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凝香綿綿，驚現暗鬼
這幾日倒也安生，除了杜漸經常來鳶尾插科打諢逗沐汐羽笑之外，淩晟倒是從未來過，沐汐羽聞言是因為淩晟近些日子因前方戰事鬧得是不眠不休，幾乎是將宮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拉去商議戰事了，就連淩軒這般貪圖享樂的王爺，淩晟也是沒有放過，想來戰事當真是到了極其嚴峻之時了吧？
這樣一來沐汐羽倒也自在，沒了那個人的叨擾和侵犯，她沐汐羽好歹也是笑顏常展的，再者說了，他淩晟為戰事著急，就意味著月狼勢力雄勁，既然這樣，她又何必悶悶不樂呢？
人生，或許本就該知足常樂的。
這日，沐汐羽顯得無聊，便喚來小淺和自己去皇宮裏四處走走，雖說小淺總是擔憂自己的身子，但沐汐羽自然是知道自己已無大礙，再者說了，再在鳶尾呆下去，沐汐羽隻怕是自己會憋出病來。
“娘娘，你的身體當真沒有大礙了？”小淺狐疑的看著沐汐羽，雖然自己的主子這幾日氣色好了許多，但他的心中卻仍舊是有些擔心。
“嗯，沒有大礙了，你就不要再多言了，快領我到處走走，我這幾日實在是有些悶的慌。”沐汐羽顯得頗為不耐煩。
“是了，是了，小淺這就和娘娘一起出去走走，這些日子娘娘整日和湯藥打交道，也實在是苦了娘娘你了。”小淺見得沐汐羽滿臉的希冀，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現在自己的主子這樣開心，是他喜聞樂見的，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應該順著沐汐羽的意思的。
“對了，小淺，這宮中有沒有什麽地方是人跡罕至卻又是風景獨好的？”沐汐羽早已經穿戴妥當，整個人也顯得是豔美非常。
“這個嘛……”小淺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竭力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是一拍腦門大笑道：“有了，娘娘，凝香亭那邊的風景倒還不錯，人跡倒也算是罕至。”
“是嗎？”沐汐羽狐疑的看著小淺，眸子裏隱隱有些異樣：“小淺既然你說那邊風景不錯，何以人跡罕至呢？”
“娘娘，你還記得華夫人嗎？”小淺見沐汐羽一臉的疑惑忍不住提醒道。
“那個死於非命的女人？”沐汐羽試探著問道，雖說小淺說那人是自殺，但沐汐羽卻早就將她納入謀殺的範圍，畢竟，這樣受寵的女子怎麽會輕易自殺？
“娘娘，可不得這麽說！”小淺聽得沐汐羽的話，幾乎是跳將起來，想要捂住沐汐羽的嘴，無奈小淺實在是太矮，根本夠不到沐汐羽，無疑小淺的舉動顯得頗為滑稽。
小淺隻得無奈作罷，頗為埋怨的說道：“也不知娘娘長那麽高作甚？”
“喲，小淺，你這是在生氣嗎？”沐汐羽淺笑著看著小淺，這樣氣鼓鼓的小淺實在是有些可愛，見小淺並不理會自己，沐汐羽也隻得收起了笑顏，裝作一臉嚴肅的樣子說道：“小淺等你長大了，就會比我高了，知道嗎？” “真的嗎？”小淺聽得沐汐羽的話，忽的就笑開了懷：“娘娘的話，可是當真？”
“當真，當真……”沐汐羽淺淺一笑：“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凝香亭那邊的事情了吧？”沐汐羽想要知道那裏是否當真是沒有什麽人跡，畢竟，她還是不太習慣和火麟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那是因為凝香亭距離華夫人的寢宮甚近，常有宮女說自己在那附近聽見了異樣的聲響，加之華夫人死的實在是有些駭人，所以，久而久之，那裏便沒有什麽人敢去了，但那邊的風景倒真是皇宮之中的美景！”
小淺說著說著竟有了一些豔羨。
“原來如此！”沐汐羽不禁淺笑點頭：“既是如此，我們就出發吧？”也不管小淺的反應，沐汐羽徑自踏出了鳶尾。
“娘娘，等等我！”小淺無奈的小跑在沐汐羽的身後，自己的娘娘還當真是健步如飛！
“快點哦！小淺……”沐汐羽依舊是言笑晏晏，仿佛前些日子的陰霾一掃而盡。
兜兜轉轉，沐汐羽和小淺總算是到了凝香亭，這裏的風景果真如小淺說的那般美豔。凝香亭被些個假山鏡池環繞，竹林清幽，流水潺潺，滿目望去，盡是一片青翠，此時正是清晨，隱隱有些薄霧，煙霧繚繞，自是將此處襯得是如仙境一般曼妙。微風拂過，隱隱的可以嗅到些許淡淡的花香，想來在不遠處應該是有一片花圃吧？花香伴著清新的竹林特有的香味，竟是這樣的宜人。
