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追來,呂哲相隨
陸過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安慰自己, 為什麽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是那個人, 卻始終沒有發現。
他拿著早點又去了昨天那個樹林, 找到昨天那片空地, 然後坐下靜靜地吃早點。
吃完早點之後,許是醒的太早了,
他有些困, 索性便躺下補了個覺,明明是這樣惡劣的環境, 悶熱蚊子又多, 穿少了被咬,穿多了又熱, 可陸過卻覺得很是安心。
在美國, 在陳家, 在齊扣扣的別墅裏, 都所未有的安心。
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三點,陸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卻沒有急著走,而是回頭看向那片空地, 自言自語起來。
“對不起, 我的承諾可能沒有辦法實現了。”他的聲音空靈而又沉痛, “我曾經答應過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我都會做到, 可是, 我不想報複他們了。”
“挺沒勁的,他們不就是想要我的心髒救他們的小兒子麽,我遠離他們,離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他們也就不能把我怎麽樣了,我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我想離開,和齊扣扣一起離開。”
“但是,那個承諾,那個夢想,想要實現就必須暴露我的身份,但我不想,我不想再跟陳家有任何牽扯,所以,我隻能背棄我的承諾,放棄我的夢想。”
“對不起。”
回去的路上,陸過的每一步都很艱難,他早上隻吃了一點點東西,可是卻依舊不覺得餓,他隻想回家,哪怕回家什麽都不做,隻是發呆也好,可是當他踏入家門的時候,卻發現家裏的燈亮著。
有賊?別鬧了,這裏這麽多年來都沒人,真正意義上的家徒四壁,怎麽可能會有賊。
陸過懶洋洋地推開門,看到來人時不禁愣住了,即使愣住,嘴角卻是揚起的。
死神說得沒錯,這個人,的確可以影響他的心緒。
齊扣扣正像個老太太似的盤腿坐在陸過家的沙發上,皺著一張臉像個小老頭,一見到陸過回來氣衝衝地跳下沙發衝了過來。
“你說!昨天那女的誰!”
陸過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他越不說話齊扣扣越來氣,背著手在地上直轉圈,“你看看你!才走了一天就勾搭小姑娘,這要是分開一禮拜,你還不得給我帶個後宮回來!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陸過覺得他這樣子,挺像宋小寶的。
“說!給我解釋,那女的到底誰!”
陸過的嘴角已經沒有了笑意,不是因為齊扣扣的質問,而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有時候,陸過其實挺討厭自己這麽聰明的,就因為他的聰明,所以一下子就能想到那一點,如果他笨一點,壓根沒有意識到,也許他會開心很多。
陸過沒說話,從櫃子底下拿出瓶他昨天買的礦泉水,朝裏屋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呂哲就坐在屋裏,仍舊是一身黑,黑鞋黑褲子黑套毛衫,套毛衫帽子仍舊扣在頭上。
陸過把水遞給他。
呂哲隻是靜坐著,眼睛隨意看著一個方向,見他來,這才把視線落在陸過身上,接過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被無視的齊扣扣很不滿,衝到陸過身邊,“你怎麽知道他在這?”
陸過側頭看了他一眼。
是啊,能不知道麽,昨天視頻的時候你還是原形,今天就恢複人形來到這了,怎麽坐的火車?必然是有人幫他。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神鬼仙魔還有自己,能讓他恢複人形的,不就隻有一個呂哲了麽。
“你來這裏幹什麽?”陸過問。
“當然是來找你!”齊扣扣跳腳道:“你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還有小姑娘給你打電話,我能不來麽!再不來我頭上就綠了!”
“你頭上不是早就綠了麽。”
“什麽?”齊扣扣一聽不幹了,“誰?是不是那小姑娘?她誰?”
