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傷口撒鹽,痛上加痛
“王爺,汐羽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沐汐羽一邊忍受淩軒在自己的背後為自己敷藥時自己所要忍受的痛,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皇嫂有什麽問題盡管直說,何必征得淩軒的同意?”淩軒淡淡回應,似乎對沐汐羽的過於生疏有些不滿。
沐汐羽見淩軒這樣說,也就當真不再瞻前顧後,直截了當地問淩軒:“王爺既是火麟的王爺,怎麽會希望汐羽….贏你的…..皇兄?”沐汐羽頓了幾頓,仍舊是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淩軒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沐汐羽心中全然不知,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日初到皇宮見他所做的一首閨怨詩,那時隻認為淩軒是個隻會吟些風花雪月的多情王爺,但是今日他的表現似乎遠遠沒有當日自己看的那樣單純。
淩軒原本為沐汐羽敷藥的手頓時停了下來,冰冷的藥膏因為沒有均勻的塗抹,咬得沐汐羽的背生疼,片刻之後,淩軒的手又再次輕輕撫上了沐汐羽的背:“皇嫂,當真想要知道嗎?”似在詢問,沐汐羽卻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向自己說明的。
沐汐羽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如果淩軒說是因為皇嫂,皇嫂你信嗎?”淩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皇嫂應該不會相信吧?淩軒其實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聽著欲蓋彌彰的回答,沐汐羽疑雲四起:“王爺說是因為我?因為我什麽?”
“因為皇嫂是淩軒想要保護的女人!”淩軒低低的說,看似不經意,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因為皇嫂是淩軒想要保護的女人!’一字一字敲擊在沐汐羽的心上,此時她終於明白了淩軒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那一番話,隻是這份情是真是假有待敲琢。
“哦,原來是這樣。”沐汐羽淡淡回答,心中的洶湧暗潮早已被打壓,說出的話沒有任何色彩,淩軒聽得沐汐羽的回答,神色之間明顯有些落寞:“皇嫂,果然還是不相信的。”淩軒輕笑兩聲,似在自嘲:“那就請皇嫂忘記淩軒剛才所言,但即使這樣,淩軒對皇嫂的感情不變。”
宮外似乎傳來一陣花香,沐汐羽突然有些沉醉,外麵的風景一定很美吧?至少比這鳶尾寢宮裏近乎凝固的焦灼空氣要好的緊。
“當真是一番感人的愛的宣言!”宮門被狠狠踢開,沐汐羽無力地看著儀表非凡的來人,臉色慘白: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麽?
“皇兄…….”淩軒見到淩晟,連忙起身行禮:“皇弟見過皇兄。”
淩晟將擺一舞:“何必說些繁文縟節!皇弟,剛才寡人聽得你的一番真情告白當真是感動異常!寡人還從未見過皇弟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
沐汐羽聽淩晟這樣說,心道不好,也不知道這個火麟皇帝方才聽見了些什麽,如果他聽見了淩軒勸自己為月狼隱忍之事,按照傳聞中淩晟的脾性,隻怕淩軒此時境況不怎麽好。沐汐羽本就是不願連累他人的女子,此刻自是不希望因為自己讓淩軒為自己受到責罰。沐汐羽雖是背朝上,卻還是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笑:“皇上怕是誤會了,方才王爺不過是在與汐羽商討一些關於詩詞中不倫之戀的例子罷了。”
“哦?是嗎?”淩晟坐到沐汐羽的身邊,眉目之間盡是笑意:“原來詩詞中也有‘皇嫂’、‘淩軒’之說嗎?”
沐汐羽自知此番解釋定當困難,靈機一動,一首短詩已然出口:
柳枝斜斜雨琳軒,
春風物語曉清弦。
綠珠紅拂舞翩躚,
皇嫂宮門空成煙。
沐汐羽朝淩晟微微一笑:“皇上,現在相信了嗎?”眼角餘光中瞥見了淩軒讚賞的目光,其實沐汐羽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實在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所吟誦的可否姑且叫做詩。
“哈哈!看來是寡人聽錯了!”淩晟突然大笑,目光卻還是冷冷地看著沐汐羽,似乎想要從沐汐羽的眼中尋找出一絲謊言的影子,但沐汐羽是何等會隱藏自己感情的人物?自是不會展露一絲慌亂。淩晟見從沐汐羽眼中看不出一絲端倪,隻是惡狠狠的說道:“但是,皇弟,你怎麽會在榮華的寢宮中?”
“回稟皇兄,皇帝聽聞皇嫂受了責罰,特地送來藥,想要為皇嫂敷藥。”淩軒侃侃而答,說不出的瀟灑俊逸。
‘啪’藥瓶應聲落地,淩淩晟明顯是故意,卻做出一副無辜模樣:“皇弟,你說的可是這個藥?”
淩軒見藥瓶落地,臉色忽的就有些煞白了:“皇兄,這藥可是…..可是….皇弟特意去深山中求絕世高人給的。皇兄怎麽可以?”
淩晟聽聞淩軒的話,臉上的笑意變得愈加濃鬱:“看來寡人是毀了皇弟特定求來送給榮華的靈藥了!既是如此,那皇弟何不再去求一瓶來?”