“小淺……”沐汐羽正要讚美一番，卻隱隱約約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響，原本已在喉頭的話，竟硬生生的哽住了。
“嗯，傑，你好好……我……啊……”略微嬌喘的女聲中載滿了許多放蕩。
“芙兒，你……愛我嗎？”男子低沉的聲音適時響起。
“…………”
“娘娘，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小淺疑惑的看著沐汐羽，他好像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音，忽的有些害怕，莫不是那就是宮女們常常說起的聽見的異樣的聲響？難道那當真是華夫人的亡靈？
“小淺，休要多言！”沐汐羽低低一聲怒斥，那聲音對沐汐羽而言，再熟悉不過，可是沐汐羽卻不願意多管，想來是哪些宮女侍衛在此偷、情罷了！
方才欣賞美景的心情，霎時完全被磨滅，沐汐羽低低歎上一聲：“小淺我們走吧！不要管那聲響了。”
“可是……”小淺顯得有些不甘心，那聲音還在繼續，小淺自是以為那是華夫人的亡靈，這樣好的讓鬼魂現身的機會，小淺又如何甘心就這樣放過！
“是什麽東西！快出來！”終是不顧沐汐羽的話語，小淺一聲怒斥，不管華夫人亡靈之事是真是假，小淺都想要弄個清楚明白！青天白日的在皇宮之中嚇人實在是有些過分!
“小淺！”沐汐羽驚訝萬分的看著小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小淺竟然會對自己的話視而不見，那麽……
側耳傾聽，那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之聲，沐汐羽終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小淺，這下我們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娘娘，這是何意？”小淺疑惑的看著沐汐羽，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主子說的是什麽意思。
“是誰！”正待沐汐羽準備回答之時，一個魁梧的漢子忽然就出現在了沐汐羽和小淺的麵前，而他身後藏著一位衣冠不整的美嬌娘。
“芙兒，你認識這兩個人嗎？”漢子朝著身後的美人兒輕聲問道，敢壞他宋傑的好事，這兩個人當真是不要命了，宋傑輕蔑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小太監，眼底自是十分的不屑，想來不知是哪個宮裏的太監，倒是小太監身後的那個女子！
宋傑看見沐汐羽，不覺得眼前一亮，這女子實在是美的驚心動魄，他宋傑自然不是沒有見過美人之人，想來自己身後的女子便是一位讓人覺得不可方物的美人兒，卻遠遠不及眼前這女子的三分。
“妹妹見過姐姐！”沐汐羽終是淺淺一笑，本來以為是宮女侍衛偷、情，沐汐羽卻從未想過這偷、情之人竟然會是淩晟的妃子，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和小淺，沐汐羽自然也是不會躲避，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這句話是這樣說的吧？
“妹妹？”雅芙頗為恐懼的看著沐汐羽，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和宋傑一晌貪歡，竟然會被人發覺，更是未曾想到會被沐汐羽看見，要是沐汐羽將此事告訴皇上，那實在是……
想到這裏，雅芙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寒，要是沐汐羽將此事告訴皇上，怕是自己的命不久已！
“芙兒？”宋傑聽得那位美人和雅芙的對話，自然是疑雲四起，那位美人叫雅芙姐姐，那麽，難道她是……
皇上的妃子？
霎那間，宋傑隻覺得自己的天地昏暗一片。
想起那日在芙蓉殿中，自己看見的妖冶異常的賢媛娘娘，沐汐羽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她和眼前這個很是狼狽的雅芙聯係在一起。那樣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也會需要這種刺激嗎？
