐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自己的這幾句話，竟然再次惹怒龍顏。
“你！實在是太放肆了！花得喜！將沐汐羽給我拖下去杖責五十！”淩晟顯得有些怒不可遏，這個女人說隨便自己如何想，她似乎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她、沐汐羽，憑什麽？
實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皇上請三思！”花得喜聞言，忽的就跪下了：“皇上，娘娘並不曾做過什麽錯事，何以皇上要如此懲戒娘娘？” “沒有做錯事？”淩晟冷笑一聲：“在寡人的宮中做那苟且之事，你敢說她沒有做錯事？”
“皇上，方才杜大人也說了，那凝香亭之事，極有可能是誣陷之說，皇上為何還要相信？”花得喜聽得淩晟的話，不禁連連叩首，以求得淩晟可以饒恕沐汐羽。
“看來皇上還是懷疑我和汐羽了？”杜漸一邊輕輕將花得喜扶起，一邊微笑著朝淩晟問道：“皇上果真是相信汐羽和我有私情？”
“哼！”淩晟冷哼一聲，並未言語，但眉目之間的鄙夷，卻已告訴杜漸他心中所想，那沐汐羽向來桀驁不馴，杜漸又是她的青梅竹馬，這二人若是真有什麽私情，淩晟自然是會相信的。
“皇上，你好生糊塗！”杜漸輕歎一聲：“皇上，杜漸本以為皇上你是明察秋毫之人，但萬萬沒有想到皇上你是這般的糊塗！”
“大膽杜漸，你這話是何意？你可知道因你此話，寡人可以誅你九族？”淩晟聽得杜漸的話，不禁皺眉。
“皇上息怒。”杜漸淺笑一聲：“杜漸自然是知道皇上可以誅杜漸九族，但皇上似乎忘記了大家並非你火麟之人，你火麟之法根本無法施加在我杜漸的身上。”
“你這是在脅迫寡人？”淩晟目光灼灼的看著杜漸，那滿目的怒火似要將杜漸吞沒了。
“杜漸自然是不敢！”杜漸微微一笑：“杜漸隻是向皇上稟明事實，皇上口口聲聲說杜漸與汐羽苟且，隻怕死苟且之人，另有其人！賊喊捉賊之事，古往今來，常有發生。汐羽和我杜漸雖有舊情，但汐羽情不歸我，一心要在你火麟做你的王妃，我杜漸自不會強求。”一字一句，杜漸皆是發自肺腑，以至於其他人聽得杜漸的話，都不由的吃了一驚。
“杜漸……”沐汐羽低低呢喃一聲，終究是低低的歎了口氣，無奈說道：“對不起！”杜漸說的很對，既然自己下定決心要留下來做淩晟的妃子，自然是應該要謹言慎行的，想起方才自己對淩晟的那幾多無禮，沐汐羽忽然有些擔憂。
“你的意思是有人怕榮華向寡人告狀，所以故意賊喊捉賊？”淩晟輕輕挑眉，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卻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敢欺騙他淩晟！實在是膽大妄為！
“杜漸隻是猜測而已。”杜漸微微頷首，小淺早已經將昨日在凝香亭所見告訴杜漸，杜漸雖然詫異於為何汐羽要為那二人保密，卻也不願讓沐汐羽受這等無妄之災。
“寡人自會查明真相！”淩晟終究是有些無可奈何，事實倘若當真如此，自己今日行為無疑有些滑稽。
“那麽杜漸靜候佳音。”杜漸輕輕頷首。
“怎麽?你不幫榮華洗清這冤屈？”淩晟見得杜漸這番模樣，忍不住嘲諷道：“寡人以為你會親自為她找出真相！”
“皇上，你多慮了。”杜漸淺笑一聲：“不管怎麽說，我杜漸也是被皇上懷疑之人，若是我出麵查詢，隻怕會遭來詬病。”
“原來如此！”淩晟聽言， 不禁朗聲大笑道：“榮華，你有這樣的知己倒也實在是幸運非常！”說罷，淩晟走近沐汐羽，一把擒住沐汐羽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凝香亭之事，寡人自會查個明白，倘若於你無關便罷，但倘若被寡人發覺與榮華你有半點關聯，寡人發誓：你、月狼、杜漸一個也跑不了！”
聽得淩晟的威脅，沐汐羽終算是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漠，她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仇恨，以及戰戰兢兢的害怕。
“你，不可以這麽做。”沐汐羽終究是有些哽咽的說道：“你不可以言而無信！”凝香亭之事，固然是雅芙栽贓，但是若要說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沐汐羽卻是實在是不敢承認的。
畢竟，她答應過雅芙。
“哈哈哈！言而無信？”淩晟玩味的看著沐汐羽：“榮華，你是這樣認為？”淩晟忽的挑眉，冷冷說道：“寡人說的話便是天地，便是所有，既然如此，寡人何須為自己說過的話 負責？” 見著如此狂妄的淩晟，沐汐羽心中自然是滿心的鄙夷，然而卻也無法反駁，或許淩晟說的很對，他的話便是權威，便是所有，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隻要自己還在這火麟宮中。
“汐羽知曉了。”沐汐羽終是淡淡回應一聲，不再言語。