陸過看了眼呂哲,沒說話,出了屋朝外走。
“難得家裏來個客人,我出去買菜。”
齊扣扣忙著要追出去,可是他沒穿鞋,等他穿上鞋追出門的時候,陸過已經沒影了,他隻能在家裏幹等著。
半個小時後,陸過拿著買好的米和菜回來了,徑直去了廚房。
齊扣扣肯定屁顛屁顛地跟著進來了,至於呂哲,他就一直呆著那屋子裏沒出來過。
看著陸過在那忙活著洗米,齊扣扣也幫不上忙,隻能靠著門在那哼哼唧唧。
“小不點我跟你說,女人一點也不好(偶想砍死這隻企鵝),你看,她們長得沒我高沒我帥沒我可愛,力氣又小,抱不動你吧,身子軟趴趴的,一個巴掌就糊那了,還總喜歡在自己臉上塗脂抹粉,多難看啊,而且除了吃吃吃就是買買買,太敗家了,還是我好,所以你不要喜歡女人,異性戀是條不歸路,你趕緊回來才是正軌。”
陸過專心洗著米,他隻有一隻手能用,所以洗得有些慢。
陸過道:“你每天吃的魚錢加起來,並不比她們買買買少。”何況她們不是每天買買買,你卻是每天吃吃吃。
……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齊扣扣幹笑著揮了揮手,“總之這次你勾搭小姑娘的事我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了知道麽,再這樣我就把你鎖起來,讓你每天隻能看到我一個人!隻能跟我一個人說話!”
陸過開始洗菜,“那你要是勾搭別人呢?我也可以把你鎖起來嗎?”
齊扣扣一聽眼睛一亮,“不用等我勾搭別人,你現在就可以把我鎖起來啊!”他的語氣,甚至滿滿都是期待。
陸過回頭看向他。
齊扣扣開心地由著他看。
陸過這一眼看得很深很深,半晌,他才回過頭,準備切菜。
鎖住有什麽用,鎖得住麽,何況,你會叫外援。
他是要切菜,可是怎麽切呢,右手一動不能動,而且鑽心地疼,左手拿菜刀麽,抱歉他不是左撇子,左手技能還沒學會。
不知怎的,氣氛怎麽一下子冷下來?齊扣扣見陸過隻是拿著菜刀在案板前發呆,便想上去從後麵摟住陸過的腰,然而還沒摟住,隻聽他突然叫了一聲。
陸過回頭,卻見齊扣扣又現了原形,廚房一下變得甚是擁擠。
齊扣扣沮喪地歎了口氣,“哎,一定是時間到了,我去找呂哲給我施個法。”說著,大企鵝就要轉身。
陸過一頓,自行用左手將右手托起來到案板上,然後拿起菜刀,明明該切菜的菜刀,刀鋒一轉,卻向自己右手手指切去。
陸過低呼一聲。
僅僅是一個小傷口,竟能疼成這樣。
大企鵝聞聲,忙緊張地湊了過來,心疼地捧住陸過的手,對著他的手指直吹氣。
“疼不疼?好大的口子啊,是不是可疼了?乖,沒事,我給你吹吹~”
陸過想把手指往他嘴邊湊,可是右手實在沒力氣,隻能向前走了半步,道:“別浪費,你喝了我的血不是能恢複人形麽,正好。”
大企鵝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以後,就算我恢複不了人形,你也絕對不能讓自己受丁點傷,聽見沒!”
陸過彎了彎嘴角,點頭。
看血都快滴到了地上,大企鵝心疼地伸出舌頭舔了下,把流出的鮮血舔淨,他果然又恢複了人形,剛才的衣服因為現原形已經撐爆了,他就光溜著拿衣服的碎布給陸過包傷口。
明明是個小口子,愣是讓他包成了個大饅頭。
陸過嫌棄地看著他,“你趕緊出去穿衣服吧,我還要做飯呢。”幸虧他早有準備,剛才買衣服的時候順便多買了兩身衣服,就怕出現這種情況。
“做什麽飯,不做了!”齊扣扣不聽,“你趕緊出去歇著去,我來做。”說著,他把陸過往外麵推。
“你?你會做飯嗎?”陸過表示懷疑。
“不會,但我見過,也知道原理。”齊扣扣堅定地把他推出去,然後霸占了廚房。
陸過把剛買的衣服和圍裙丟給他,就算想做飯,總不能果奔著做吧。
家裏的電視是有線的,多少年沒交過有線費了,所以陸過看不了電視,隻能拿手機隨便找個電影看。
許是聽到聲音,呂哲從房間出來。
陸過拿起一瓶綠茶丟給他。
呂哲隨手接住,然後也走到沙發前挨著他坐下,側著頭看著屏幕播放的電影。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出聲,房子裏很安靜,隻有電影播放的聲音,還有齊扣扣在廚房裏霹靂嗙啷的聲音。
論耐性,絕對沒人比得過陸過,可這次,竟是陸過先開的口。
“你知道,罵人的時候,最尷尬的是什麽嗎?”陸過問。
呂哲側頭看他,等著他公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