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上加霜,忽覺不妥
沐汐羽回到鳶尾就看見了坐在門口苦等她的小淺,沐汐羽心領神會對著小淺露出淺淺一笑:“怎麽,小淺擔心我回不來了嗎?”
小淺見到沐汐羽歸來,連忙迎上去:“娘娘,你這是去哪兒了?害得小淺好找!小淺多怕……”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沐汐羽微笑著打斷小淺,卻發覺了小淺狐疑的目光:“小淺,你在看什麽?”
“娘娘,你的衣服?”小淺的眼神裏載滿了詫異。
“哦,這個嗎?”沐汐羽指了指身上淩晟的披風:“不過是一個瘋子的罷了。”沐汐羽說罷,將披風脫下,隨手交給小淺,莞爾一笑:“小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這衣服給燒了或者是剪掉,以泄我心頭對那瘋子的恨?”
“娘娘,萬萬不可!”小淺聽得沐汐羽這樣說,嚇得連忙跪下:“娘娘,這披風如果小淺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皇上的,娘娘如果將這披風損壞,勢必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萬望娘娘三思!”
沐汐羽見小淺跪下,眉頭皺了一皺,她實在是不喜歡這火麟國的禮儀,更是鄙夷這裏的丫鬟太監一遇到事情就隻有嚇得跪下的窩囊。但無奈小淺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沐汐羽也就沒有那麽大的怒氣,隻得淡淡地說:“小淺,你瞧瞧你,又跪下了!如若你以後在我麵前還這樣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你送回你原來的主子那裏!”
沐汐羽這樣說,本就是想要小淺起來,卻沒曾想到小淺聽得沐汐羽這樣說,不僅沒有起來,而是再次朝沐汐羽磕了一下頭:“娘娘,還請娘娘答應小淺不要損壞這件披風。”
“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你快起來吧!”沐汐羽有些惱,她實在是拿小淺沒有辦法,這個孩子似乎很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小淺聽得沐汐羽這樣說,原本幹淨的麵龐立即就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小淺連忙起身,忽的又看見了沐汐羽的衣服,不禁又是滿臉疑雲:“娘娘,你的衣服?“
聽小淺這樣說,沐汐羽才忽然發覺有些冷,似乎有風吹過,沐汐羽本來就受了涼,此刻的風更是將她吹得有些難受,沐汐羽淡淡一笑:“被野狗逼到水池裏了,我這就去換件衣服。”沐汐羽說罷,就回到自己的寢宮,隨手拿起一件紫色紗裙換上,看著手上已經有些結疤的傷,沐汐羽露出一絲淺笑,小淺以後再也不用受那些罪了。
沐汐羽換好羅裙,走出寢宮,想要告訴小淺這個好消息,卻發覺小淺滿臉驚惶的跪在庭院之中。
“小淺,你好好的怎麽又跪下了?”沐汐羽實在是有些惱,小淺對這宮中禮儀的信奉程度似乎不是那麽輕易就可以讓自己抹殺掉的。沐汐羽原本還想嗬斥小淺一通,走到庭院之中卻忽的愣住了。
旋即之後,沐汐羽終於還是淡淡的行了一個禮:“皇上萬福。”
此時的淩晟有些盛氣淩人,看著沐汐羽的眼光讓人不寒而栗,沐汐羽心中不甚明了,直言問道:“敢問皇上此番來鳶尾的目的是…..?”
“難道寡人的榮華,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夫君?”淩晟厲聲問道,但是片刻之後卻露出了一個富有深意的笑,淩晟的笑讓沐汐羽覺得莫名其妙,她實在是猜不透淩晟的心思。但是沐汐羽畢竟也是一個處事圓滑之人,聽得淩晟這樣說,連忙說道:“汐羽怠慢了,還請皇上恕罪。”說罷,沐汐羽朝小淺吩咐道:“小淺還不去給皇上斟茶?”
小淺本就被淩晟灼灼的目光逼得不知所措,此刻聽見沐汐羽的吩咐,自是心頭歡呼雀躍的跑去大堂,為淩晟斟起茶來。
沐汐羽見小淺走後,對淩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皇上,這邊請,汐羽實在是怠慢了。”
淩晟也不說話,隻是任由沐汐羽領著自己在鳶尾穿行,終於,沐汐羽在一間還算清雅的屋子歇了腳:“皇上,裏邊請。”
沐汐羽其實很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行為,為什麽自己會帶他兜那麽大的圈,自己似乎在害怕什麽,然而害怕什麽呢?沐汐羽回答不上來。
“榮華,在火麟過的可還習慣?”淩晟似乎很關心沐汐羽。
沐汐羽淡淡一笑:“汐羽一切都還習慣。”其實自己在這火麟過得怎麽樣,他淩晟不是最清楚的嗎?何必這麽明知故問?自從她嫁到火麟來,名義上是皇帝的妃子,可是實際上見過他幾次?與他又何曾像個夫妻?沐汐羽甚至連提出自己的要求這樣的小事情都辦不到,試問這樣的沐汐羽會習慣嗎?
“既是這樣,那是最好!”淩晟淡淡一笑,忽而神色一轉:“隻是寡人不知道榮華今日去找賢儀娘娘作甚?”
沐汐羽聽得淩晟這樣問,總算是明白了淩晟此番來的真正目的,淡淡一笑,嫵媚婉轉:“皇上,今天不是都看見了嗎?汐羽不過是去拜訪姐姐罷了!”沐汐羽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忽而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還是說皇上你當真以為汐羽去討好姐姐?”
許是被沐汐羽說中,淩晟此時的臉色相當難看,沐汐羽看到淩晟布滿陰霾的此番神色,心中有絲得意,看來這個皇帝對自己的妃子並不是那麽放心,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有了一些救回月狼的機會?
