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洵挑撥,誰是呂哲
是做什麽美夢了嗎?竟然冰冷如他也會笑?
陳子洵朝他湊近了些, 想再細細看看他的眉眼, 鼻息也灑在了陸過的臉上。
為什麽?總覺得陸過很熟悉呢?
陳子洵已經等了二十分鍾了, 見陸過還是沒有醒來的打算, 他吐了口氣, 剛要再度叫醒陸過,卻被陸過直接糊了一巴掌。
夢中的陸過隻覺得方才臉上一股癢意, 忍不住伸手撓了撓, 咕噥道:“哪來的蚊子……”
實驗室裏響起一陣哄笑。
陳子洵窘迫得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楊天宇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拿胳膊肘杵了陸過一下, 陸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先是回頭看了眼楊天宇, 然後才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這裏的陳子洵。
“你怎麽在這?”陸過打著嗬欠問。
“我來找你, ”陳子洵紅著臉站起來, 拿起桌上的禮盒雙手遞出去, “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你,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算是我的謝禮,我……”
陳子洵看了看實驗室裏湊熱鬧的其他人, 他天生臉皮薄, 跟人說話都困難, 何況在這麽大庭廣眾眾人矚目的場合下, 不禁更加羞怯, 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我、我請你吃飯吧, 可以嗎?”說完這話的時候,陳子洵連耳根都紅了。
楊天宇納悶地看著他,不就請個吃飯嘛?你也是男的他也是男的,這哥們害羞什麽呢?
實驗室裏的女生不禁竊竊私語,臉紅了好像更好看了!
陳子洵紅著臉等著陸過的答複。
然而,一分鍾後,陸過緩緩伸出手,伸進帽子裏,緩緩地,摘下放著英語文章的耳機,然後一本正經地問:“你剛說什麽?”
一萬頭草泥馬從陳子洵心頭奔過。
“他說要請你吃飯,還送你份禮物。”楊天宇實在受不了地插話道,就陳子洵這個磨嘰性子,等他說出來還不得下輩子。
可是看著陳子洵手中的禮物,陸過卻並沒有伸手去接。
陳子洵也沒有收回來,隻是那樣舉著。
最後又是楊天宇受不了地接過來拆開,裏麵竟是一件新的跆拳道服。
陸過也沒想到竟是這樣一份禮物,不禁詫異地看向他。
“額……我、我知道你月底要參加體育賽,所以想送你一件新衣服。”陳子洵的臉頰越來越紅。
“你怎麽知道陸過沒衣服穿?陸過雖然很能打,但是從來沒正經學過跆拳道,更沒有跆拳道服,陳子洵,真有你的!”楊天宇湊過去勾住他的脖子,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
陸過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好在陳子洵沒什麽不適,就是輕咳嗽了下。
“我給你錢。”說著,陸過就要拿錢包。
“不!”陳子洵按住他的書包,“這是我的謝禮,也是我送你的禮物,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
“可是……”
“好啦老陸,你就收下吧。”再不收楊天宇都懷疑陳子洵能哭出來。
楊天宇把衣服放回盒子裏,手又勾回陳子洵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道:“姓陳的,你幹嘛對我家陸過這麽好?”
“我對我的朋友都是這樣,我也可以對你很好。”陳子洵對他送上一記迷人的笑容。
“少來,我也是跆拳道社的,我和你也是朋友,為什麽衣服沒我的份?”貌似嬉戲取笑的語氣,可楊天宇的眼中卻有一閃而過的複雜,甚至,屏住呼吸等著他的回答。
“我……”他的問題讓陳子洵微微一怔,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說辭。
“你看吧。”楊天宇拉下臉,故意大喇喇笑著。
“你還有別的事嗎?”陸過出聲為他解圍,以免他被楊天宇逼得直接跳樓找答案。
“那個……吃飯……”
“我沒空。”陸過拒絕道,然後開始收拾書包。
陳子洵剛想說什麽,卻無意中藐到了陸過書包裏的一樣東西,眼疾手快地拿了出來,陸過想去搶,已經是來不及。
這是封信,陳子洵看著封麵上的五個大字,吃驚地看向陸過。
“什麽東西?”楊天宇也想去看,卻被陸過及時搶了回來,背起包就走。
陳子洵忙著追了出去,“陸過,你要休學?”
