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矯揉造作，興師問罪
“是，娘娘。隻是先讓小淺幫你敷藥吧？”小淺見沐汐羽不願多說，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得應承。
沐汐羽點點頭：“也好。”
小淺得令，立刻就找來了藥，沐汐羽看著動作如此迅速的小淺，心中起疑，忍不住打趣道：“小淺，你是不是隨時都在擔心我受傷呀？怎麽這麽快就找到藥了？”
原本專心敷藥的小淺聽得沐汐羽這樣說，手中的動作忽然停下來了，他抬起頭，眼神裏盡是些埋怨：“還不是因為娘娘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嗬嗬，小淺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沐汐羽問。心中已經知道小淺是擔心自己，沐汐羽此時頗為高興，這算是自己在火麟來遇到的第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吧？或者可以說是自己從小到大遇到的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吧？ 小淺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低下頭專心為沐汐羽敷藥。沐汐羽見小淺不再說話，也索性住了口。
“對了，小淺方才想起娘五天後是皇上的壽辰，娘娘準備好了嗎？”已經為沐汐羽敷好藥的小淺突然問道。
“他的壽辰，我為什麽要準備？”沐汐羽不是很明白，或者說是故意裝糊塗，淩晟的壽辰與自己何幹？不過是個瘋子的壽辰罷了，自己為什麽要準備？
“娘娘，當真是糊塗了，這樣可不行！”小淺一臉正經：“皇上的壽辰向來是娘娘們最重視的日子，娘娘怎麽可以不加以準備？”
沐汐羽看著一臉老成的小淺，心知他是為了自己好，雖然自己對淩晟隻有恨為了小淺更為了月狼卻也隻得無奈的回答道：“好吧，小淺，我準備就是了。”
小淺聽得沐汐羽答應了，神色忽的就輕鬆了，但是須臾之後，卻又是一片好奇之色：“娘娘，你會怎麽準備?”
“這個小淺就不必擔心了，我自有安排。”沐汐羽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娘娘……”小淺還想要說些什麽，卻忽然聽見寢宮之外一聲傳喚“皇太後駕到！”
沐汐羽有些疑惑：“皇太後？”她來做什麽？
倒是小淺的反應比較快，慌忙地拉著沐汐羽跪下：“娘娘，皇太後不知道會來做什麽？娘娘，切記謹言慎行。”
沐汐羽聽得小淺這樣說，心中忽的就平靜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自己何須畏懼？她朝小淺微笑著點頭，已然明白將要麵臨的風雨。
不多時，就見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走進鳶尾，老婦人雖然年歲已高，但是神色之間的那股莊重氣質還是有種讓人眩暈的力量，想必這老婦人年輕的時候也必定是個美人兒。沐汐羽心中暗自揣測，看來這個老婦人應該就是淩晟的母親，也就是火麟的皇太後了，隻是不知道她來自己鳶尾的目的是什麽！究竟是好是壞。
沐汐羽朝皇太後虔誠地拜了一拜：“太後吉祥。”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了一臉幸災樂禍的茹雪，沐汐羽暗歎不好，看來這茹雪的後台是皇太後，而自己這次得罪了茹雪，想必是她在太後麵前風言風語了一番吧？沐汐羽隻得歎息，自己這次實在是不怎麽幸運。
見太後橫眉冷豎，且不言語，沐汐羽也不好起身，隻得開口問道：“汐羽惶恐，不知太後來汐羽這裏是為何？”
“嗬嗬！榮華，你這問題倒問得好！”太後一聲冷哼，麵色嚴峻。
沐汐羽也不回答，隻看著皇太後，兩人間似乎有些僵持，誰也不肯退那麽一步，小淺見皇太後神色憤怒，連忙開口說道：“太後息怒，我家娘娘初來火麟，不懂規矩，還望太後恕罪！”
