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為何物？生死相隨
靈兒緊咬薄唇，欲言又止：“娘娘…娘娘，奴婢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娘娘恕罪。”
見靈兒並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沐汐羽也不再問，隻是輕輕地擺手，虛弱的說道：“既是如此，我沐汐羽也再也容不下你，你還是走吧！”冷冷說罷，沐汐羽神色一轉，似三月暖陽，淺淺一笑，魅惑眾生：“至於要回去你原本的主子那兒，還是另尋東家，就看靈兒你自己的造化了！”
“娘娘，娘娘，請娘娘不要讓靈兒離開鳶尾！靈兒離開鳶尾便再沒有活路了…..”靈兒泣不成聲，苦苦央求。
“哦？”沐汐羽玩味地瞥了一眼靈兒：“可是本宮已經給了你解釋的機會。隻是你沒有珍惜。”
“靈兒回答娘娘就是了，靈兒回答娘娘的問題就是了！”靈兒連忙應答，生怕沐汐羽反悔。
“說罷！”沐汐羽朝靈兒點點頭，她對這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女孩兒為什麽要陷害自己也是十分好奇。
“娘娘，靈兒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都是….昭容娘娘讓奴婢做的！”靈兒咬咬唇，還是說出了口。
沐汐羽心頭很是疑惑：昭容娘娘？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個所謂的昭容娘娘，她為什麽要千方百計地陷害自己？沐汐羽朝靈兒淺淺點頭：“嗯，接著說吧！”
“昭容娘娘，用奴婢的哥哥作為要挾，如果奴婢不按照昭容娘娘說的做的話，我的哥哥就會被昭容娘娘害死。”看著靈兒梨花帶雨的模樣，沐汐羽心頭似乎想起了什麽，哥哥？靈兒似乎曾經告訴過自己，她喜歡她的哥哥。
“你的哥哥？”沐汐羽終還是問出了口：“是你的親生哥哥？”這是一種不倫之戀吧？
“嗯。”靈兒嚶嚀一聲，算是回答：“娘娘，靈兒實在是不想陷害娘娘，隻是為了奴婢的哥哥，奴婢實在是不得不做陷害娘娘之事，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也不祈求娘娘的原諒。”靈兒突然綻放笑顏，那抹笑意忽的就讓沐汐羽感到不安，果然，靈兒從衣袖中拔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直直地刺入心髒，沐汐羽想要阻止，但無奈身負重傷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豆蔻女子血液四溢。
“靈兒，你這是何苦？”雖然對靈兒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憤怒，但是沐汐羽並不希望她會因為自己而喪命。
“娘娘….”靈兒淒涼一笑：”娘娘一定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倘若…倘若，靈兒失去了哥哥，靈兒…靈兒獨活也沒有任何意義。哥哥…哥哥，是靈兒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本宮並沒有想要至你於死地……”沐汐羽終於還是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她不過是想要弄個明白，並不曾想要任何人因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靈兒當然明白娘娘是個好主子，隻是….隻是….”靈兒吐出一口鮮血，接著說道：“隻是就算不降罪給奴婢，隻怕…隻怕昭容娘娘也不會原諒靈兒….而且靈兒剛剛聽聞消息，昭容娘娘已經將我的哥哥處死。”靈兒說的艱難，淚忽的就流了滿麵，但她卻露出釋懷的笑：“這樣也好，靈兒死後，就可以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了。”說罷，又是一口鮮血，靈兒已然沒了氣息。