索性這個點這條小路上沒什麽人。
陸過不理會他,徑直朝跆拳道社走去。
“為什麽?你這麽厲害,不上學可惜了,你怎麽可以休學?難道是沒有學費?我可以和爸爸……”
陳子洵話還沒說完,陸過打斷他,“正因為我厲害,你覺得,我該留在菁華嗎?”
是啊,菁華雖然不錯,但是陸過的確值得更好的,不,應該是他值得最好的!
“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學校會參加這屆的體育賽,就肯定會負責到底拿到獎牌,比賽在月底,所以休學申請書我會在比賽之後再交上去。”陸過道。
可是陳子洵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菁華會不會得到獎牌,能不能拿到冠軍,他根本就不關心!
等等,比菁華更好的學校,國內還有嗎?難道陸過想要出國?
前兩天,哥哥好像也打電話回來說,想出國留學一段時間。
是……巧合嗎?
眼看著陸過就要走進練功房,陳子洵突然大喊道:“你是要跟我哥一起去美國?”
陸過腳步一頓。
“我媽說過,你之前在我家住過幾天,隻是後來搬走了,原來,是和我哥住在一起。”陳子洵一斂溫柔羞怯的模樣,甚至有些陰森冰冷,這冰冷的表情,像極了陸過。
陸過沒說話,甚至,沒有轉身。
“那麽說,你知道他是同性戀了。”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陳述。
陸過回頭。
陳子洵冷冷一笑,“你果然知道。”
“知不知道是我的事,隻是,為什麽我在你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蔑視?”陸過皺著眉頭問。
“他喜歡男人,做出這麽惡心的事,難道我不該蔑視嗎?”陳子洵一臉嫌惡道。
看著陳子洵如此嫌惡的表情,陸過覺得甚是不爽,終於明白為什麽陳子洵一直排斥齊扣扣了,甚至齊扣扣不得已都躲了出去,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陳子洵都是這樣對齊扣扣的。
嫌惡他,鄙視他,惡心他。
陸過把手抄進口袋裏,冷冷地走到陳子洵麵前,他比陳子洵高半個頭,仔細看會發現他們雖然五官不同,但是眉眼間氣質竟是如此相似。
陸過低頭森森睨著陳子洵,“如果你覺得他喜歡男人很惡心,那麽你對我……”他故意話沒有說完,嘴角揚起輕蔑的冷笑。
陳子洵白了臉色。
陸過轉身就走。
“你知道呂哲嗎?”陳子洵突然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
陸過卻腳步不停,自己走自己的。
“你覺不覺得王子曦、何嫣嫣、張雪真,包括你,某些方麵都有些相似。”陳子洵繼續叫道。
陸過停住腳步。
“我哥濫情,男朋友女朋友一大堆,可那都是玩笑的語氣,讓我哥流過淚的,隻有一個呂哲。”陳子洵道:“我曾聽他醉酒後提過,雖然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什麽他來這就是因為舍不得呂哲,還說他的每個戀人無論男女,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像呂哲。”
“王子曦的眼睛,何嫣嫣的臉型,我沒見過張雪真,不過好像聽說她之前被欺負過,據我所知,呂哲也曾被人欺負過,是我哥出麵保護了他,至於你麽,我猜應該是性格。”
“我並不知道誰是呂哲,隻是我哥自十年前從醫院出來之後,就一直提到這個名字,小時候就經常跟我講關於呂哲的事,他們好像很早之前就認識,那時候呂哲總被人欺負,是我哥保護了他,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分開了,此後我哥就開始各種找跟呂哲長得相似的人,我猜,那個呂哲應該是當年被綁架的小孩中其中一個,不過應該是死了,畢竟活下來的隻有我哥一個。”
沒有人比陸過更清楚當年的綁架案,哪有什麽呂哲,分明是齊扣扣之前就認識的人,何況他不是也說了,他來到這裏,就因為舍不得呂哲麽。
隻是,齊扣扣不是說,自從當年遷徙到南極之後,再沒回來過大陸嗎?難道,是騙他的?
“我哥跟我形容過,呂哲有雙桃花眼,鵝蛋臉,長得很秀氣,眼底卻總有一絲陰鬱,性子也是冷冰冰的,就像你。”
陸過淡淡道:“你今年二十歲了吧。”其實陸過也是二十歲,隻是當年他被陸爺爺收養之後,晚了兩年上戶口,所以身份證上隻有十八歲。
陳子洵不明所以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