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目標,他的母親
“我又沒有鎖門,想吃東西可以出去買。”陸過揉著太陽穴,疲勞感逐漸襲來。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回來,趁機把我關在門外不讓我進來。”陳亦深小聲地嘀咕。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離開,想一直住在這裏?”
他驚愕,“這樣你都聽得到?”他看著他始終揉太陽穴的手,“你很累啊?”
說著,陳亦深跳下床走到他身後,伸出手指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陸過僵了僵,一時間忘了動作。
眼前的一幕似乎很是自然,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陳亦深就這麽自然地給陸過揉著,就仿佛他經常做,仿佛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陸過幾乎迷失了自己,幾乎把他的目的都忘了。
當然,隻是幾乎。
陸過回過神,不自在地揮開他站起身,拉開跟他的距離,“我沒事,你退燒了吧,退燒了就趕緊走。”
“我不要。”陳亦深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過直接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然而竟然沒有拖動,而且是一動不動。
正常情況下,無論一個人力氣多大,被別人拖哪怕拖不動,身子多少也會晃動一些,不動如山隻是個成語,不會有人真的做到不動如山。
可陳亦深做到了,陸過雖然消瘦,但他力氣格外大,否則上次也不會把王子曦找的那幾個人打趴下,可是陸過那麽大的力氣,居然沒拖動陳亦深一絲一毫,甚至晃都沒晃一下,他就像使了定身訣一樣,連根頭發絲都沒動一下。
陸過震驚地看著他。
陳亦深那叫一個得意,之前讓你拉讓你拽讓你背讓你過肩摔,那都是讓著你,憑你一個區區瘦小的人類,能拖得動他一隻五千歲的帝驩頭麽!
“你到底怎麽樣才肯離開?你昨晚宿醉今早發燒,我家又沒藥,你不趕緊去醫院,賴在我家幹嘛?”陸過不悅道。
陳亦深卻挺高興,一臉的春光燦爛,“怎麽,你關心我啊?”
“你個大男人能不能不這麽肉麻?”居然能臉部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不膈應嗎?
陸過突然想到了那晚在小樹林……
陸過默默地往後退了點,跟他保持距離。
陳亦深心眼多多啊,一看到陸過這表情就知道他什麽想法了,問道:“那晚在小樹林……”
“我已經忘了!”陸過忙著打斷他。
此地無銀三百兩。
陳亦深兩個食指點啊點戳啊戳,“我怎麽相信你呢?”
“忘了就是忘了,我又沒法證明給你看。”陸過對於裝無辜十分擅長。
“那……”陳亦深拉了個長音,“王子曦說我喜歡你,你也忘了?”
“他什麽時候這麽說了?”陸過皺眉。
“你不是忘了麽。”
……
陸過咬著牙“嗯”了聲。
“那你現在想起來了嗎?”陳亦深支起腦袋看著他。
%&¥%……
陸過盡量讓自己麵部表情不破功,咬著牙繼續無辜地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陳亦深笑得那叫一個顛倒眾生,“沒錯,我就是同性戀,我喜歡男人。”
陸過很想去洗個澡。
“現在你知道了?”陳亦深笑著問。
“我能當做不知道嗎?”陸過跟著反問。
“可以啊,不過你覺得,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還會讓你繼續留在菁華嗎?”陳亦深笑得格外和藹,“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你學習好,就算被菁華開了,也多得是學校要你。”
陸過嘴角抽了抽,“你威脅我?”
“顯然是啊,”陳亦深理直氣壯地承認,“我爸是校長哎,這麽硬的後台我不靠,這麽便利的後門我不走,多傻啊。”
尼瑪這人是怎麽這麽理直氣壯地承認自己走後門的?
“你贏了,你到底想怎麽樣?”陸過咬著牙問。
總覺得哪裏不對。
明明是他知道了陳亦深的把柄,應該是他威脅陳亦深才對,怎麽不按套路走呢?
“看你表現嘍。”陳亦深笑得別有深意。
特麽就是賴住不走了唄!