淩晟見得如此的沐汐羽，心中自然是大為憤怒，卻也不好多言，隻對杜漸冷冷說道：“你和寡人一起查凝香亭之事！”
“為何？”杜漸聽得淩晟的話，不由大吃一驚，自己已經表明立場為何淩晟還要強人所難？ “哈哈哈！你覺得寡人需要和你解釋嗎？”淩晟玩味的看著杜漸。
“那是……不需要。”杜漸悶聲回答，但卻是迎上淩晟的眸子，堅定的說道：“既然皇上要微臣調查這個案子，那麽為表公正，杜漸希望有個人能夠和我一起。” “誰？寡人滿足你便是！”淩晟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淩軒王爺！”杜漸冷笑一聲，自那日在行館見過淩軒一麵之後，杜漸便再沒有見過淩軒，他倒要看看那個言語之間同自己一般喜愛沐汐羽的男人，對沐汐羽的愛有多深。
“皇弟？”聽得杜漸的提議，淩晟不禁有些皺眉：“你找寡人的皇弟做什麽？”
“杜漸隻是聽聞淩軒王爺聰明能幹，所以想要同王爺一同調查罷了！”杜漸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他聰明能幹？哈哈哈哈哈！”淩晟聽得杜漸的話忍不住朗聲大笑道：“在風月之事上他也的確是能幹，但倘若你真心想要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不如另尋他人。”
說罷，淩晟直直的看著杜漸，他實在是有些好奇，為何這個男人要找自己那個百無一用的弟弟也參與此事。
“是嗎？”杜漸淺笑一聲：“但杜漸若是非要王爺不可呢？”杜漸聽得淩晟對淩軒的評價自然是有些吃驚的，因為據他的觀察那淩軒雖然是長得頗為嫵媚，卻也應該不是茹淩晟所言是這等無用之人，不管怎麽樣，他杜漸想要做的，也沒有什麽可以阻難的。
“寡人自然沒什麽話好說！”淩晟不悅的皺了皺眉，怎麽杜漸和沐汐羽都是這樣的執拗？難不成月狼之人都天生如此倔強嗎？ “那麽謝主隆恩！”杜漸輕輕跪下，學著火麟之人的禮節朝著淩晟拜了一拜。
“哼!花得喜，擺駕回宮！”淩晟顯得有些怒不可遏，對杜漸的行為視而不見，徑自對花得喜說道。
“是，皇上擺駕回宮！”花得喜聞言，心中對皇上饒過沐汐羽自然是萬分高興的，又瞧見淩晟這般盛怒，卻無法排解的樣子，這麽多年花得喜還是第一次看見，更是覺得有些稀奇。
雖然心中好笑，花得喜卻也隻得一聲昌諾，小心翼翼的扶著淩晟踏上龍輦，離開鳶尾。
淩晟走後，沐汐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癱軟在床榻之上。杜漸見得沐汐羽這番模樣，顯得很是擔心，連忙問道：“汐羽，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那倒不是！”沐汐羽輕輕搖頭：“隻是方才淩晟的話……”沐汐羽說著說著便忽然頓住了，想起方才淩晟的威脅，沐汐羽有些不寒而栗，那個人還想要對月狼做什麽？
“哈哈，汐羽你擔心那些做甚？隻將淩晟的話當做耳邊風便是！”杜漸顯然不知道沐汐羽擔心的是什麽，一臉的無所謂。
“也對！”麵對杜漸的笑顏，沐汐羽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她心中所擔憂的事情對杜漸說個清楚，索性便不說了。
“對了，杜漸，你準備怎麽查凝香亭發生的事情？”沐汐羽終究是收回了思緒，朝著杜漸問道。
“汐羽，你希望我怎麽查？”杜漸沒有回答沐汐羽的問題，卻是反問道。
“怎麽好端端的問我？”沐汐羽聽得杜漸的話，不禁不自然的訕笑道：“我如何知道你該怎麽去查？”
“汐羽，你當真不知道嗎？”聽得沐汐羽的話，杜漸忽然顯得很失落，為何她在自己的麵前也要有所掩藏，果然、自己還是不足以讓她信任嗎？
“我如何知道？”沐汐羽淺笑一聲，心中卻是十分忐忑。
“哎……”杜漸終究是低歎一口氣，說道：“汐羽，你為何在我杜漸的麵前都要有所隱瞞？”
“杜漸，你這是什麽意思？”沐汐羽聽得杜漸的話不由得挑眉，心裏的不安更為濃烈了。
“小淺已經將凝香亭之中，他和你看見的事情統統告訴我了！”杜漸終究是據實以答。
“是嗎？”沐汐羽聽得杜漸的話，連不禁有些微微泛紅，終究是嗔怪一聲：“那個小淺怎麽什麽事情都說與你聽呢？”
“怎麽？難道小淺和我說這些事情，有什麽不對嗎？”杜漸說罷微微挑眉：“事到如今，汐羽，你還想要對我有所隱瞞嗎？”杜漸目光直直的看著沐汐羽，眸子裏有的是一眼見底的清澈。
沐汐羽迎著杜漸如此清澈的眸子，第一次覺得杜漸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那般的堅毅，或許杜漸的心底是敏感的，尤其是當他麵對和自己有關的事情的時候，杜漸的敏感纖細顯露無遺。
“杜漸，我並沒有想要對你有所隱瞞！”沐汐羽堅定的說道：“隻所以沒有告訴你實情，是因為我和人有約在先，你也知道我沐汐羽是個看重誠信之人，自然是不好和杜漸你說的太多。”
沐汐羽說罷，顯得很是無奈。