“哪裏來的小奴才！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快滾！”說話的卻是茹雪，神色十分得意的她，飛揚跋扈。
“茹雪姐姐，他是我汐羽的人，在汐羽的寢宮中，自是有他說話的份！”沐汐羽忽的就和茹雪起了衝突，她絕不允許旁人對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有絲毫傷害。
“嗬！好大的膽子！你有沒有把哀家這個皇太後放在眼裏？”一直盛氣淩人卻不出聲的皇太後總算是大發雷霆。
“太後息怒，汐羽不敢。”沐汐羽見太後發怒，連忙解釋，沐汐羽心中疑雲四起，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皇太後、茹雪是來勢洶洶，隻是不知道茹雪在皇太後麵前說了些什麽，自己又可不可以躲過這一劫？
“本宮看妹妹你倒是敢得很！”茹雪冷冷一笑：“在本宮的寢宮強行將本宮的奴才帶走，還對本宮一番好生威脅，你當真讓本宮好生害怕！”
沐汐羽聽得茹雪這樣說，心中難免氣氛，忽的站起身來，與茹雪對峙：“姐姐休要出口傷人！汐羽哪裏對姐姐有絲毫威脅？”
“大膽，哀家有叫你起來嗎？”皇太後一聲怒斥，如潮水般再次湧向沐汐羽。
沐汐羽聽得無奈，隻得跪下，心懷委屈，但神色卻是鐵一般的堅毅：“太後明察，汐羽絕對沒有對姐姐有絲毫不敬。”
“母後，你看！”茹雪拖著皇太後的手，撒嬌道：“你看榮華妹妹對母後都如此無禮，何況是對雪兒呢？太後千萬要為雪兒做主。”茹雪說得滿腹委屈，就連沐汐羽見著都有一股我見猶憐的錯覺。
“太後娘娘，汐羽自認沒有做錯事，隻是不知姐姐對娘娘說了些什麽？”沐汐羽此時已經恢複了以往的鎮靜，既然無法避免，就要竭盡全力地將即將麵臨的傷害降到最低。
“雪兒，你說吧！”皇太後並沒有回答沐汐羽，而是寵溺地看向茹雪。
“是，母後！”茹雪聽皇太後這樣說，露出了得意的笑：“榮華妹妹好生無禮，先是在雪兒的寢宮花園中勾引皇上作亂，好在皇上英明沒有受她的蠱惑；後來妹妹又闖進雪兒的宮中，將雪兒的丫鬟打傷，還強行帶走了這個小太監，臨走時還不忘打碎了雪兒最喜歡的梳妝櫃。”茹雪說的無比委屈，隻差流出淚水。
沐汐羽聽得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連忙否認：“太後明察，汐羽並沒有在姐姐的花園中勾引……勾引皇上，更沒有打過茹雪姐姐的丫鬟。”
“那這樣說，榮華你是承認你強行帶走了這個小太監，還將賢儀的梳妝櫃打碎呢？”皇太後冷冷說道。
沐汐羽聽不懂皇太後究竟在想些什麽，這個老嫗的城府似乎很深，沐汐羽隻得悶聲回答：“汐羽雖然要了小淺，但絕不是強行帶走的。至於梳妝櫃的事情，汐羽完全是出於一時氣憤。”
“很好！”皇太後笑道：“既是這樣，榮華你隻需將那小太監還給茹雪這件事情便作罷！”皇太後突然起身走向沐汐羽，朝她伸出手：“榮華，你看這樣可好？”
沐汐羽沒有起身，而是依舊跪在地上，倔強的說道：“汐羽做不到。”
“哦，這是為何？”皇太後將手狠狠甩開：“榮華，你為何這樣固執？”
“太後，汐羽不是固執，隻是汐羽實在是不舍得小淺。”沐汐羽解釋道，如果將小淺交給茹雪，他的結局會是怎麽樣？沐汐羽實在是不敢想象。
“既是這樣，看來榮華，你是鐵了心要護住這小奴才了？”皇太後冷冷問道。
沐汐羽沒有回答，但眉宇之間的堅定已經為她做出了最好的答複。
“榮華，哀家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當真要袒護這個小奴才？”太後滿麵陰霾。
“汐羽不是袒護小淺，隻是絕不會把小淺交給他人。”沐汐羽冷冷回答，末了，滿目柔情的添上一句：“就算是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汐羽絕對要保護小淺。”
“付出再大的代價？”皇太後重複沐汐羽的話，似在疑問。
“付出再大的代價！”沐汐羽堅定的回答。
“哼！看來榮華你還是沒有弄清楚你現在的處境！”皇太後一聲怒斥：“現在，哀家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將這個小奴才還給茹雪，再向茹雪道個歉，二是…….”
