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鬼陣法,死神現身
“可我倒是很好奇,不如你去問阿姨要密碼和鑰匙吧。”是的,那扇門除了有門鎖之外,還有密碼鎖,一間儲藏室,會鎖得這麽複雜嗎?
陳亦深果斷搖頭,“我媽不會給的,以前我也想進去看看,我媽說立馬除了舊家具還有一些古董,怕我弄壞了,死活不給我鑰匙和密碼。”
“古董?”陸過眼睛一亮,“我最喜歡研究古董了。”
“可沒鑰匙和密碼啊。”
陸過彎起嘴角,這一笑可了不得,不像之前似的帶了譏誚諷刺嘲笑和陰謀,這回笑容裏帶了絲撒嬌的意味,眼睛亮亮的,電力十足。
把陳企鵝電得一個激靈!
“學長,你不是會穿牆術嗎?帶我穿進去吧,我發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看一眼就出來,好不好~”
他居然還帶顫音!
倆手居然攀住陳亦深的胳膊,搖啊搖。
陳企鵝咽了口口水,沒骨氣地點頭。
確定陳霆和白月婷已經睡著了,陳亦深牽住陸過的手走到儲藏室門口。
“待會兒我數一二三,你閉上眼睛。”陳亦深道。
陸過點點頭。
“一。”
“二。”
“三。”
嘭嘭!
陸過捂著腦門瞪著陳亦深,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穿牆術?生砸?那你倒是砸進去啊!現在他倆還在門外邊是什麽情況!
陳亦深捂著腦門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怎麽回事?難道他法術失靈了?
“齊扣扣,你以後別說你是妖精了,給妖精丟人。”
都說了是精不是妖精!
陳亦深不服氣地鬆開陸過的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朝牆壁撞去。
陸過驚訝地看著陳亦深傳進牆壁中消失,隨即又穿了回來。
奇怪,明明法術還在啊,雖然有所折損,但是小小穿牆術而已,為什麽能穿進自己的房間,這間儲藏室卻不行?
難道時靈時不靈?
陳亦深納悶地走到儲藏室門口,將手覆上門板,閉上眼睛仔細感知房內的情形。
“怎麽樣?”陸過問。
“不是我法術失靈了!”陳亦深跳著腳解釋,“是這間屋子不對勁。”
陸過斂下眉認真聽。
“這間屋子好像有什麽法陣法器之類的,可以免疫我的法術。”陳亦深道。
“法陣法器?”這的確是陸過意料之外的,這是怎麽回事?
陳亦深聳了聳肩,“不稀奇啊,這是陳家的老房子,裏麵可能放了一些上年頭的古董,有失傳的法器也不一定啊,不說別的,我爸公司還有一座清朝的落地鍾呢,上麵就有乾隆一個妃子的殘魂。”
嗬,陳家的情況他再清楚也不過了,哪有什麽古董,更別說法器了。
他之前還納悶為什麽陳家現在這麽有錢,他們卻還住在這裏,把這裏翻新成這樣也不肯搬,裝修的錢恐怕都足夠買個新房子了,他還天真地想過,他們不搬,也許是在等自己有天會回來。
現在看來,果然是他白日做夢了,他們不搬的原因,恐怕就是這間房間。
陸過低頭看向門鎖以及下麵的密碼,區區兩把鎖而已,以為難得倒他麽。
深夜,陸過貼在房間的牆壁上仔細聽,可奈何牆壁的隔音太好,他實在聽不到隔壁有什麽動靜,不過最近隔壁那隻企鵝精神頭不太好,病懨懨的,應該不會破壞自己的好事。
陸過悄悄出了房門,走到那間儲藏室門口。
他沒開燈,隻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亮,然後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錐子和鐵絲,探進鎖眼裏。
這鎖果然複雜,平時那些普通的鎖,陸過不用十秒就能打開,可這把鎖裏麵竟有十幾道螺旋。
不過,這怎麽可能難得倒陸過。
十五分鍾後,門閂回扣的聲音。
接下來就是密碼鎖了,這個就更簡單了,陸過之前在哈佛就是學的計算機,殊途同歸,凡是跟電子有關的,就沒有他不會的。
這次隻用了八分鍾。
陸過把鐵絲和錐子放回兜裏,右手拿著手機照亮,左手握住門把,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
他自己的房門。
窗戶沒關,夜風吹進來,慘白色的窗簾在風中飛揚。
踏進房門的瞬間,陸過狠狠僵住,手機掉在了地上。
夜風吹得房門猛地關上!
這曾是陸過的房間,九年多前陸過的房間!