小淺將茶奉上的時候正逢兩人尷尬之時,小淺不禁有些發慎:“皇上,請用茶。”
淩晟拿起小淺泡的茶,剛剛淺嚐了一口,卻忽的盡數吐出:“這是什麽東西!”
沐汐羽被淩晟的動作著實不明所以,她十分不解地問道:“皇上,這茶有什麽問題嗎?還是說皇上不習慣?”沐汐羽說罷,拿起茶淺嚐了一口,卻並沒有發現絲毫不妥。
“榮華,你就是拿這種劣等茶水招待寡人的嗎?”淩晟橫眉冷豎。
沐汐羽聽得淩晟這樣說,心中已經明了,淡淡一笑:“皇上見諒,汐羽是月狼之人,月狼本是個小小異族,本就沒有茶這種東西,自是不懂得茶的優劣;況且這茶的品類都是內務府派給的,汐羽自然也沒有可以插手的地方,皇上這樣說,豈不是有些冤枉汐羽了?”
淩晟本就鐵青的臉聽得沐汐羽這樣說,此時變得更加烏青,淩晟緩緩的朝沐汐羽逼近:“這麽說,榮華是在責怪寡人了?”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沐汐羽有些後悔,為什麽自己要逞這口舌之快,引來這不必要的麻煩?沐汐羽心中緊張,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皇上誤會了,汐羽並沒有責怪皇上的意思。內務府,皇上也管不了。”
本是開脫之詞,沐汐羽卻說成了火上澆油之勢。
淩晟逼近沐汐羽,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兩張臉,此時幾乎沒有縫隙,而向沐汐羽撲麵而來的卻並不是溫暖的體溫,卻是寒冷徹骨的冷眸。沐汐羽下意識地想要躲避這陰冷的目光,卻發現一切隻是徒勞,自己根本擺脫不了淩晟的桎梏。
“榮華,寡人看你是越來越膽大了!”淩晟一聲冷哼,逼人的冷冽嚇得沐汐羽有些魂不附體。
但是須臾之後,沐汐羽就恢複如初,淡淡一笑,迎上淩晟的目光:“皇上抬舉汐羽了,汐羽怎麽敢?”分明是示弱之詞,沐汐羽卻偏偏說出了挑釁的意味。
“哦,是嗎?難道你就完全沒有顧慮過月狼的安危?”淩晟一把抓住沐汐羽受傷的右手,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忽的就被撕裂了,沐汐羽有些吃痛,額上已經布了一些淡淡的汗珠。聽見淩晟說道月狼,心中一驚,看來自己又雪上加霜了一把。一整天的折騰早已經把沐汐羽折磨得緊,沐汐羽忽的就沒了力氣,任由淩晟捏住自己的右手,似乎有些黏黏的液體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出,但那是什麽呢?意識有些恍惚的沐汐羽,此刻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
淩晟也發覺了沐汐羽的異常,連忙放開沐汐羽的手,卻發覺自己的手上已經是血跡斑斑,淩晟見著意識有些恍惚的沐汐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落在了沐汐羽白皙的臉頰上。
沐汐羽吃痛,總算是從迷糊中醒來,有些迷惑的看著淩晟:“皇上怎麽還沒有離開?”
“榮華,你就當真那麽不願意見到寡人嗎?”淩晟有些咄咄逼人或者說他在隱忍著什麽。
“汐羽不敢,隻是不喜歡皇上言而無信罷了!”沐汐羽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如果他再不答應月狼之事,隻怕當真如賢儀所說月狼遲早會是火麟的囊中之物。
“嗬嗬,如果榮華你想要月狼平安,最好還是乖乖聽話,否則……”淩晟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沐汐羽卻已經明白了他還要說些什麽,果然、自己還是鬥不過他嗎?
沐汐羽慘淡一笑:“汐羽,自然明白。”
淩晟聽得沐汐羽這樣說,也不再在月狼的問題上糾纏,隻是冷冷的問:“你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沐汐羽聽得淩晟這樣的問題,冷冷一笑:“汐羽的傷是怎麽回事,與皇上你無關吧?”
淩晟勃然大怒,狠狠將沐汐羽甩開:“寡人不過是不容許寡人的玩物被別人把玩弄罷了!”沐汐羽淡淡一笑:“皇上大可放心,沒有人玩弄汐羽,不過是你的玩物自己把自己弄傷罷了!”
淩晟聽沐汐羽這樣說,不禁火冒三丈,但卻並沒有發作,而是冷冷地丟下一句:“瘋子!看來你是根本就沒有想過月狼的安危了!”淩晟說罷忿然離去。
沐汐羽望著已經遠去的淩晟的背影,自己是瘋了嗎?也許吧?從一開始選擇來到火麟,自己就已經瘋了。月狼?自己似乎真的隻是在逞一時之氣,沒有顧慮到月狼的安危,自己果然還是錯了嗎?但是今天的淩晟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是是哪裏不一樣呢?沐汐羽說不上來。
小淺再次端上茶來的時候,看見沐汐羽手上的血跡,嚇得魂不附體,茶杯應聲落地。小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沐汐羽麵前,眸子裏忽的就溢滿了淚光,他焦急地問:“娘娘,你怎麽了?你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沐汐羽虛弱的笑了笑:“小淺,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哭了,真是、太不好看了!”
“娘娘,小淺不要好看,小淺要娘娘平安!”小淺抽泣著說道。
沐汐羽伸出手,摸了摸小淺的頭:“傻孩子,我不是很平安嗎?”說罷,沐汐羽故意打了一個嗬欠,懶懶的說:“小淺,我當真是有些累了,你扶我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