“高人時常雲遊,居無定所,皇弟實在是不能保證還能不能再找尋得到。”淩軒有些泄氣,但是無奈淩晟是自己的兄長,心中有氣卻無法發作。
“既然,皇弟尋不到藥,何苦再呆在這鳶尾之中?難道皇弟不知這榮華是寡人的妃子嗎?”淩晟臉色一變,全然沒有了方才的笑意。沐汐羽心底冷冷一笑,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可是,皇兄,皇嫂的傷………”淩軒欲言又止。
“寡人的妃子,寡人自會幫她敷藥,不勞皇弟費心,皇弟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就跪安吧!”雖是商討的話,淩晟的語氣卻不容置疑。
“可是皇嫂的傷…..”淩軒遲疑了一會兒,仍舊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皇兄為皇嫂敷藥的時候千萬要輕些……”
“淩軒!”淩晟有些慍怒,方才的好脾氣已然消失:“寡人怎麽給寡人的女人敷藥,還要你來教嗎?”
淩軒聽得淩晟這樣一說,連忙嚇得跪下:“淩軒不敢,淩軒告退。”淩軒退至門口,忽的轉身對沐汐羽溫情一笑:“皇嫂,請千萬保重。”
沐汐羽淺淺一笑:“汐羽自知,有勞王爺費心了。”
淩軒已走,原本就冷清的鳶尾便隻剩下了淩晟、沐汐羽和一具屍體。空氣中滿是沉寂的風聲,沐汐羽終於還是先開了口:“汐羽命賤,不需皇上費心,皇上還是請回吧?”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淩晟不怒反笑,隻是那笑意怎麽看來都有些讓人發慎。
“汐羽不敢。”沐汐羽自知自己怕是惹怒了身旁的男人,本想要起來,卻無奈身上的傷扯得生疼,隻得齜牙咧嘴的回答。
淩晟捏起沐汐羽的下頜:“當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怪不得是各國傳誦的美人,隻是…….”沐汐羽的背上傳來一陣刺痛,不用看也知道,是淩晟狠狠地將手指摁在了沐汐羽的傷口上,淩晟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隻是美人多是禍國殃民之輩!你也不例外!”
“皇上,當真是一杆打一船!你對汐羽又不曾了解,為何…為何要胡加猜測?”雖然背上的痛,讓沐汐羽額上的香汗直冒,但是沐汐羽實在是不敢苟同淩晟的看法。
“哦,是嗎?這樣說來,榮華你不承認自己的美貌?”淩晟的話語滿是嘲諷。
“容貌隻是旦夕,美人終將遲暮。”沐汐羽依舊是淡淡的回應,沒有屈服更不會屈服。
“哦,榮華當真是有才華,見地也如此獨到!隻是寡人不知榮華有沒有聽過傷口撒鹽之說?”淩晟笑意十足,就好似在詢問沐汐羽日常事務一般。
沐汐羽心頭一驚,話已顫抖:“皇上,你…你想要做什麽?”
“嗬嗬!寡人不過是給你一些教訓罷了!”淩晟冷冷一笑:“寡人的榮華娘娘還當真是魅力非凡,不過來我火麟幾日竟讓我的皇弟如此在意,還在他麵前赤著身子,你說寡人怎麽能不對你好一些呢?”淩晟說罷,朝守在宮門之外的安公公厲聲質問道:“安得喜,還不把鹽給榮華娘娘拿來?”
安得喜聽聞,連忙戰戰兢兢的小跑宮中,捧在手中的鹽瓶或許因為他的緊張也變得左搖右晃:“皇上,請皇上三思,還請不要責罰榮華娘娘,榮華娘娘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難道寡人堂堂一國君主還要聽你一個小小太監來教寡人辨別是非不成?”淩晟明顯對安公公的阻止頗為憤怒,但是須臾之後,淩晟卻又笑意盈盈:“還是說安公公,你想要和榮華一樣,傷口上撒鹽?”
沐汐羽聽淩晟這樣一說,心內已然明了,想來是安公公為了自己忤逆了淩晟的旨意,受了責罰,沐汐羽心頭升起一絲愧疚,連忙朝安公公說道:“安公公,汐羽頂撞了皇上自當受罰,安公公你還是先出去吧!”
安公公見情況不對,也不好多留,隻把鹽瓶呈給淩晟,慌忙出去了,想必是害怕見到自己被淩晟這折磨的樣子吧?沐汐羽心中不無悲哀的想。
鹽灑在了沐汐羽的背上,霎時間,疼痛難忍,沐汐羽緊咬牙關,愣是不求饒。
“想要裝什麽貞潔烈女子嗎!”淩晟的手毫無預兆地打在了沐汐羽的傷口上,沐汐羽此刻卻並沒有覺得有多痛,鹽的侵咬,傷口的撕扯,傷痕的裂開早已經將沐汐羽痛的麻木了。
淩晟見沐汐羽默不作聲,手中的力度加大了,而言語之間更為惡劣:“怎麽?你以為你的美名四揚就可以將寡人的皇弟迷住嗎?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你不過是寡人萬千妃子之一!別想著耍什麽花樣!”
沐汐羽聽得淩晟這樣說,卻是慘淡一笑,臉色已然慘白,但語氣裏卻盡是冷冷的飽含憐憫的調子:“你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