“汐羽選二！“沐汐羽打斷了皇太後的話。
“榮華，你當真要選二？”皇太後也被沐汐羽的倔強弄得有些發怔，這樣執拗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汐羽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小淺交出去，還是請太後說第二個選擇是什麽吧！”沐汐羽麵含微笑，隻是笑容有些蒼白，本來她的身體就是傷痛加受寒，此時又跪了這麽久，難免有些吃不消。
“茹雪，這小太監是你宮中的人，這第二條就由你來決定吧！”皇太後看見此時的沐汐羽，忽然就鬆了口。
“母後，雪兒也不想為難妹妹，既然妹妹不願將奴才還給雪兒，就讓那奴才受些刑罰就好了。”茹雪說的慈悲非常，仿佛剛剛自己是在說一件功德無量的善事。
“姐姐，不可。”沐汐羽連忙阻止。
“方才可是榮華你自己選擇的第二！”皇太後見著食言的沐汐羽滿臉正氣地提醒道。
“方才是汐羽選擇的第二沒錯，可是汐羽是要自己來負責，並不是要小淺受到責罰！”沐汐羽急切的解釋。
“那這樣更是簡單！”茹雪突然笑出聲來：“既然妹妹如此憐惜這小小奴才，何不代他受罰？”
小淺被太後怒斥後便沒有再說話，但此時聽見茹雪這樣說，卻再也忍不住了：“娘娘，不可，太後娘娘，小淺願意接受責罰，還請娘娘不要責罰我家娘娘。”小淺說著，淚水又一次溢滿了眼眸。
“嗬嗬！當真是主仆情深！”茹雪冷冷一笑，眸子裏寒光四溢：“隻是不知道妹妹是何打算？”
沐汐羽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茹雪和皇太後，終於有些發怒的朝小淺吼道：“你個小奴才，這裏哪裏輪到你說話了！”沐汐羽說罷，艱難的轉過身朝皇太後和茹雪拜了一拜：“汐羽願意待小淺接受責罰。”
茹雪顯然沒有料到沐汐羽會願意代替小淺，一時竟也怔住了，但是片刻之後，就恢複如常：“既是這樣，妹妹可就不要責怪姐姐了！”茹雪說罷，朝花嬤嬤揮了揮手，花嬤嬤見到茹雪 示意，立刻就集結了幾個丫鬟，將沐汐羽綁在長凳上，隻見花嬤嬤，手持長棍，就要執行棍杖之刑。
一棍一棍打在沐汐羽的背上，沐汐羽的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蒼白的唇也咬得出了絲絲血跡，背上的疼此時卻不是最嚴重的，或許，對沐汐羽而言，在火麟受責罰早已經讓她習慣了吧？一個冷血暴力的國度！
終於還是小淺忍不住了，他撲向沐汐羽，止不住的哭著嘶吼：“娘娘，你快說不要呀！小淺不要娘娘為我受罰，小淺要自己承擔。”
沐汐羽舉起手，頗為艱險地摸了摸小淺的額頭：“傻孩子，我說過，你以後是我沐汐羽的人，自然我應該保護你。”
背部的疼痛一陣一陣地朝沐汐羽襲來，隱隱覺得身體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溢出了背部。是血嗎?或許是吧？長棍一棍一棍擊在沐汐羽的背上，她卻並沒有覺得有多痛，相反還有些慶幸，這樣一來，應該沒有人會再來找小淺的麻煩了吧？意識忽然有些模糊，眼皮也很是沉重。隱隱約約聽見小淺嘶聲力竭地叫自己，沐汐羽想要睜開眼睛，卻是徒勞，此時自己的眼睛似乎有千斤重，自己現在是怎麽了？沐汐羽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