“可是那人已經先破壞了你和她二人的約定，她現在是在誣陷汐羽你呀！”聽得沐汐羽的解釋，杜漸忽的就豁然開朗了，然而讓杜漸憤憤不平的是，為何那個叫做雅芙的人已經這樣的對待沐汐羽，沐汐羽卻還想著要幫她死守秘密，這不是太傻了嗎？
“杜漸，那人誣陷我是她的事情，與我無關，我自己相信自己，知道清者自清便是了。”沐汐羽淺淺一笑。
“可是……”顯然沐汐羽的話沒有將杜漸說服，什麽叫做與她無關？這明明就是關乎到沐汐羽名節之事，為何沐汐羽要如此的平靜，想到這裏，杜漸不由的更是不平。
“沒什麽好可是的！”沐汐羽淺笑一聲：“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杜漸你也該回行館整理一下了吧？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淩晟要調查這件事情，自然要盡全力才行。
“可是，汐羽，這……”杜漸無可奈何的看著沐汐羽：“這明明知道真相，要我怎麽查？”明明知道是那人故意誣陷沐汐羽，杜漸隻知道自己應該將那人抓起來狠狠修理一番，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去調查。
“這還不簡單？”沐汐羽淺笑一聲：“你不是向皇上提出了要求嗎？淩軒既然也要參與這件事情，他那個人做事也算是可靠踏實，你聽他的話便是！”
“汐羽！”杜漸聽得沐汐羽對淩軒這樣毫無掩飾的讚揚，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
“怎麽了？”沐汐羽見著杜漸忽然變了臉色，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你似乎很欣賞淩軒？”杜漸終究是抵禦不住內心的疑問，他要知道在沐汐羽的心中淩軒到底占著什麽樣的地位。
“嗯！算是吧！”沐汐羽淺笑一聲：“他算是我在火麟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也是除了小淺之外唯一的朋友，其實他的為人並不像外界傳聞一般無用，至少……”沐汐羽還想要再說，卻被杜漸打斷了。
“夠了！”杜漸大喝一聲，回眸看見沐汐羽滿臉的疑惑，杜漸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連忙打趣道：“我的意思是今日汐羽你也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一會兒，我去調查那凝香亭中之事，你看這樣可好？”
“這樣甚好！”沐汐羽微笑答道，雖然是有些奇怪為何方才杜漸要發那樣大的火，沐汐羽卻也不想要多問，畢竟，倘若杜漸 想要告訴自己他自然會說，但倘若杜漸並不曾想要告訴自己，哪怕自己架著幾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多言一句的。
“那麽我就告辭了，汐羽，你要好生休息。”杜漸淺笑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卻沒曾想到剛一打開門，就被一個小腦袋直直的撞上了。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小淺叫苦不迭，看著滿地散落的百日草，小淺的眸子裏滿是憐惜。
“小淺怎麽了？”聽得小淺的慘叫，沐汐羽終究是有些坐不住，連忙起身，看著一臉委屈和滿是無奈的杜漸以及滿地的百日草，沐汐羽終究是明白了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想來是杜漸開門撞到了平日就冒冒失失的小淺了吧？
“娘娘，花……”小淺頗為憐惜的看了一眼滿地的百日草。
“沒什麽大不了的。”沐汐羽淺笑一聲：“你快去收拾了吧？”
“汐羽……”杜漸回過頭來，滿目深情的看著沐汐羽。
“怎麽了？”沐汐羽被杜漸灼灼的目光看得很是不好意思，連忙將自己的目光收回，盡量不與杜漸的目光相對。
“汐羽，你可知道這百日草有什麽特別的含義？”杜漸忽而問道。
“啊？”沐汐羽被杜漸的問題著實給驚著了：“怎麽好端端的問這個問題？百日草還能有什麽特別的含義，不過是作為花朵生存著罷了！”沐汐羽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哦，我告辭了。”杜漸聽得沐汐羽的回答，並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急著想要告辭，雖然很是奇怪為何杜漸會莫名其妙問自己這個問題，沐汐羽卻也不願在此糾結，隻是轉身，準備回房。
“怎麽？杜大人呢？”小淺從裏屋出來，見著隻有沐汐羽一人，顯得有些不滿。
“回去了。”沐汐羽淡淡回應，正想要回房，腦海之中卻有什麽東西閃過，沐汐羽終是停下腳步：“對了，小淺我有事情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