他記得當年他很喜歡讀書,房間裏有個很大的書架,他還喜歡飛機,房間裏很多飛機模型,還有吊籃、大床……
可現在……
手機躺在地上靜靜地照亮著屋內的一切。
裏麵放的不是陳亦深所說的什麽舊家具舊古董。
是靈堂!
屋頂上粘滿了白幡和黃幡,每一條上麵都寫著陸過的生辰八字!
地上鋪滿了剪好的白色和黃色的圓形方孔紙幣。
房間裏放了一圈花圈,每個花圈的中間,都貼著陸過九歲時的照片。
原本放床的位置,如今放了張紫檀木桌,木桌上,是木製靈位!
——故男陳氏亦深之靈位!
可是在靈牌上,卻罩了一個鐵網,就像籠子一般。
最醒目的,是房間的正中央,那裏放了個一人多高的鐵籠,形狀就仿佛是古代皇帝用來囚禁野獸的一般,籠子裏麵,是兩個紙糊的紙人。
金童玉女?錯,是黑白無常。
高高的帽子上,分別寫著“一見生財”和“天下太平”。
黑白無常的手中一人抓了一條不算細的鐵鏈,鐵鏈的那頭,鎖著同樣一個紙人的脖子。
那個紙人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紙糊著小學生的校服,額頭上貼了一張黃符,上麵用朱砂寫著“陳亦深”三個字,以及他的生辰八字。
夜風颯颯,吹得房間裏的紙錢亂飛。
這不是靈堂,沒有靈堂是這個樣子的,他們是在囚鬼,對,就是在囚鬼!
“不!不!不會的,不……”
陸過腳步有些踉蹌,連連向後退,甚至畏懼地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他猛地轉身衝向門口,可是門已經關上鎖住了,怎麽也擰不開。
陸過忙著從兜裏想拿出錐子和鐵絲繼續開鎖,可他的身子顫抖個不停,手也忍不住顫抖,竟連鐵絲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他忙撿起來插入鎖眼裏,可是打不開,任憑他怎麽打也打不開!
他脫力地滑坐在地上,眼睛止不住地流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
當年他們已經放棄自己一次了,也殺了自己一次,怎麽會對自己這麽狠?死了都不肯放過自己!
不會的!
不,不,他已經被他們害了兩次,這次絕不!他沒有死,他不要靈堂!不要被他們囚住!該死的靈牌該死的鐵籠該死的紙人!通通不要!
陸過突然瘋了一般衝向那個大鐵籠,想要扯斷黑白無常手中的那根鏈子,可是籠子上著鎖他根本打不開,也夠不著裏麵的紙人。
陸過紅著眼拚了命地搖晃著鐵籠,可鐵籠是嵌入地底的,任憑他怎麽搖晃也動不了分毫。
陸過左右看了看,從花圈上扯下一根細杆,伸進鐵籠裏,想要把紙人打破。
在細杆即將打中黑白無常的瞬間,突然黑白無常的紙人發出巨大的藍光,晃得陸過睜不開眼睛,隻覺得手腕一震劇痛,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吃痛鬆手,手中的細杆也掉在地上。
隻見籠中黑白無常的紙人驀地變大,隨即慢慢變為真正的黑白無常,緩步穿過鐵籠走了出來。
陸過跌坐在地上,定定地看著他們。
黑白無常麵無表情,慘白的臉色沒有半點生氣,冷漠地看了會兒陸過,突然一甩手中的幡子,向左右兩邊退開,一道淩厲的紅光從窗外閃進,在屋內化為人形。
來人是個男子,一身暗紅色紅梅刺繡民國長衫,外麵披了件大大的鬥篷,整張臉都埋在了鬥篷之下。
男子一甩鬥篷,猶如鬼影一般,一個晃影,從窗邊直接來到了陸過麵前。
黑白無常默契地跟在男子身後,恭敬道:“主人。”
男子話不多說,一把抓起陸過,又是紅光一閃,消失在屋內。
黑白無常相互看看,隨手一揮,施法將屋內恢複原樣,隨即也在屋內消失。
陸過走在一條路上,這是條土路,不是水泥路也不是柏油馬路,就是鄉下那種很普通的土路,土路兩邊什麽建築也沒有,空蕩蕩的,跟一望無垠的沙漠似的。
四周還冒著灰黃灰黃色的煙霧,將這條路遮得更加霧蒙蒙的,看起來格外神秘,還有點陰森。
這條路陸過是第二次來,他記得,這叫黃泉路。
他的前麵,就是方才那個穿著黑鬥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