沐汐羽終究是對雅芙有了一絲鄙夷，縱然沐汐羽不愛淩晟，卻也是知道女子自當守節，雅芙當日口口聲聲說倘若自己哪天飛黃騰達，不要將她忘記，想來也是愛著淩晟想要受寵的，可是現在……
雅芙當真對淩晟有著幾分情誼？
“榮華妹妹，本宮……”雅芙見著沐汐羽自然是緊張不已，說起話來也是不住的顫抖：“方才你都聽見什麽了？”
終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雅芙知道沐汐羽是個聰明之人，倘若自己假裝糊塗，想來沐汐羽自然也是不會為難自己的。
“汐羽什麽也沒有聽到。”沐汐羽淺淺一笑：“方才隻顧著欣賞這 凝香亭的美景，汐羽沒有聽見其他的聲音，怎麽？姐姐，難道方才有什麽事情發生嗎？”沐汐羽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淩晟的妃子的事情，沐汐羽自是不願意管，也自知自己管不了那許多，何況，她恨淩晟，見到淩晟被自己的女人欺騙背叛，心裏隱隱的還是有那麽一絲報複的快感的。
“嗬嗬，哦，妹妹你多慮了，方才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隻是本宮和宋侍衛在這院子裏商議事情，偶然聽得有人大叫，以為發生看什麽事情，所以出來看看，卻沒曾想到會瞧見妹妹，所以本宮才想要問問妹妹是不是知道有什麽事情？”
雅芙聽得沐汐羽的話，顯得很是高興，既然沐汐羽裝作毫不知情，自己自然也是應該感到高興的。
“原來如此，那麽妹妹是否叨擾到你和宋侍衛了？”沐汐羽依舊是淺笑，雖然心中雖然滿是鄙夷，卻依舊是不露聲色。
“妹妹，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本宮和宋侍衛的事情本就要商議完了，妹妹這一來，卻恰好讓姐姐早些結束。”雅芙有些尷尬的笑道。
當真是一語雙關！沐汐羽心中嘲笑雅芙何以將謊話說得如此滴水不漏，卻也不好揭穿。
“娘娘，你們在說什麽呢！”小淺不滿的看著沐汐羽和雅芙，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這兩個人要睜眼說瞎話，明明方才自己和沐汐羽是聽見有奇怪的聲響的，想來是雅芙和宋傑發出的無異，小淺雖然是不懂人事，可是看著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小淺卻也猜出了兩人方才在做些什麽，可是自己的主子怎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呢？
“小淺！不得多言！”沐汐羽微微瞪著小淺，想要製止小淺，既然自己和雅芙已經決定將這件事情看做是沒有發生過，沐汐羽自然是不願意再惹出什麽端倪來。
“娘娘！”小淺執拗的抬起頭：“娘娘，你怎麽可以縱然這樣的事情？”小淺不滿的看著沐汐羽，厲聲對雅芙說道：“賢媛娘娘，方才是在和宋侍衛在這宮中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小淺！”沐汐羽聽得小淺的話，不由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小淺，怎麽這孩子就一點也不懂得自己的心思呢？
沐汐羽不安的看了一眼雅芙，隻見雅芙原本紅潤無比的臉在聽得小淺的話後，不由的變得鐵青，沐汐羽暗叫不好，想來自己想要全身而退似乎是不可能了。
然而讓沐汐羽沒有想到的是，雅芙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麵前。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沐汐羽詫異的看著雅芙，她實在是不明白雅芙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姐姐，你快些起來，汐羽可受不起姐姐你這樣的大禮。”
沐汐羽忙不迭的想要將雅芙扶起，卻沒有料到雅芙竟然一把將自己想要將她扶起的手打開，泣涕漣漣的說道：“妹妹，你聽姐姐說，姐姐我和宋侍衛本就是青梅竹馬，隻是由於皇上降旨，不得已入宮為妃，姐姐我實在是不願意做什麽賢媛娘娘！”