沐汐羽見躺在地上的靈兒，心內不禁有些後悔，如果自己不那麽咄咄逼人，她是不是不會死？自己終究是做錯了嗎？眼眶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聚集，是淚嗎？自己有多久沒有流過淚了？為什麽此刻會為眼前這個已經成了一縷香魂的女子落淚?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沐汐羽有氣無力地看著那比女子還要嬌媚幾分的來人，慘淡一笑：“你都聽見了？”
那人點點頭：“聽見了。”
沐汐羽伸手擦了擦臉頰殘留的淚：“讓王爺見笑了。本宮連個小小丫頭都管教不了。”
“皇嫂說的什麽話！”淩軒厲聲質問，言語之中有幾分生氣，但是須臾之後卻換了一副平和模樣：“淩軒聽聞皇嫂受到皇兄的……”淩軒看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汐羽：“皇兄的責罰，特地為皇嫂帶來了一些治療棍傷的藥，不巧在門外聽見了皇嫂和侍女的對話。”
沐汐羽聽著淩軒的解釋，心裏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有要求他解釋這麽多嗎？冷冷一笑：“有勞王爺費心了，但是汐羽還沒有虛弱到需要別人來照顧的程度。”沐汐羽就是這樣，即使自己已經到了絕路，仍然不想要麻煩任何人。
淩軒卻仿佛沒有聽見沐汐羽的話一般，徑直走到沐汐羽的床頭坐下，看著沐汐羽背上的傷，深深歎了口氣：“皇嫂不可這般倔強，皇嫂若想要在這深宮中生存下去，必須收斂自己的脾性。”
“哦？”沐汐羽絲毫沒有顧忌身上的傷，艱難地坐起，身上的傷撕裂狠狠作痛，沐汐羽眉頭微蹙：“王爺的意思是？”
“皇嫂何等聰明，自是明白淩軒的意思。”淩軒沒有回答，反倒讓沐汐羽心頭明了。
沐汐羽一聲大笑，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著躺在地上的靈兒，對淩軒懇求道：“王爺可否答應汐羽，將汐羽的這個小丫頭葬了？”
淩軒點點頭：“這是自然，皇嫂的寢宮怎麽可以有這等艱險小人的屍身？”
沐汐羽皺著眉頭，冷冷反駁道：“王爺，斯人已去，還請王爺對她加以尊重。”輕輕歎口氣：“她也是…..迫不得已。”
淩軒聽沐汐羽這樣一說，倒是點點頭，沒了剛才對靈兒的厭惡和鄙夷：“人各有命，可以為了自己所愛之人而死，未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為所愛之人而死，未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沐汐羽重複淩軒的話，若有所思，忽的釋然一笑,開口讚歎道：“王爺當真是大智慧！”
“皇嫂過獎了。”淩軒淺淺一笑，眼光卻忽的停在了沐汐羽侵濕了鮮血的白衣上：“皇嫂，你的傷…..”
沐汐羽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傷，淡淡一笑：“不礙事，姑且還死不了！”
“皇嫂！”淩軒製止了沐汐羽那番不以為然的論調：“還是讓淩軒為皇嫂敷藥吧？”
“啊？”沐汐羽有些吃驚，但是隨即拒絕：“多謝王爺的好意，不過月狼有男女不宜過於親密之禁戒，汐羽自當遵守。”
“男女授受不親？”淩軒似在疑問，但更多的卻是嘲諷：“不過是些陳詞濫調罷了！難道皇嫂不想要月狼得到永久的安寧？”
沐汐羽的心頭一驚，滿懷疑惑的看著淩軒：“你這是什麽意思？”
“淩軒什麽意思，皇嫂你都明白，不是嗎？如果皇嫂想要讓火麟打消攻打月狼的念頭，如果不照顧好自己，可以嗎？”淩軒似在疑問，但是更多的卻像是一種蠱惑，蠱惑沐汐羽聽從他的話。
沐汐羽看著淩軒：“你說的很對。可是為什麽你要和我說這些？你不是火麟的王爺嗎？”
“淩軒當然是火麟的王爺，隻是淩軒不想讓皇嫂受到更多的委屈。”淩軒淡淡開口，似乎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淩軒自顧自地將沐汐羽放平，伸手就將沐汐羽背上的血衣扯掉了，原本潔白如凝脂的肌膚此刻看起來異常猙獰。
沐汐羽從來沒有被男子看過自己的背，霎時間羞紅了臉，忙不迭地催促道：“還請王爺快些為汐羽敷藥！”
淩軒聽見沐汐羽這樣說，原本不知道怎麽敷藥的手也變得不再顫抖，輕輕剜起一點藥膏，輕輕地塗抹在沐汐羽的背上，冰涼的藥膏敷在沐汐羽的背上，辣地似火，沐汐羽情不自禁地咬緊了唇。
淩軒仿佛注意到了沐汐羽這小小的動作，輕輕低歎一聲：“皇嫂既然知道這徹骨之痛，以後還請謹言慎行，隻要你想要救月狼的心不變，你就一定可以贏了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