陸過終於破功了,不再是麵無表情,也不再是敷衍微笑,而是很直白的咬牙切齒,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像是恨不得一鐵鍋糊死他。
陳亦深無辜地看回來,確切地說,是看著陸過咬牙。
或者說得再具體點,在看陸過的牙,又白又整齊,大小也合適,真好看啊。
倆人就這麽一咬牙一無辜地互看,看了許久,陳亦深突然一下子撲過來,將陸過撲倒在床上,整個人壓倒在他身上,鼻尖可以碰到他的鼻尖,眼睛繼續盯著他的牙瞧,可惜,陸過把嘴閉上了。
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會尷尬臉紅,尤其他們還是倆老爺們,陳亦深發現他是二般的。
他非常以及特別淡定地看回來,反把陳亦深看得臉紅了。
“你把眼睛閉上!”他有些惱羞成怒道。
“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西遊降魔篇》。”陸過突然這樣說道。
陳亦深有點跟不上他跳躍的思路,和這部電影有什麽關係?
他繼續說道:“裏麵舒淇有一句台詞,女孩子把眼睛閉上就是要人親他,雖然我不是女孩子,但你丫是個同性戀,所以這眼我真不敢閉。”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眼睛閉上才能做的!”
他點點頭表示認可,“這年頭睜著眼睛睡覺的都大有人在。”
陳亦深瞪著他,瞪著,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頭低了下去。
陸過忙著一個閃身避開,同時一個猛勁兒使勁翻身,陳亦深始料未及,反被陸過壓在身下。
陸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睛裏似乎藏了很多東西,他看了許久,突然翻身起來。
“你該走了。”
陳亦深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不挪窩,像極了某種愛吃骨頭的動物。
“你要留在這也行,”陸過突然同意了,“但你不能白吃白喝,去幫我買瓶醬油。”陸過遞給他五塊錢。
“好啊。”
陳亦深興衝衝地接過錢衝出小房子,緊接而來的關門聲,回蕩在整個走廊間,久久不去。
……
該死,被騙了!
以為這就難得倒他麽!陳亦深退後兩步,剛要使個法術進屋,隻聽屋子裏傳來陸過打電話的聲音。
“喂,110麽……”
……陸過,算你狠!
陸過一直佩服兩種人,第一:堅持;第二:不要臉。尤其佩服陳亦深,因為他可以做到堅持不要臉,陸過最近被他纏得有點煩了,他有事沒事就往陸過這跑死纏爛打,陸過一氣之下索性躲去了學校,住進了楊天宇宿舍裏,看他怎麽煩!
不過要說不說,陳亦深的死纏爛打還是有好處的,起碼說明,陳亦深的心思在自己身上,拿捏住了他,就掌握了不少主動權。
陳亦深的差不過已經搞定了,隻是陸過一句話的事,那麽接下來,就該是白月婷了。
嗬,他的母親。
白月婷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但是保養得相當不錯,臉上找不出半點歲月的痕跡,說她才三十也有人信,而且她長得很是好看,端莊優雅,活脫脫上流社會貴婦的典範。
陸過有這等出色的外貌,也是因為遺傳了白月婷。
可惜啊,就是這樣慈眉善目的婦人,當年還說要把自己當親兒子對待,結果呢,幫著自己的丈夫、他的父親,挖掉他的心髒。
現代人都這麽會偽裝嗎?他幾乎被白月婷那副溫柔的模樣騙了。
嗬嗬,也對,九年前她能毅然決然地舍棄自己,舍棄他這個親兒子,那麽區區挖個心髒而已,多大點事。
陳家人,一向心狠手辣。
自己,何嚐不是。
所以,他特地找了兩個身上有紋身、長得就不像好人的男人,等在白月婷常去的商場門口,趁她在路邊等司機的時候,搶了她的包就跑。
白月婷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在這種公眾場合大馬路上,居然敢有人公然搶劫,她穿得高跟鞋,被那兩個男人故意一撞,失重摔倒在地上。
“救命啊,搶劫啊,搶劫啊……”
白月婷一直被陳霆保護得很好,明明四十多的婦人,卻被養得像溫室的花朵一般,完全不懂世道險惡。
這個社會,怎麽會有人路見不平。
陸過在不遠處算好時間,然後拔腿朝那兩個男人衝過去,三兩下把他們打跑,趁著白月婷吃驚的當口,對他們使了個眼神,讓他們趕緊逃,然後自己拿著包回到白月婷身邊。
陸過沒說話,隻是拎著包朝前遞了遞。
白月婷還倒在地上,吃驚地看著他。
“夫人,您的包。”陸過輕柔出聲道。