雅芙說著說著不禁有些悲戚：“自我入宮後，皇上也從未寵幸於我，我的心從來便隻在傑的身上，自然就對在皇宮之中的生活不抱什麽希望，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傑竟然會為了我進宮做了侍衛，這樣的情，這樣的義，妹妹你說我應該要怎麽報答？”
雅芙說罷，滿目柔情的看了一眼宋傑，而宋傑也是情深回眸。
沐汐羽沒有回答雅芙的問題，沐汐羽本隻以為雅芙會向自己討饒，讓自己不要告訴淩晟今日發生之事，卻沒曾想到雅芙和宋傑之間竟也有這樣的一段故事，既然宋傑對雅芙倘若真的如雅芙說的那般情深意切，雅芙自然是不好辜負。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小淺目光凜凜的看著雅芙，眸子裏是一如既往的不屑，這樣的女人，不管她怎麽解釋，小淺也是覺得無法原諒。
“是！”雅芙終是輕歎一口氣：“我自然是知道我和傑的這段感情不可能光明正大，卻又無法壓製自己內心對傑的愛慕，所以，這麽久以來我和傑都隻有在這傳聞中鬧鬼的凝香亭附近幽會，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會被人撞見？”小淺惡狠狠的問道，越是聽得雅芙的解釋，他越覺得雅芙是在狡辯，什麽叫做不能抑製內心對他的愛慕，不過是為自己的出軌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罷了！
這個女人實在是有夠虛偽。
“小淺，不要再說了！”沐汐羽厲聲怒斥道，這件事情，沐汐羽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管，既然雅芙是有苦衷，沐汐羽更是不願意說出實情來，小淺這樣說話，實在是和她的意思相悖。
“娘娘……”小淺不解的看著沐汐羽，眸子裏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就如同當初他第一次看就沐汐羽一般，他決不能容忍背叛。
沐汐羽詫異的看著倔強的小淺，這樣的眼神，實在是讓沐汐羽感到害怕，但是，到底，沐汐羽還是淡淡的說道：“姐姐，你起來吧？你和宋侍衛的事情，我已經了解了……”
小淺心中的不滿，沐汐羽可以回去鳶尾之後再好好哄騙，但是眼前雅芙這樣一直跪著，卻是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妹妹，你不了解！”雅芙重重的搖頭：“妹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傑的愛情有多難，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自然是不會分開，然而，妹妹你……”雅芙說著說著，忽然就頓住了，目光灼灼的看著沐汐羽。
“我？”沐汐羽詫異的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她實在是不明白她二人的愛情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妹妹，我和傑的愛情可能會在你的手中毀於一旦！”雅芙忽然將頭抬起，目光灼灼的看著沐汐羽：“倘若妹妹你向皇上說明此事，隻怕是我和傑也活不成了，我們的愛情也就……”
雅芙說罷，幽幽的歎了口氣：“想來是我雅芙天生就不配得到愛情吧？罷了罷了！我也顧不得那許多，妹妹倘若要告訴皇上的話，盡管告訴皇上好了，反正雅芙的心在到皇宮之時就已經死了，能和傑獲得這幾多日的歡愉，我也該滿足了。”
“姐姐……”沐汐羽終究是不解的看著雅芙，原以為雅芙會向自己討饒，怎麽她反倒讓自己告訴淩晟呢？是當真心如死灰還是看準了自己不會告訴淩晟？
‘噗通’一聲，宋傑卻是直直跪下，宋傑一邊輕輕的抱著雅芙，一邊看著沐汐羽無奈的說道：“還望娘娘成全我和芙兒的不易，芙兒已經受過了太多苦，我這個作為愛人的人卻絲毫幫不上忙，現在，我隻希望娘娘不要將此事告訴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了，隻怕我和芙兒……”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沐汐羽輕歎一聲，製止了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